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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娆(32)

林家大公子林渊特意到大堂接她,林渊身形颀长,模样斯斯文文,在富二代的圈子里算是很不错的长相,季娆跟他不熟,但对方在自己已经明确拒绝过他的情况下,依旧说动家里长辈,让长辈安排相亲撮合的行为令她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

不过这个圈子向来不会把喜恶摆在明面上,季林两家生意上来往颇多,顾忌两家的面子以及出于基本的道德素养,即便心里对这场相亲饭局十分不喜,季娆面上对林渊依旧客客气气。

林渊看到一身红裙的季娆从外面走进来,眸中划过惊艳,笑着迎上去,“季小姐。”

他朝她伸手,想和她握手。

季娆微微颔首,打招呼,“林公子。”

不想和他握手,季娆不动声色的把包上小配饰摘掉扔到地上。

“哎呀,不好意思,我包上的东西掉了。”

旁边的服务生立刻上前捡起配饰,递给季娆。

季娆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包上的配饰,对着林渊笑了笑,问:“我是不是来晚了?”

林渊道:“不晚,我带你过去。”

包厢里,人已经到齐了,林家来的是林渊的父母,季家这边,除了季鸿振,陈雅茹和季思柔也都来了。

季娆和林渊一进门,就看到陈雅茹笑着对坐在她身侧的林太太说:“瞧这两个孩子走在一起多般配。”

林太太看着季娆,眼神里透露着满意,回过头对着陈雅茹的态度却是不咸不淡。

她出身富贵,和林董事长是门当户对的商业联姻,从心眼里瞧不上陈雅茹这种上位的小三,且她儿子要相亲的是季娆,她心里已经认定季娆是她儿媳妇,自然不会相信陈雅茹是真心实意与自己相交。

不过陈雅茹的话她还是赞同的,季娆和她儿子走在一起很般配。

季娆挨个同包厢里的长辈打招呼,“爸,陈姨,林叔叔,白阿姨,抱歉,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不晚,是我们来早了。”林太太笑着说:“娆娆出落的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季娆佯装羞涩的笑了笑。

座位都安排好了,只剩下两个摆放在一起的椅子。

这场饭局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撮合她和林渊。

季娆也没闹别扭,大大方方坐到给自己安排好的座位上,低头专心吃饭。

季鸿振和林父相识多年,无论是聊生意,还是聊起将来成为儿女亲家,都很有话题,林渊的表现也称得上绅士,坐在季娆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季娆,递纸巾,倒饮料,观察季娆喜欢吃的菜,哪盘菜季娆夹过,再次转到季娆面前时,他就会特意让桌子中间的转盘停下,方便季娆夹到自己喜欢吃的菜。

若不是季娆婉拒他夹给她的菜,他大概是要连菜也要给季娆夹。

一顿饭下来,季娆吃得大快朵颐,林渊则是因为注意力都在季娆身上,菜都没吃几口。

季鸿振对林渊的表现很满意,时不时称赞林渊稳重,绅士,会照顾女孩子。

林太太就谦虚的说照顾女孩子是应该的,是男人需要具备的基本素养,没什么值得夸的。

看情况,这桩婚事,双方父母都很满意,林渊更是迫不及待想与季娆订婚,就差季娆点头同意。

包厢里好几双眼睛都盯着季娆,林太太笑眯眯的拉着季娆的手,要往季娆手上套一个据说是林家祖传给儿媳妇的手镯。

季娆连忙婉拒说太贵重了,不能收。

林太太一定要给,季娆只能扭头看向她爸,让她爸替她解围。

她和她爸事先说好了的,今天只是坐在一起吃顿饭,看看她和林渊能不能聊得来,要她点头才可以,不会逼她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季鸿振和林父喝的脸红脖子粗,乐呵呵道:“娆娆,你白阿姨喜欢你,她想送给你,你就收着吧,将来好好孝顺她就是了。”

这都是什么话,林太太是她什么人,要她孝顺。

季娆眼底几不可查划过一抹冷意。

说什么不会逼迫她联姻,只是过来看看,看来都只是哄哄她。

今天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气氛都到这儿了,如果她不收,就是不给面子,不懂事,如果收了,这是林家祖传给儿媳妇的,就等于她默认了同意和林渊联姻。

“阿姨,这个我可真不敢收,我从小就没轻没重的,这种玉镯子到我手上,一天不到就摔碎了,我奶奶爱玉,她说玉能保平安,小时候,她总喜欢给我戴玉镯子,结果从我手腕上摔碎的玉镯子不下十个,最后一次镯子摔碎的时候还划破了我的手,白阿姨您看。”

季娆伸出右手放到林太太面前,白皙干净的手上有一个两厘米左右的划痕,时间久远,在大拇指和手背连接的位置,不仔细看,其实注意不到,但若是仔细看,能看出愈合前伤口不浅。

林太太看到季娆手背上真有道划痕,哪里还好意思再劝季娆收下玉镯,不动声色的把镯子放回包里,心疼的在那道伤痕上摸了摸,“多娇嫩的手啊,当时一定很疼吧。”

季娆笑说:“当时年纪很小,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记得有多疼,只记得伤口有些深,吓坏了。”

季思柔在旁边没憋住,“你那哪里是镯子碎了划的,你那……”

话说一半,被陈雅茹在手背上狠狠一掐,顿时收住声。

季鸿振的酒也醒了大半,目光不悦的看了季思柔一眼。

季娆手上的伤疤确实不是什么玉镯子划伤。

五岁那年,家里的保姆带季娆去游乐园,恰好在那里碰到了本该去外地出差的季鸿振,他手里还牵着一个比她大一些的小女孩。

他当时正和陈雅茹一起陪着季思柔到游乐园玩,看到突然出现的季娆,他只是错愕一瞬,便恢复镇定,五岁的小姑娘很好哄,他跟季娆说,季思柔是他朋友的女儿,还让季娆和季思柔一起玩。

季娆不会怀疑自己的爸爸,信以为真,开开心心和自己的新朋友手牵手由保姆看着到一边玩。

她玩累了,保姆从她的小书包里拿出水杯递给她,喝水的时候,季思柔突然冲上来抢她的水杯,那个水杯是爸爸买给她的,她不让,争执间,水杯打碎,季思柔用玻璃碎片划伤了她的手。

后来爸爸哄她,说是季思柔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杯子,她以为那个杯子是她的,才会跟她抢,划伤她的手是不小心。

她说季思柔是故意的,爸爸却告诉她是不小心。

小孩子受了委屈,痛哭一场,大嚷几句以后再也不要和爸爸朋友的女儿一起玩,事情就过去了。

之后那段记忆越来越浅淡,直到陈雅茹带着季思柔找上门,爸爸让自己喊季思柔姐姐,那段早就抛到时空碎片里的零星记忆才又重新深刻了起来。

根本就不是什么朋友的女儿,那是他另外一个女儿。

谎言,欺骗。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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