话锋一转, 他又拍了下大腿, “但你家情况特殊, 小公主催你谈恋爱,不是催你和她玩禁忌之恋,而是为了——”他故意拖长音,卖关子。
霍以南颇有耐心,见他不说,他也不催。
比有耐心,在场的,还真没人比得过霍以南。
商从洲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他两手一摊,怡怡然道:“多简单,小姑娘想谈恋爱了呗,故意试探你的态度。”
闻言,霍以南轻哂:“我的态度一直很明确,她想谈恋爱就谈,我不制止,不反对,不破坏。”
商从洲挑眉:“她要是早恋,你也赞同啊?”
霍以南:“嗯,赞同。”
商从洲借题发挥:“容四,和你笙姐早恋去。”
换来的当然是一声“滚”。
霍以南无奈:“我是不反对早恋,但我可没想过把弟弟变成妹夫。”
商从洲笑:“不过你家公主长那么漂亮,在学校里应该挺受欢迎很多人追吧?”
霍以南脸上的笑渐退了下去,他晃着手里的红酒杯。
酒液晃动,在他脸上投下诡谲的光影,衬得他神色难辨。
霍以南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云淡风轻的口吻,说:“或许吧,但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她的眼光挑得很,不是什么男生都能入得了她眼的。”
对此,商从洲表示赞同:“确实。”
顿了顿,他疑惑:“但小公主每天和你见面,那眼光高的——你说,怎么着也得找个比哥哥要好的男朋友吧?可比你条件好的男人,上哪儿找去?”
霍以南用酒杯撞了下商从洲手里的酒杯,他淡声道:“会有的。”
商从洲不予苟同地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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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是为了工作上的事聚在一起的,霍南笙的话题,没一会儿就掠过。
他们谈着生意,谈着豪门圈里的龌龊,谈着如何将这些龌龊当做把柄,拿捏住合作方。平日里一个个看上去都是正人君子,谈起生意的时候,不入流的手段,一个比一个耍的利索。
谈完结束,已经是夜里十点了。
霍以南回到家里,上楼,看见走廊另一侧,霍南笙的房间里,似乎还亮着灯。
他问管家:“笙笙还没睡?”
管家说:“农场那边发生了点儿事,鲜牛奶刚送过来。”
霍南笙以前身体不好,睡眠也不好,夜里经常惊醒。私人医生开了许多药给她,都没什么用,最后随口说了句:“要不每晚睡觉前喝杯牛奶吧,喝完牛奶记得刷牙。”
没想到,每晚睡前一杯奶,霍南笙的睡眠质量真的得到了改善。
说话间,佣人拿着牛奶上楼。
霍以南叫住她:“给我吧。”
佣人小心翼翼地将托盘递给他。
霍以南没接托盘,他拿走托盘上的牛奶,往霍南笙的房间走去。
敲三声门。
里面传来她略带困意的声音。
“进来。”
霍以南推门进去。
霍南笙坐在床上看书,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她床边停下。
随之而来的,是呛鼻的酒味。
霍南笙的房间里放置着助眠的香薰,很浅淡的薰衣草香,闻着舒适宜人。然而现下,这股香味被浓重的酒精味掩盖,她被熏得眉头皱起,一偏头,撞入霍以南漆黑深邃的眼里。
意识到这股酒味是霍以南带来之后,她眉间褶皱更深:“你喝了多少酒?怎么味道这么冲?”
“和齐三他们喝了一点儿。”霍以南说,“是你鼻子灵。”
“齐三?那南烟也在吗?”
霍以南把牛奶递给她:“怎么会?她一没成年的小孩儿,我们把她带酒局里干什么?她和你一样,只能喝牛奶。”
听到他的话,霍南笙不太乐意。
他像是在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别说的我们很小一样,我比容屹大,容屹不也和你们一块儿喝酒?”
“容屹喝水,不喝酒。”
“我也可以过去,只喝水。”
“瞎胡闹什么。”霍以南失笑,“喝完牛奶早点睡吧,少熬夜,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我都多大了还长身体?难不成我要长到一米八才行吗?”
“不是长高,是各个方面的长大。”霍以南无奈。
霍南笙也很无奈,她低头,看着杯子里的牛奶。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声调降了下来,瓮声瓮气地说:“我也想快点长大,我不想总是被你叫’小孩’,被你当没长大的小孩对待。你明明才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和别人比不大,但和你比很大。笙笙,我比你大七岁,这七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房间无端陷入安静之中。
霍南笙没说话,一昧地低头喝着杯子里的牛奶。
霍以南叹了口气,醉意上头,他叮嘱了句“早点睡觉”后,便离开她的房间。
门一关。
她绷着的身体,跟没了骨头似的,松散了下来。
她躺在床上,眼神放空,喃喃道:“为什么是七年,为什么不能是七天,七个月?霍以南……我离你为什么那么遥远?”
——不是地位,是各个方面,我都离你,很遥远。
3.
最后一门课考完,宣告高一结束。
高一升高二的暑假,对霍南笙而言非常重要。意味着,她要选择出国留学,还是留在国内备战两年后的高考。
她没什么可纠结的,拿过表,填了个参加高考后,把表递给后桌填写。
填完后,她拿出手机,给商从洲发了消息:【二哥,你来学校了吗?我大概十分钟就结束了。】
浮光进了些澳洲蓝龙虾,而且是极少见的特大号蓝龙虾,单只价格达到五位数。往往这种新奇玩意儿,不需要霍以南说,浮光那边都会第一时间通知霍南笙。
霍南笙当然不会一个人享用美食,她请了所有人。
原本是霍以南来接她的,但霍以南工作繁忙,正好商从洲有时间,他过来接她。
没一会儿,商从洲回消息:【到校门口了,小公主。】
他总是一口一个“小公主”地叫霍南笙,就像叫南烟“烟妹妹”一样。三分戏谑,四分漫不经心,配上他那双风流浮荡的桃花眼,有种故意调戏人的感觉。可她们都知道,他只是把她们当妹妹,所以和她们说话时的语气,有着挥之不去的宠溺。
霍南笙有见过商从洲对待他大院里那些弟弟妹妹的态度,看完之后,心里一片了然。
怪不得再混不吝的毛头小子,在商从洲面前都温顺得要命。商从洲对比他年龄小的同辈们,确实好的没话说。
以往要么司机来接霍南笙,要么是霍以南来接她。
不管谁来接,他们都是坐在车里等霍南笙自个儿上车。
商从洲不一样。
隔着很远,霍南笙就看见他站在车旁,大张旗鼓地朝她摆手,朗声笑。
直到很多年以后,霍南笙见了许多的明星帅哥,海报上的男明星经过镜头的拷打帅的惊人,可是对比起商从洲,仍旧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