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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此良夜(37)+番外

他们两个尽管相识于清大,对理科有难得的天分,却是截然不同两种人。李斯琳喜欢天大地大、无拘无束;蔺雨舟忠于理想,囿于一处。倘若没有李斯琳曾经的坚持,他们不会有今天的相交。

世界之大,缘分之神妙,令人称奇。

事后的他们各自缩在沙发一角,沉默笼罩整个房间。李斯琳最怕蔺雨舟说后悔,那她的行为等同于强迫无异。她也后悔,她觉得自己应该矜持一点,不应该那么主动。她那么主动,都没给蔺雨舟临阵脱逃的机会。偷瞄一眼蔺雨舟,漂亮男孩变成空洞男孩了,这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李斯琳想先撇清责任,就咳了一声:“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你开始的啊。这你怪不到我头上,当然,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我会对你负责的。”她觉得自己带着一点悍妇的架势,而那蔺雨舟反倒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媳妇。

蔺雨舟呢,闻言终于看向她:“你想怎么负责啊?”他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八百万。其实是在掩饰内心的惊慌,生怕李斯琳说出那句话来:没事,第一次,表现已经很好了啊。他也好奇,李斯琳在开始时候长久的停顿和痉挛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于是又问:“你…”

“我怎么?”

蔺雨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很平常的话到他这里就很难说出来,搜肠刮肚,找不到替代词,只得形容一下:“就是你开始的时候突然…是怎么回事?”

李斯琳再经历多,此刻也脸红了,但她还是直言:“我高/潮了。这个词你说不出口是吧?我替你说。”

蔺雨舟显而易见地舒了一口气。李斯琳快乐了,他就觉得自己不太糟。不然他会懊恼,李斯琳图什么?图免费教学吗?

“那你呢?”李斯琳问他:“你自己最后的时候什么感觉?”

“大脑空白,颅内有电流在流窜。”

他把李斯琳逗笑了。她挪腾到他旁边,将他的脸转向她,低声问他:“你没后悔是吧?”

“你也没后悔是吧?”

“我没有。我为什么要后悔?我三十多岁还能染指清纯小男人,我后悔什么?我不仅不后悔,我还能…”李斯琳为了缓解气氛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直到蔺雨舟捂住她的嘴:“你不用装成对此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知道你不是。”

李斯琳的眼睛转了转,拿下他的手。非常奇怪的是,更亲密的举动都做过了,这会儿握着他的手反倒不自在。于是把他手摔回他身前,盘腿坐在那死死看着他。

蔺雨舟又去捂她眼睛,李斯琳躲闪开,抓住他手咬了一口,像小狗一样。

终于都松了一口气,笑了。

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消散,李斯琳枕在蔺雨舟腿上,指尖在他膝盖上画圈圈。他的手指插在她发间帮她按摩头发,两个人安静待了很久。(审核老师您好,这里是日常交流,没有任何亲密描写哦,特此说明,谢谢啦)

大多是成年人间的关系在这一次之后都会有质的飞跃,但他们两个不算大多数。他们两个,一个比较大条、一个过于谨慎。比较大条的李斯琳在获得快乐后期冀再来一次,过于谨慎的蔺雨舟因为第一次带来的震撼过大,又不满意自己的表现,就试图逃避下一次接触。

在他们亲密的第二天清早,李斯琳敲他房间门,想去他床上躺一会儿聊会儿天。蔺雨舟拘谨着身子,就差把打个洞把自己下半身藏进去。

李斯琳不太理解为什么他要这样。她对他们之间的第一次非常满意,蔺雨舟颜色好看、大小壮观、质地一流,可他看起来有点自卑。她试图给蔺雨舟讲一个道理,关于契合的问题。

在李斯琳心中,一个小时得到快乐跟三分钟得到快乐没有分别,如果感情不够深刻,那中间多余的时间都是无聊消遣。

“所以你对我感情不够深刻,我几分钟刚刚好吗?”蔺雨舟难得钻牛角尖,他生气了。

“都是虚无。你在乎的都是虚无。你只管问我快乐不快乐。”李斯琳逼着他问她。

“你快乐吗?”

“快乐。”

李斯琳不屑说谎,她就是很喜欢,大可不必为此说谎。掀开被子躺在床上,也拉蔺雨舟躺下,两个人脸对着脸。

“你知道岑嘉容要回来了吗?”李斯琳问他。

“我知道。前天她在群里说了。”

“你有想过怎么面对岑嘉容吗?面对一个你曾经喜欢到骨子里的女生。”李斯琳问他:“你需要对岑嘉容坦白还是隐瞒,你直接跟我说就好。如果需要坦白,你就告诉她是我主动的,需要隐瞒,我会配合你隐瞒。”

蔺雨舟不太明白李斯琳的意思,为什么要对岑嘉容坦白和隐瞒。他以为这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不需要刻意隐瞒也不需要刻意坦白。他好像也不太能对李斯琳解释清楚当时跟岑嘉容的状况。因为他的确有动浅显过心,是不是动过心,就是错的。

蔺雨舟说不清楚。

李斯琳没等到他的回答,就笑了:“不着急,她五月下旬才回来,你还有时间考虑。”说完她起身:“我今天要出去玩,不回来晚饭了哈。”

李斯琳没什么可玩的,就是突然不想呆在家里。她梳洗打扮一番,出门的时候穿了一条长裙,一件露肩露腰小短衫,背了一个链条包。在外面游荡很久,接到何韵的电话,让她陪逛街。

何韵算是一个开明的母亲,但这一天实在是忍不了,就捏着李斯琳露出的腰批评她:“这小风不吹着吗?露腰露肩膀头,你不冷吗?”

“我乐意。不冷。”李斯琳把肩膀顺出去:“我高兴这么穿,好看。”

“你跟谁较劲呢?”何韵发现李斯琳情绪不对,就问她。

“我没跟任何人较劲,我在跟社会的偏见较劲。别人觉得冷,我觉得不冷;别人觉得我露得多,我觉得恰到好处。换句话说,这是我的自由。”

何韵到底是了解自己的女儿,平常怎么都好说,情绪不对的事就是一身反骨,那张嘴像坦克轮子,能碾死一切。于是拍她肩膀头:“就你嘴厉害!”

李斯琳笑了声,拿出一件衣服给何韵。那是一件柳绿小绸裙,弯弯的鹅黄月牙扣盘在斜襟上,很适合何韵。

“试试好看不,好看我送你。”李斯琳说。

“那我不试了,结帐吧。”何韵打趣道,拿着衣服去试衣间。李斯琳很会挑,衣服一上身,就显出韵味来,让她多少有些像过去江南富户知书达理的大小姐,挺好。

“穿着走。”李斯琳说:“回头率肯定高。”

何韵听她话,真的直接穿走。母女两个又去吃饭喝咖啡,期间何韵聊起蔺雨舟来:“你那个房客小蔺,我之前不是给他介绍女朋友吗?他不直接说没看上,但我什么人啊,一下就明白了。他就是没看上。”

“蔺雨舟不会看不上任何人,只有合适不合适、动心不动心。人这个东西,在他心里没有分别。”李斯琳忍不住维护蔺雨舟,他自己跟个大傻子似的,家里的瓶瓶罐罐都装好送到小区翻垃圾箱的爷爷家里去,这种人能看不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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