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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从不捡斧头(5)+番外

房门关上,沈淼才将这口气喘过来,她双手握紧,仔细想了想是否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方才看见时分明胸腔猛烈地跳动,此刻没瞧见,却又什么反应也没有了。

回头看了一眼房屋,沈淼抿嘴离开,又从寨子后的水潭一路回到了环城河内。

才刚到第三天,一早霍寅便到城外的河边了。

这回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穿的破破烂烂,而是换了一身霍夫人差人给他做的新衣服,勾了金边银花的那种。

从马上下来霍寅便一路往河边走去,河岸边上长了不少野草,他随手折了半根叼在嘴里,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模样。

霍寅弯腰朝水里看了看,随后踢了一颗石子到水中,荡起了一圈涟漪。

他道:“沈淼。”

没人应他。

霍寅嗤了一声,咬着嘴里的野草茎,双腿张开,垂头开始解腰带。

在水中看了这一切的沈淼猛地睁大了眼睛,本来是想躲起来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呼来喝去的,可现下看来,她暂时还拿对方没辙。

于是霍寅的腰带解了一半,便见身穿水蓝长裙的女子猛地从水里面钻出来,身上不染半点儿湿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胯间大喊:“光光光天化日,你耍什么流氓!”

霍寅将嘴里的草吐出,学着她的结巴:“我我我不过是,整理一下腰带。”

沈淼毫不掩饰地当着他的面翻了个大白眼,基于她与这人长年以来相处所知他的劣根性来看,他方才绝对是要往河里排尿。

霍寅无视了那个白眼朝她伸手,沈淼勉强伸出自己的手,让他将自己拉出水,而后站在岸边跺了跺脚,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带发饰。

霍寅问她:“考虑得如何了?”

沈淼不瞧他:“你想知道什么呀?”

霍寅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由于身高不同,还得稍微弯下点儿腰,他伏在沈淼的耳边说:“我在府中也翻阅了一些这些年有关山匪的资料,知道这山中大大小小不少山匪,不过有组织的就两个,一南一北。”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要我去查?”沈淼皱眉,顿时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霍寅摆了摆手:“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之前几任知府没有一个组织剿匪,甚至有过一个官匪勾结弄得民不聊生,前几年我离开吴州的时候那任知府便是,带头给山匪所谓的‘保护费’,就连我家每年也搭进去几千两。”

沈淼眨了眨眼睛:“所以你才想要剿匪?”

霍寅瞥向她:“我是那么不分公私的人?”

“像。”

霍寅不说话,摇了摇头拉着沈淼便要走,沈淼缩了缩手:“做什么呀?”

“你眼睛瞎了,带你去看大夫。”霍寅说完,双手掐住了沈淼的腰,双臂一抬便将她直接抱到了马上。

这还是沈淼有生以来第一次骑马,刚坐上马背便不敢动了,霍寅翻身坐在了她的身后,双手牵过马缰,马匹掉头,慢慢顺着河岸走。

沈淼浑身僵硬,动也不动,霍寅往后靠了靠,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腰,牵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嘴角缓缓勾起。

小腰还挺细。

霍寅没往城中走,反而是骑着马一直往城外跑。

沈淼坐在前面迎着风,头发吹得纷乱。

她因为身份特殊,注定不能离开吴州,但是也有范围限定,离水源越远的地方,她便越难受。

霍寅带她离开的刚开始还好,等后来直至小道,绕到了山林之后,避开了树木水源,沈淼便觉得呼吸不畅了。

霍寅还在骑马,沈淼直接伸手抓住了他握着缰绳的手,在前面摇了摇头道:“不行,得停下。”

霍寅拉直了缰绳从马背上下来,往前方瞧去,还差三里地便到地方了,随后垂下头看了一眼还骑在马背上的沈淼。

沈淼脸色泛白,额头上起了不少汗水,胸腔起伏,喘了好几声才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霍寅想了想,这才解释:“我将京城的霍家搬了一半过来,就在前面等着我们过去。”

“搬家?”沈淼皱眉,她知道霍寅家大业大,别说是京城,就是官道沿途也有不少他家的产业,但是霍家在吴州这种地方置办的家产已经够了,再多便要被山匪盯上,他这时候搬家过来是何用意?

霍寅点头,突然正经了起来:“非但搬过来,还得要你与我演一出戏。”

“你说明白些。”沈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我要剿匪这你是知道的,但是吴州舟山上的匪非同一般,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一个知府能制得了,除了他们人数多占优势之外,那必然是有知府所动不得的理由。”霍寅朝沈淼伸手,将她牵下马,双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靠近对方。

“我在朝中五年,大抵也见过一些贪官,知道他们的行事作风,靠近皇城脚下的不敢动,越远的地方便越猖狂。”

“你怀疑这山匪与官勾结?”沈淼皱眉。

霍寅道:“所以我才不惜举家来吴州,也得将他们连根铲除了。可我并无人马,此番你去了舟山转了一圈,可帮我瞧出了他们的人数与实力?”

沈淼撇过头:“你那么肯定我去过舟山?”

“别闹了。”霍寅咧嘴笑了笑,一瞬打破了正经的表情,无赖道:“每次一说填河你就冒冷汗,我也不是瞎的。”

沈淼扯了扯嘴角:“我是知道,那我老实告诉你就没我的事儿了吧?”

“那可不行。”霍寅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又低头看向沈淼道:“除了告诉我他们的位置和人数之外,你还得换件像样的衣服,与我从小路一路入吴州才可。”

“为什么?”沈淼瞪圆了眼睛,这事儿还有完没完了?

“因为我计划好了啊,我是外来的商人,你是我的夫人,我们此番来吴州是为了发一笔横财,因为朝廷马上就要派兵剿匪了。”霍寅一边笑一边解释:“我要让舟山上拿了我霍家钱财的那些个山匪啊,全都哭着从山上跑下来。”

听了霍寅这话,沈淼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冷汗冒了出来,刚顺过来的气又差点儿背过去了。

什么叫装作他的夫人?

这个人还可以更无耻一点儿吗?

“你你你……你可以找别的姑娘陪你啊。”沈淼摊手:“我不会演戏。”

霍寅一边笑一边摇头:“我我我不放心别的姑娘,你就看在我也是为了吴州百姓考虑的份上,发挥一下你的河神之爱吧。”

沈淼抿嘴,双手叉在腰上,气自己一激动说话就结巴,更气这人一看自己结巴就要学自己,最可气的是她竟然真的没办法拒绝。

躲进河里?届时真的被填河,土地神得气得庙顶都给掀了。

霍寅见她气得直转就想笑,老早就发现了这河神也就是个摆设,法术除了隐身和拿石子儿变银子之外,基本没有其他用处。

被人逗得团团转的样子,还真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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