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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娱乐圈](56)

南潇雪果然看到她了,微微一怔。

安常不能打招呼也不能挥手,只是对着那扇唯一打开的窗扉仰起脸。

南潇雪的确在想舞剧的事,内心反复琢磨与柯蘅的吻戏如何实现。

她全然没料到安常在楼下,晨光和细雨中仰起的脸,像被那条清冽的河反复濯洗过一般干净。

眸色都仿若半透明。

南潇雪想,对着这样一张脸,她的确是可以吻下去的。

但现在所有的话都已说清了,掺杂了微妙情愫的“利用”显得伤害性太强,她不能再这么做。

可安常就那样仰脸望着她,一直没有挪开目光。

南潇雪知道自己该回避的,可她有些移不开眼。

清晨的雨丝那么纷扬,氤氲的雾一般笼着安常。

南潇雪想,或许她该给安常拿把伞,这是一个好借口。

可宁乡的雨总是这般,细到连打伞都显得太过刻意。

唯独当你不去管它,偶然一回神的时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已落了满肩。

是不是人的有些感情也如这般。

南潇雪不知安常为何于这样一个清晨出现在这里,她瞥见安常掏出了手机,对着屏幕戳了两下。

她心跳了一下,忽然期待自己的手机响起。

但不可能,安常连她的手机号都不知道。

那为什么跑来这里打电话?

难道民宿前这片空地信号比较好?南潇雪心里笑了下。

她发现安常的许多莫名其妙,好像的确让她笑得比平时多。

安常是在给毛悦打电话。

等待音响了三声,毛悦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苏姐,纹身稿昨晚不是已发给你了吗……”

看来被客户追杀得不轻。

“我是安常。”

“宝贝……”毛悦还懵着,又过一瞬声音却倏然清醒:“现在几点?你怎么会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你是不是回邶城了?”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我去机场还是高铁站接你?”

“没有,我是有个问题想问你。”安常道:“别骂我吵醒你,我给你点了你最爱的那家煎饼果子。”

“嗯,你问。”毛悦坐在床上,毯子披在肩头,她知道安常不是那种会随便给人打电话的人。

“你觉得,”安常顿了顿:“我还有可能喜欢什么人吗?”

如果说毛悦之前还带着残存的困意,这会儿却彻底清醒了。

这是在出了颜聆歌那件事后,两年多了,安常第一次吐露「喜欢」这样的字眼。

“谁啊?”

“也不能说喜欢。”安常想了想,换一个更准确的说法:“我不了解她,甚至不算真正认识她,只能说,心里不断有种想要靠近她的冲动。”

毛悦思忖了下,以一种小心翼翼的、害怕刺伤安常自尊的语气:“宝贝你是说哪个网友吗?现在有很多杀猪盘你知道吗?”

“你不能因为在那谁那儿受了伤,就……”

“不是那种。”安常轻声打断:“是南潇雪。”

她打电话时全程仰着脸,南潇雪那清寒端秀的面庞就始终在她视野里。

很神奇,曾只能在屏幕里得见的人近在眼前。

很神奇,这样看着她与最亲近的朋友谈论她。

毛悦“哈”了一声:“宝贝我知道你脸皮薄,你还是在说你上次吻的那个人吧?你暂时不愿意告诉我是谁也没事儿,咱没必要说个不着调的。”

安常:……

我告诉你了啊,我真告诉你了。

毛悦:“这样,你不用告诉我是谁,你就告诉我你想怎么样。”

安常挠了一下头:“我也不知道我想怎么样。”

“你觉得……在颜聆歌之后,”说那个名字时咽喉像是被猛划了一下:“我还有可能对任何人产生这样的感觉么?”

“当然有可能了!”毛悦:“你只是受伤了,又不是出家了。”

安常沉吟一下:“嗯,我先挂了。”

毛悦:“等一下!你把我叫醒就为了说这一句?你告诉我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真的不知道。”

“是你们宁乡人么?”

“不是。”

“真是网友啊?”

“……不是啦。”

“怎么认识的?”

“偶遇。”

“你们现在还在一起?”

安常仰面望着窗口南潇雪的脸:“暂时还在。”

“暂时?”

“等她完成自己的工作,就要走了。”

“这……”毛悦也觉得为难:“异地这事是挺难办的。”

这时毛悦那边有人敲门。

“宝贝你点的煎饼果子到了。”

“嗯,你快去吃吧,吃了睡个回笼觉。”安常说:“我……自己再想想。”

她挂了电话。

这时民宿大门里传来隐约响动,听上去老板要出来了。

安常转身离去。

很多事,不是她不愿跟毛悦谈,她是真的没想清。

现在她对南潇雪的感觉,应该还谈不上喜欢,只是一股想要靠近的本能冲动,驱使着她,烧灼着她。

她必须给毛悦打这通电话,不然心里那场在细雨中悄然热烈的火找不到出口。

可她真的有勇气去正视并面对这份情愫么?

从颜聆歌之后,她不敢喜欢任何人,更不敢再去介入一段需要她仰视的关系。

以前仰视颜聆歌的时候,她就辛苦而卑微,更何况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南潇雪?

谁会蠢到在同一类坑里跌倒两次。

这么一想,心里的火好像被浇灭了那么点。

回家短短的睡了一觉,下午去染坊帮忙,晚上如约来到片场。

这一次不止南潇雪不看她,她也全程不看南潇雪。

从南潇雪身边擦过时,她垂眸紧盯自己的脚尖。

今晚的场次表里,依然没被排上那场吻戏。

其他戏倒是过得很顺,南潇雪和柯蘅都是极有天赋的舞者,其他配角也都专业。

比平时略早一点的,三点刚过,可以收工。

“田导。”柯蘅招呼一声。

她剪了短发,在戏里看上去就是那寡言而倔强的穷小子。可一出了戏,哪怕她还穿着破旧黯淡的衬衫,只要她眉飞色舞的笑起来,那种明艳逼人的感觉一瞬回来。

她提议:“今天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再试拍一下那场吻戏?”

安常能明显感觉到,闹哄哄收拾着的片场一瞬空气凝滞。

看上去每个人都在继续做手里的事,其实每一双眼,都望向了柯蘅和南潇雪这边。

田云欣犹豫了下。

作为总导演,有一场重头戏一直过不了,她的心固然一直悬着。

但她敬重南潇雪,无论作为舞者还是演员——对,虽然她是导演,但对南潇雪用得上“敬重”这个词。

南潇雪在舞蹈方面的天赋毋庸置疑,还是那句最经典的评价:别人跳舞是做动作,而南潇雪是有韵律在她手指尖甚至脚趾尖流淌。

再说演技,有些人或许觉得柯蘅是舞者里演技最好的,但田云欣不这么看。柯蘅的演技更外放,而南潇雪的演法和她跳舞一样,是往回收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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