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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之后(67)+番外

容屹很轻地笑了一声。

方清漪莫名:“笑什么?”

容屹:“你是在关心我?”

方清漪想矢口否认,思忖片刻,还是点头:“算是关心。”

容屹转身去了客厅,没一会儿,手里拿了杯红酒。红色液体在高脚杯里摇晃,夜色迷离其间。他双眼却是近乎透明的黑,毫无情绪可言,“我说了,过正常人过的生活。”

“正常人可接触不到传闻中意大利的黑手党。”方清漪语调轻松地说。

容屹不置可否:“工作而已,只是我的工作对象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方清漪:“霍氏的工作应该够你忙的,怎么还有闲心思去意大利?”

容屹仰头,送酒入喉。

动作间,他颈间喉结上下起伏,线条翻涌起性感的引诱韵味。

他嗓音似是掺了酒气,微哑,醇厚,低沉,引人入胜。

“当时年少气盛、太冲动,做了点儿不该做的事儿,大哥让我滚出霍氏。”

“什么事儿?”

房间里蔓延着诡异的沉默。

容屹送过来的眼神也少见的带有压迫感。

方清漪擅长隐藏情绪,素面朝天的脸露出无辜的笑来:“不方便聊吗?”

容屹:“嗯,不方便。”

话题到这里差不多就可以结束了。

容屹手里的一杯酒也已见底,他将酒杯搁置茶几上,微弓着腰身,猝不及防地,因为方清漪的一句话,时间仿佛就此凝滞住,他动弹不得。

“是因为毁了我的婚约、把容家赶出南城——这件事吗?”

容屹猛地侧头。

视线里,方清漪脸上挂着轻浅的笑,笑意很淡,语气也很淡:“霍家早就洗白了,为了你还动用了以前的关系。霍以南还真是比你亲哥还像亲哥,你要什么他就给你什么,只是事成后,该有的惩罚还是得有。”

容屹不可能不经过霍以南的允许动用那些关系人脉。

霍以南可以助纣为虐,但也会在事情结束后,给予容屹相对应的惩罚。

“容裕和你说的吗。”疑问句,肯定语气。

方清漪:“谁和我说的重要吗?容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屹垂眸静静地看着她,夜色无声,他双眼里似藏了一整个暗夜,眼神尤为病态。有诸多情绪翻涌,可她读不懂分毫,方清漪越看容屹,越心生怖感。

正这时,容屹起身,缓缓从沙发处走向床边。

他弯下腰来,指尖似淬冰般冷,寸寸蔓延在她的脸畔。温柔的力度,方清漪却浑身掀起鸡皮疙瘩。

“很难猜到原因吗?”容屹嗓音低沉,热气扑洒在她唇边,距离那么近,近到彼此睫毛震颤贴合,他眼里如一汪深潭,她无法躲闪,被吸纳进去。

“以你的智商,应该很容易就猜到真相才对。”容屹戳破她的伪装,“何必在这里装不知道呢?”

和聪明人交往,往往是件轻松的事。

然而现下,方清漪意识到,和太聪明的人交往,像是美人鱼幻做人形后,看似光彩照人,实则每一步,都像是踩着玻璃渣,举步维艰。

她渐渐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她咽下喉管里的涩感,稳定心神:“容屹,我以为我们很早就说清楚了——我们之间,不管做什么都可以,除了谈——爱。”

可以谈性,但不能谈爱。

这是他们早就定下来的。

沉默片刻,容屹冰凉的手指掐紧她的下巴。

他眼帘上下掀动,眼缝间泄露出些许的善意,他善心大方地将自己内心贪婪的一面告诉她:“可是方清漪,除了你爱我,其余的我都不要。”

他松开手,捡起地上的行李箱,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她的房间。

走得干干净净,没有半分留恋。

-

那天之后,容屹仿佛消失在方清漪的世界里。

连带着往日经常吐槽老板的向葵,也鲜少提到容屹。

容屹又像是没有消失。

因为向葵时常问方清漪——

“你最近怎么没出去住,该不会吵架了吧?”

“没吵架。”

“啊。”

“结束了。”

向葵瞠目。

原以为话题到此结束,向葵思维发散,毫不顾忌方清漪算得上是分手的失恋人心情,一脸八卦地追问她:“他长得怎么样啊到底?”

方清漪想了想:“你每天都能看到他。”

向葵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伸手,朋友间玩笑的力度,拍了下方清漪。

“你和我老板杠上了是吧?”

“向葵。”方清漪难得郑重其事地喊向葵的名字,有气无力地说,“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男人,就是你的老板呢?”

向葵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

冷静下来后,她睖睁着眼观察着面前的方清漪,单是随便一个居家躺在沙发上的姿势,都透着一股撩拨人心的妩媚。别说男人了,就连身为同性的向葵,看了这一幕都忍不住流口水。身材外貌而言,方清漪和容屹,似乎是匹配的。

他俩又是一个圈子里的,说不准有过许多次的交集。

综上所述。

——“你俩该不会真有一腿吧?!”向葵声量拔高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尖锐的声音,方清漪听得差点儿耳鸣。

她清淡地笑着:“现在没有一腿了,放心。”

向葵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凑到方清漪面前:“真的假的?你和我老板好过?”

“真的。”

“五年前也好过?”

“嗯。”

向葵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她在客厅来回走,晃得方清漪头晕。

方清漪撂下手里头的杂志,揉了揉眉心,“很晚了,我先进屋,明天还要上班。”

“不行不行,”向葵拉住她不让她走,“我现在非常混乱。”

“那你冷静一下。”

“没法冷静!”向葵要崩溃了,“我最好的姐妹和我最怕的老板,背地里有一腿——啊啊啊啊我脑袋都要炸了,姐妹,我为我之前的失语和你说声抱歉。我之前口出狂言,诅咒我老板没有性生活,诅咒他性无能,都是我瞎说的,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闻言,方清漪脸都要黑了。

向葵眨眨眼:“话说我老板应该那方面还可以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吃回头草,对吧?”

还未等方清漪回答,向葵像是十万个为什么,又问:“我很好奇,你俩是谁甩谁的?”

向葵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

方清漪复又回到了沙发上,她扯了个抱枕抱在怀里。回忆映拓在她眼底,衬得她一双含情眸情意绵绵,“没有所谓的甩,我俩算得上是好聚好散。”但也仅限于五年前。

五年后的两个月前。

酒店总统套房里。

对于那晚的所有,方清漪都记得很清楚。最清楚的,莫过于容屹眼底冷静又热烈的情感,撕开多年来令人望而生畏的病态感,浓烈的情感铺天盖地席卷着她,要将她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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