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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娱乐圈](216)

阖着眼,睫毛微颤,唇瓣轻轻嚅。

南潇雪再度闭上眼,放任小姑娘再急切些、再莽撞些,手环上她后颈,贴着旗袍勾勒出的曲线。

直到安常放开了她,她仍然阖眸,微仰下巴,后脑抵着身后的墙,胸口微微起伏。

及至她睁眼,安常抿了下唇,眼神却没闪躲,望着她,清亮亮的。

她问:“安小姐下楼做什么?”

“噢。”安常这才想起来:“散步。”

“那,一起吧。”

轻轻开了门,一同步入花园。

花与虫安眠,以月光的私语入梦。两人并肩在月下走得慢,影子在花丛树影间轻晃。

安常微低着头,手背在身后,指尖绞着。

她想牵手,又不知是否太冒进。

发现自己以前妄谈了一段所谓恋爱,其实对如何与人交往,一丝经验也无。

不知如何传情达意,不知何时更进一步。

怕快得乱了步调,怕慢得错失时机。

更重要的,于从前的颜聆歌而言,她是光芒之下的仰视者,关于颜聆歌的任何事,通常是颜聆歌“告知”她,甚至很多时候要从其他人口中听说颜聆歌的消息。

对于南潇雪,她并不想这样。

她关切得更多,也想介入得更多。

“南老师。”

“嗯?”

“我看到微博上的新闻了。”

南潇雪浅浅应一声:“别担心,商淇她们会处理。”

安常摇摇头:“我不是想问这个。”

“我是想问,你的心情有受影响么?”

南潇雪挑唇。

月光坠下一条细线,牵着她眼下泪痣如云影轻曳,其实安常捕捉不到她真实情绪,只觉得她对自己这一问是欣悦的。

安常的心被那唇角一勾,莽撞撞牵住南潇雪的手,便再没放开了。

南潇雪反问:“如果我心情受影响,你打算怎么办?”

恰是这时,安常口袋里手机轻震。

掏出一瞧,电话便断了。

“竟然是我外婆。”

南潇雪道:“你回过去。”

安常立刻回拨:“喂,外婆,怎么了?”

问这话时站定在原地,牵着南潇雪的手指都捏紧,之后才呼出一口气,冲南潇雪笑了下,牵着她重新在月下漫步。

另一手捏着手机贴在耳边,轻声说:“刚才吓我一跳,还以为怎么了。”

“外婆,我每天睡得都晚,你睡不着的时候,随时打给我。”

旗袍下摆轻扫南潇雪脚踝,她被安常牵着,月光泠泠,耳畔是安常与外婆的私语。

祖孙俩在聊江南夏日。

聊结茧的蚕和绕梁的燕子。

聊窗外的梅子和墙下的笋。

聊蜻蜓点过的荷塘,饭桌上新添的脆藕。

身边草丛里似有虫鸣,被这些对话吸引了醒来似的。

絮絮聊完,安常才道:“外婆,晚安。”

花园小径由碎石铺陈,收起手机,她提醒南潇雪:“小心脚下不平的地方,你走慢点。”

待过了那凹凸处,方才又问:“等无聊了么?”

南潇雪:“不无聊。”

“反而,很有意思。”

寻常人的琐碎日常,却是谪仙从未获得的奢侈。

安常先前一直犹豫着没开口问南潇雪,有一重思虑便是,若南潇雪真的遭遇困境,她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南潇雪众星捧月,她籍籍无名。

说庸俗些,论金钱、地位、资源,有什么是她能给而南潇雪没有的。

此时月辉却照得人心清朗,她牵着南潇雪迈过草丛,已有答案:“南老师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便带你回江南。”

“回江南,”南潇雪问:“做什么呢?”

“什么也不做。”安常细声:“闲散在天井里的躺椅上,晴时晒太阳,雨时听点滴,盛一碗加了薄荷的绿豆汤,再抓一捧酸甜的杏干放在手边。”

南潇雪浅笑了声。

“去江南。”她说:“听上去,很好。”

两人却都清楚,一时之间并不能成行。

安常心里有另个想法:“还有个地方,南老师想不想去?”

“哪儿?”

“毛悦家。”

******

次日,安常去了趟毛悦的纹身工作室。

毛悦哀嚎一声:“我的护身符白求了是吧?!”

“你们谈你们的恋爱,来我家干嘛?”

安常垂眸,旋着手里毛悦拿给她的一罐可乐,指腹在外壁滚落的冰水上摩挲了下:“我上一段恋爱谈得很糟。”

“后来想想,其实我从来没介入颜聆歌的生活,她也没走近我的生活。”

“我们对未来的想象是悬沙城堡,根基都摇摇欲陷,又怎么会一起走得下去。”

“对南老师,我不想这样。”

她抬起头,坐在店门口透进的阳光里清楚的说:“我想和南老师好好走下去。”

毛悦倚着前台站她对面,忽地一拍桌,把鱼缸内的红尾金鱼拍得一震:“就冲你这句话!”

“来!来我家!”

喝了口可乐又看安常:“我发现你这人吧。”

“嗯?”

“外表和性格真挺不一样的,看着软糯糯的挺温吞,真拿定了主意的事你又挺坚决。”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我女神毕竟是大明星,几乎是最大的明星了,在人家那地位,一来忙,二来有点小架子很正常,如果她并不想走进咱这鸡毛蒜皮的生活……”

“她想。”安常轻声打断:“她说,很期待去你家。”

毛悦呆了呆。

“所以我来问问你,你什么时候方便?”

毛悦半晌才答:“一年后的今天,你看怎么样?”

安常:……

“不是,你听我给你算。”毛悦一脸严肃,掰着手指:“我家得重新装修一下吧?装修了得通风散味吧?我自己得去剌个双眼皮吧?剌完了还得有恢复期吧?……”

“毛悦。”安常又一次轻声打断:“这件事我替你拿主意吧。”

“我看你店里通常周一不太忙,就定下周一吃晚饭吧。”

******

安常离开毛悦的工作室,又去了趟古玩市场。

关于素三彩的修复她隐约摸到些思路,只不过有类颜色的调和,需要用到现已不多见的一种松木,便去寻了一圈。

夏日炎炎,市场内买主不多,各方摊主都恹恹的,见一个白净净的姑娘背着帆布包,跟从荷塘里走出来的。

有挂着大金链的摊主招呼她:“姑娘,这支清代的碧玺花簪特适合你,过来瞅瞅?”

安常笑了下,踱过去看了眼。

“仿得还算不错,只是卖人两百块,没有更多了。”

“诶你这姑娘,识不识货?”

旁边摊主过来一搡他:“你不记得她了?”

“故宫的那姑娘,以前常来。”

摊主一拍光亮的大脑门:“嚯,是你呀!好久不见,你回邶城了?”

安常点头,眸光落在旁边的一支象生簪上。

所谓“象生”,便是模仿各类动植物而塑形的发簪,样子好,寓意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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