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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娱乐圈](97)

看谪仙原本清傲的脸上出现南辕北辙的神情, 听原本薄情的唇间吐露难以抑制的话语。

然后安常清秀的眉心微蹙了一下,像是被那些完全不可能由南仙所吐露的词汇所激惹。

其实她并非故意使坏,只是知道,充分的耐心大部分时间能换来她想要的结果。

甚至比她想象的更多,到了让她微微惊讶的程度,她听着窗外,感知着屋内也染了那淅沥的雨。

安常轻声提醒:“不要吵醒外婆。”

******

南潇雪陷入一种恍惚。

窗外的雨好像下得没有尽头,天空永远卡在由夜转昼的灰白,文秀英已经起来了,能听到她轻轻走动的脚步声,又越发衬出清晨的静谧。

安常坐在书桌前,露出一个背影。

“你真的不睡么?”

南潇雪身上乏着,脑子也跟着晕沉沉的。

“不睡。”

安常回眸笑了一下,脸上带着一种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

总是这样,南潇雪心里吐槽一句,看起来好像很害羞,该使的坏倒一点不见少。

“你睡吧,我就在这儿。”

安常声音软软的,可听上去像一句承诺——

等你睡醒了,我还在这儿。

南潇雪一生得到这样的承诺其实并不多。

小时候她爸妈早早出了国,而她一人留在国内。后来进了舞团,身边的工作人员和助理走走换换。巡回演出时,全国乃至全世界不停的走,每次在新的地方醒来都带着恍然。

生活节奏太快,就显得没什么是恒常。

唯独在宁乡,河流是慢的,日子是慢的,安常说话的语速也是慢的。

这样的节奏让人觉得,她说不变,那就真的什么都不会变了。

南潇雪阖上眼,枕头上是安常的洗发水香,一种很复古的香味。

安常睡不着,她坐在书桌前,觉得整个人陷入一种亢奋。

她做了很多,犹嫌不够,就像南潇雪就在她身边,她犹嫌不够。

她并不想再一次的沦入欲念,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只是神经打着急促的鼓点,不停催促着她,烧灼着她。

她呆呆望着窗外的雨,那股兴奋也没有被浇熄。

她又转了个身望着南潇雪的睡颜,想了想,取了支铅笔。

很久没画过人像了。

笔尖沙沙沙摩擦在画纸上,心里那股躁动奇异的得到抚慰。

天哪,她握着画笔想,原来她不只想与南潇雪缠绵,她还想与南潇雪恋爱。

她宁愿坐在这里,画她恋人的睡颜,一张一张,无休止的画下去。

一颗心被「满足」和「畏惧」同时包裹。

可若在恋人前加上两个定语——「只在宁乡的」、「只在这个梅雨季」的。

那种「畏惧感」便又消解了不少。

反正做好了心理准备,南潇雪很快要走的。

短短一段时间,再沉迷,又能沉迷到哪里去。

这么一想,就特许自己一些放肆的资格。

发现南潇雪睁眼的时候,安常冲她笑了一下。

南潇雪看见安常,坐在书桌前的竹编椅上,腿蜷着,素描本放在膝头。

“你在画我?”

“嗯。”

年轻真好,二十五岁的安常,即便整夜没睡,一张素白的脸也在晨光里透着光,身后窗外照进的些许光亮,把她的马尾染成了浅浅栗色。

这让安常看上去像颗可口的小栗子,让人莫名期待起一个秋天。

秋天?

那是离开宁乡、梅雨季过去以后的事。

南潇雪快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安常轻声说:“你很好看。”

南潇雪从小到大,听太多人夸过她的外貌。

可安常的语气,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其他人的夸奖,像在描述日落时分的塞里雅兰瀑布,描述三亿年历史的罗赖马山,描述海风轻柔的瓦宾法鲁岛,描述一切自然而客观存在的美丽。

可安常的语气里,带着小小的窃喜、小小的私心。

南潇雪起身,拢了拢长发,披着薄毯踱到安常身边:“画了这么多?”

她理了理桌上那些画纸。

“哪张最满意?”

“说不上来。”

“嗯……”南潇雪对比着看了看。

“你最喜欢哪张?”

“我也说不上来。”

笔触与笔触之间以秒相连,记录南潇雪沉睡的呼吸间都是时光痕迹。

她们的确无法比较,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哪一秒尤显珍贵,哪一秒可以放弃。

安常的素描变成了时光流淌的动态画面,记录了南潇雪鲜少体验的一场好眠。

很久以后南潇雪回忆起来,她甚至没有做梦。

关于那场睡眠的记忆,只剩下安常坐在窗前的身影。

窗外淅沥的雨。

间或传来文秀英轻轻的脚步。

南潇雪问:“我能拿走一张么?”

安常摇头:“无论你拿走哪一张,这些画都好像变得不连贯了。”

南潇雪笑笑:“睡了好久,来不及玩游戏了,我得走了。”

“好。”

南潇雪的手轻按在她头顶上:“我走了你得睡一会儿。”

“好。”

送南潇雪出去,文秀英邀她有空再来玩。

一向云淡风轻的南仙滞了滞,安常实在没忍住一声笑,被南潇雪在文秀英看不到的角度掐了一下腰。

两人走到屋外。

安常:“我送你吧。”

南潇雪从她手中拿过油纸伞:“不用。”

安常愣了下。

“那,再见。”

“嗯,回去睡吧。”

安常转回屋内,洗了个澡坐到床畔,望见自己的枕头上,多了根长长的发丝。

捡起来,对着窗外天光看了看。

南潇雪发质真好,披在肩头像一匹泛光的丝缎,这样单拎一根出来看,也像织就丝缎的锦线。

安常拈着那根头发站起来,连同桌上的数张素描一起,装进了床下那个纸盒。

入睡前她想了很多,反思昨晚的相处,觉得她们俩都有些越界。

第一,南潇雪问她能不能拿走一张画——她拒绝了,因为画是介质,是可以长久保存的东西,那等南潇雪离开宁乡之后,又该如何处理这幅画?

第二,她问南潇雪要不要她送——南潇雪也拒绝了,这让她联想到,等南潇雪离开宁乡的那天,她又要不要送?

送行的意义,是终有一别。

南潇雪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也许她经历太多,摆明了不喜欢送别。

安常提醒自己:享受现在,谨言慎行。

******

晚上安常来到片场,看南潇雪演了两场戏。

听工作人员悄声议论:“南仙演得越来越好了,我都要相信她是真的在恋爱了。”

“哈哈,要不是她是南仙,我也真的信了。”

偏偏这时,两台摄像机接连出了故障,也不知是不是梅雨季天气太潮的缘故。

田云欣很焦虑:“怎么没定期检修?”

“我们马上处理。”

“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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