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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娱乐圈](51)

她带着那样的冷意对南潇雪说:“也许你这样的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残忍。”

转身走了。

剩南潇雪一人立在原地,指腹还带着安常皮肤和心跳的触感。

残忍在哪?

残忍在于她的行径,也扰乱了安常的……心么?

南潇雪拇指轻轻捻过中指,这也许是从六岁开始就很清楚自己人生要什么的她,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无措。

******

安常回包间的时候,有过一瞬担心,会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和南潇雪同时消失这件事。

然而当五分钟后南潇雪回到包间,甚至没任何人再对安常多看一眼。

安常埋着头挑了挑嘴角。

她的确是想太多了。

一行人没无休止的玩下去,她们还得赶回宁乡小睡一下,攒出今晚拍舞剧的好状态。

安常登上小巴时,远远望了眼南潇雪随商淇和倪漫向奔驰走去的背影。

在逐渐清晰的晨曦下,南潇雪那轻摆腰肢的媚气淡化了些,背影里的淡漠无情就很容易捕捉了。

小巴上,她们都按原先的位置坐,于是柯蘅再次坐到了她身边。

笑着开句玩笑:“你倒是比我更先夺走南仙的‘初吻’。”

这时安常已经很淡定了,还能跟着弯唇:“只是游戏。”

游戏、演戏,都是差不多的含义。

背后指向同一个内核——不是真的。

小巴摇摇晃晃,安常的心情却随着逐渐明亮的晨曦,渐渐沉郁。

她连找话题跟柯蘅缓解尴尬的尝试都放弃了,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

真的很累,她睡着了。

竟梦到了南潇雪,回到初见的石桥头,袅袅娜娜穿着那件瓷青色旗袍,细雨一淋,不知怎的,变作了那只宋代青釉玉壶春瓶。

那只安常已经放弃许久的、锁在绿锦盒里蒙尘的瓷瓶。

安常挣扎着醒来,从梦里睁眼,才发现窗外的天光已然大亮,刺得她刚睁开的眼又猛然闭了闭。

望望车窗外,并不会再巧到有一辆黑色奔驰,刚好与她们的小巴并行了。

安常坐正了身子,发现身边的座位空了,柯蘅见她睡着、到后座与其他人聊天去了。

安常一个人静静坐着。

窗外的晨光明媚一阵,又被树影遮挡一阵。

她时而暴露在光明里,时而隐身于暗影中。

心里念着那只玉壶春瓶,反思:她最初对南潇雪的瞩目,又何尝不是一种利用呢?

******

小巴快开到宁乡时,又开始飘起迷蒙的雨。

打在车窗上,细细密密,像一道道不易被捕捉的裂纹。

到了民宿门口,大家依次下车,司机叫住她:“安小姐,我把你送回去吧。”

安常笑着道谢:“不用了,宁乡就这么大,路又窄,走路比开车方便。”

她一个人踏着清晨细雨回家,全程没见商淇那辆黑色奔驰。

是遇上堵车?还是有其他事耽误了?

安常不愿再想这事,推开自家吱呀作响的木门,望见堂屋里文秀英正在吃早饭。

“回来了?”文秀英招呼:“要不要来吃点东西?”

安常坐到桌边,文秀英递了只水煮蛋给她,她在木桌上“啪”的一砸,鸡蛋头那端凹陷下一块,蛋壳蛛网般碎裂。

安常剥了蛋,又挑了块红油油的腐乳,放在文秀英给她的白米粥上。

喝了两口,见文秀英一直望着她,抬眸:“怎么了?”

文秀英摇摇头,只问:“玩得怎么样?”

“就是玩嘛。”安常平静的说:“当不得真的。”

文秀英一噎,不明白外孙女怎么突然说了句人生哲理。

也许她外孙女就是这么个文艺青年。

她又悄悄打量了下安常,总觉得安常吃饭的情绪跟往日一样,又透着些不一样。

至于是哪儿不一样呢,也说不上来。

直到安常吃完放下筷子:“我吃饱了,洗澡睡觉去了。”

文秀英:“行,去吧。”

安常冲了个澡,躺回自己的小木床上。

也不知是否因为刚在小巴上睡了一觉,这会儿反而睡不着,枕着一只胳膊,望着床框上她小时候画的那只老鼠。

冷静下来想想,今天她对南潇雪说的那些话其实太冲动了。

只是,她好像又无法对两人之间弥散的那种异常氛围无动于衷。

或许她和南潇雪对彼此的瞩目都始于“利用”。

只是,她不如南潇雪那么专业,不能把舞台和生活分得很开。

也许这是她的问题而不是南潇雪的问题。

明明她是内敛的性子,为什么偏偏对南潇雪这么直接?

脑中忆起昨夜有人唱过的那首《后来》,歌词一句句浮现。

也许她怕了,也许她太知道那样异常的氛围往“喜欢”发展下去,很容易带来令人伤痛的后果。

也许她潜意识里知道说出来,一定会被南潇雪驳回,南潇雪的清醒会帮她斩断一切莫名的绮思。

也许这么说来,倒要感谢南潇雪了。

安常翻了个身。

她不该把注意力再放南潇雪身上,该多想想自己的事。

******

安常没睡多一会儿,还是十二点就醒了。

陪着文秀英吃了午饭,给自己沏了杯茶,坐在堂屋的官帽椅上,呆呆望着天井里纷扰的雨丝。

喝完茶醒了会儿神,她踏出家门。

先去苏家阿婆的染坊:“我今天下午能请半天假么?”

苏家阿婆笑道:“知道你这个月在剧组帮忙,连工资都不要我给你开,有事你就去忙,怎么还特意过来说一声?”

安常性子里透着某种认真的执拗:“招呼总是要打的。”

苏家阿婆笑道:“行,你放心去吧,我这儿人手够的。”

安常踏过雨中宁静的小镇,一路走到博物馆。

她以前的工作室前,天井里那棵石榴树,正值开花季节,枝头红艳艳的可爱。

看来小宛把它照顾得很好。

只是安常拿自己钥匙打开了工作室的门,又是另一番情态了。

天井里石榴花被雨洗得那么干净,而屋里一旦离了人,哪怕日子还不久,总是蒙蒙的透着灰败。

连空气里都是尘埃的气味。

安常在门口站了半天,有些不敢进去。

想起南潇雪昨晚给她发的微信,顶着倪漫的名义,现在还静静躺在她微信里:

【我发现你这人有个毛病,习惯性喜欢逃。】

其实逃了,她自己心里又能安稳么?

若真是这样,就不会一次次看着跳舞时光芒万丈的南潇雪,一次次被刺痛眼睛了。

明明那样重伤过的南潇雪,都还在坚持。

安常吸了一口气,被屋里弥散的灰尘呛得咳了两咳,踏进去。

先找了张帕子,浸湿了水,决定把桌椅铜炉先擦一遍。

这时门口响起一阵匆匆脚步:“谁啊?”

接着小宛的声音由惊讶转为惊喜:“安常姐?”

安常抬眸笑道:“刚才本想跟你打声招呼,过去一看你修书正修得专注,就没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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