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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妄想(121)

安琦想得很清楚:“实名举报是为了让大家记住我,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才不敢轻易对我下手。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曝光……手里的把柄当然是捏一半藏一半,才能令他们提心吊胆,彻夜难眠。”

如果从一开始就曝光盛憬言,那么他们就会想方设法为盛憬言掩饰,只有猜不准下一步,他们才会时刻担惊受怕、惶悚不安。

“你倒是想得深。”能让盛憬言这只老狐狸翻车,从怀孕到逃脱后实名举报,都证明这个安琦心思不简单。

“既然你不是帮盛憬言来抓我的,那你想做什么?”安琦试图为自己谋条后路,“只要能报复他,我可以帮你。”

喻阳直截了当表明需求:“把你手里能够指认盛憬言的证据交出来。”

安琦警惕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砰——”

门从外面被人踹开,风卷起衣摆,男人强大的气场逼压进来,居高临下审视安琦,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由得你选吗?”

“你来了。”喻阳拍拍心口,感觉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盛惊澜从安琦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银黑色U盘,喻阳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明天就是竞标的日子,我们要是现在把这些东西发出去,这事儿肯定黄。”

“破坏竞标多没意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盛家把他推出去是当弃子,他要是把盛家推出去,除了出口恶气,自己讨不着任何好处,甚至可能反受其害。

比起痛快的速战速决,他更喜欢一刀接着一刀割开伤口,慢慢磨,反正他有的是耐心,“我倒是要看看,我那好父亲究竟更在意事业,还是更在意儿子。”

准备竞标的早晨,阮琴帮盛齐天系上领带,手指轻抚衣肩:“惊澜这两天联系不上,你说派人去找,有消息吗?”

盛齐天脸色微变,顿了一下,生硬地回:“没有。”

盛惊澜逃出别墅之后没主动联系他们,小儿子从小不受约束不服管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竞标在即,他只能按兵不动,维持表面风平浪静的假象。

“也怪我们这些年对他疏忽,总觉得他有分寸,没想到闹成这样。”阮琴已经连续几晚没睡好觉,一想到网上铺天盖地的咒骂就头疼不已,“那毕竟是盛家的血脉,要是找着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盛齐天沉声道:“当然不能留。”

闻言,阮琴垂下眼,送丈夫出门。

司机已经在外等候,盛齐天坐进车里,想起今日一连串的事情,面色疲惫,这时一道出乎意料的电话打过来,盛齐天顿时醒神。

盛惊澜主动联系他,甚至在接通的第一秒,亲切地喊了声:“爸。”

盛齐天开口就问:“你在哪里?”

“怎么?又想把我关进去?”他吊儿郎当的语气,像是在讲有趣的故事,“我替大哥找到了他的女伴安琦,现在正跟她在一起。”

盛齐天不确定他话里的真假,步步保持警惕:“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对方四号不急:“给您邮箱发了些东西,相信您看了之后,就会知道该怎么做。”

这段通话仅一分钟让盛齐天内心翻涌,多年的领导经验让他做到在人前面不改色,然而当他打开邮箱,差点没忍住。

半响,他拨打了盛憬言的电话:“上午的竞标赛,你不用去了。”

是他太小看盛惊澜了。

不仅轻易逃出别墅,还在短时间内找到安琦并拿到指认盛憬言的证据。

不知道为什么,盛惊澜没有一时间站出来澄清,只是提出禁止盛憬言继续参与竞标项目的要求。盛氏对本次竞标势在必得,他只能暂时将委屈盛憬言。

盛惊澜打电话的时候,喻阳就在旁边,他估计有人不甘心:“盛憬言能肯?”

盛惊澜把玩着手机:“由得他选吗?”

这是盛惊澜第二次说出这句话,喻阳静观其变,收到侦探朋友发来的最新消息,据说盛憬言出现在竞标楼下,被盛齐天的人给拦了。

当他把这个消息传达给盛惊澜,盛憬言风轻云淡地说了句“这只是第一步”,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真的会“玩”。

第一步,盛齐天将盛憬言从项目组除名,竞标成功。

喻阳迫不及待想知道:“第二步是?”

盛惊澜笑:“当然要回家恭喜我爸成功拿下项目。”

那笑容怪渗人的,喻阳顿觉后背发凉。

消失两天的盛惊澜突然回到盛家,门卫赶紧告知了阮琴。

盛惊澜径直去了盛齐天的书房,盛齐天负手站在落地窗边,等待许久:“惊澜,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为了盛家,我不得不这样做。你哥哥不能出事。”

“所以我就能?”

“你身上没有背负集团的责任,等风声一过,没人拿你问罪,你大哥不同,他身上不能留下污名。”

“啧,这样说来,爸是打算一直护着大哥?”盛惊澜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堆卡片大小的照片放在手中把玩,一提一放。

他随意抽出一张:“去年11月12日,盛憬言携女伴出入私人俱乐部,该俱乐部后因涉淫被查封。

“今年1月7日,盛憬言进入英利赌场,赌资高达百万。”

每张照片附带的信息都是能让盛齐天心梗的程度,这些东西要是发出去,盛憬言必定身败名裂。

盛齐天猛地回头:“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跟爸做个交易。”他把照片往桌上一摊,“大哥在公司待了这么多年也没做出什么成绩,不如早点退位让贤。”

盛齐天犀利道:“让贤,还是让你?”

盛惊澜双手撑向桌面:“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但盛憬言必须离开。”

“你大哥在公司辛苦多年,没有功劳也有功劳,失去项目又突然开除,势必惹人怀疑。”

盛惊澜手指一挑:“那是你要思考的问题。”

“你就这么对你爸说话?”毫无礼貌的语气,不像儿子对老子,更像下达指令的上级。

他笑:“不然还要我请您去别墅喝杯茶,慢慢叙?”

提到别墅,盛齐天面色铁青,拳头握的很紧。他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逼迫至此,偏偏这个逆子行事乖张,丝毫不顾血缘亲情。

下完第二步棋,电话里传来喻阳欢喜的声音:“他同意了?”

盛惊澜正要张口,又被喻阳抢答:“由不得他不同意。”

盛憬言离开公司依然是盛家大少爷,不缺钱,随时可以东山再起,要是进了局子,那就是一辈子的污点。

聪明人都知道选前者。

盛惊澜下楼,正要离开时,阮琴匆匆从后面唤住他:“惊澜。”

阮琴绕到儿子面前一阵数落:“你还知道回来?你以前怎么玩我都没管,这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看你爸怎么收拾你。”

盛惊澜嗤之以鼻:“真不知道该夸您天真还是无知。”

每天在家里,把丈夫的喜好和外人的看法当做生活重点,被人蒙在鼓里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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