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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娱乐圈](210)

“啊?”

南潇雪淡然重复一遍:“她没看上去那么小,你叫她阿姨更合适。”

管她叫小姨,若管安常叫姐姐,那不是岔辈了么。

小简没懂她这些心思,迷迷糊糊改口:“安常阿姨,我们晚上继续玩皮影么?”

“不行。”

开口的又是南潇雪。

小简有些不快,禁不住冲南潇雪撇嘴。

她这位素来冷面的小姨倒比平日里耐心,丢开瓷勺,对她解释:“女朋友借你那么久,晚上,她要陪我了。”

小简呆了。

安常:……

她还当小孩子不该这么早接触“喜欢”的概念,又捂耳又捂眼的一阵忙,倒被南潇雪一句话便挑明了。

正喝鸡汤的罗诚呛得一阵咳。

南潇雪瞟过去:“您不会反对吧?”

“不反对不反对!只要你找个会喘气的我都不反对!”

谁能解救他这个天生孤寡命格的外孙女,他谢天谢地还来不及!

晚饭后,南潇雪却接到柯蘅打来的电话,表示又录了练舞的视频,请她指正。

南潇雪从不藏私,这会儿便回房去与她通话。

安常空余下来,又得以陪小简玩一会儿。

客厅角落,常崽在笼里乱蹿,小简以前没见过这种动物,下午乍一见有些害怕,这会儿瞧得惯了,却又肯跟它玩。

安常带着她过去。

小简问:“它吃什么?”

安常细细说与她听。

小姑娘还是不敢碰,只对着笼里瞧个没完:“我怎么觉得……”

“嗯?”

“明明以前没看过,怎么总觉得有点眼熟。”

“是吗?”安常道:“我也是一见它就觉得有点亲切……”

一大一小两个人,蹲在笼前,半晌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不久,小简的妈妈、南潇雪的表姐林珺青来接。

进来寒暄一阵,罗诚腿脚不便,便由安常送两人到门口。

小简热情介绍:“妈妈,原来安常阿姨是小姨的女朋友!”

林珺青视线朝她扫过来。

开口问:“她那样怪的性子,你真跟她处得来?”

安常心里被刺了一下。

“不一样就是怪么?”她道:“就连两片叶子也没有完全相同的形状,为什么人的性子一定要一样?”

“我觉得她,”清晰的答复:“好极了。”

小简问:“妈妈,为什么安常阿姨是女生,也可以跟小姨在一起?”

“这没有什么。”林珺青自然的说:“女生可以跟女生在一起,年纪小的可以跟年长的在一起,爱吃肉的可以跟爱吃胡萝卜的在一起,喜欢这件事本来没什么规定。”

“我们先走。”她最后看向安常:“你好自为之。”

安常:“我们会很好。”

与罗诚打过招呼,她回了三楼工作室。

理了一阵修复思路,不知南潇雪与柯蘅谈完没有,暂且没去打扰。

先洗了个澡。

罗诚这宅子阔绰,她的卧室带个小小露台,白日里用脑过度,晚上洗完澡,她习惯在这里吹一阵凉风。

盛夏日长,连夜都不再是真正的墨黑,而透着瑰丽的蓝紫。

星辰不明显,偶尔的一闪,让夜空变作柔软的鹅绒垫,托起暗涌的心思。

楼下传来轻轻响动。

安常垂眸看去。

一个端丽身影踱到二楼露台。

南潇雪的卧室,便在她楼下右侧这一间。

南潇雪平素不会出来,也不知安常的习惯,没察觉楼上有人,把手杖立在一旁,倚着黑色镂空铸铁围栏,给自己点了支烟。

安常心念一动。

离了宁乡,许久没见过南潇雪点烟。此刻南潇雪也洗过澡了,一袭暗绿绸缎睡袍松垮垮挂在身上,腰带束出些微褶,如被风吹皱的一池春水,雪白笔直的颈项露出来。

安常发现,南潇雪让人觉得她似幻觉这回事,与周遭环境全然无关。

离开了宁乡的窄河、木连廊和竹编灯笼,南潇雪一袭睡袍也似旗袍,只不过更松散些、更风情些,像是从某张压于箱底的旧画报走出,画的是香灰掩埋的前朝往事,她不知怎地随夏夜一阵风,误入了今时今日里来。

带着一种近乎虚幻的美,让人顺着时光的河回溯。

一手搭着铸铁围栏,另一手纤指间夹着烟,不抽,任那烟袅袅绕绕的飘着。

对着蓝紫的夜空,不知在瞧些什么。

安常不出声,觉得藏在她左侧的楼上,可以就这般看上许久,等她指间那支烟燃尽了,再开口。

却不想南潇雪一抬眸,恰就朝她望过来。

她便笑了。

南潇雪也挑唇,不是对着她,是对着夜色。不唤她,悠然地转回头,楼下是罗诚精心打理的花园,蔷薇开了满地。

安常轻手轻脚的回房,又轻手轻脚的下楼。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动作放得这样轻,好像蔷薇花香也化作了无形的线,和南潇雪指间的烟雾绞缠在一起,她步子一重,就惊散了。

走到二楼南潇雪房间门口。

正欲敲门,发现门并未关得严实,虚掩着一条缝。

她轻一推,吱的一声。

南潇雪的卧室有与周身同样的香气,像诱惑人跌堕的幻境,木门在身后缓缓闭合,便再不能回到现实世界。

可夜风吹着纱帘一飘,她能望见露台上那个清绮的背影,引得她心甘情愿走近。

看来南潇雪给她开了门,又回了露台。

出于礼貌,她该唤一声:“南老师。”

可她不开口,只是贴过去,从身后环住了南潇雪的腰。

南潇雪那样瘦,抱在怀里薄薄一片,怀抱里还能挤进夏夜的风和蔷薇香气。

任她那么抱了会儿,才叫她:“安小姐。”

她把南潇雪轻转过来。

没急着吻,凝眸瞧着。

南潇雪任她搂着腰,轻倚着身后的围栏,夹烟的手指垂下,另一手抬起,在她肩头搁了会儿,手指绕过来,抚住她后颈,揉捏了下。

分明刚洗过澡,此时又出了汗。

压低了声问:“哪里来的烟?”

“行李箱里翻出来的,大概是从宁乡带了回来。”

“点烟做什么?”

南潇雪指腹贴着她后颈最软的那块肌肤:“烟这么飘着,像幻觉。”

“在宁乡遇到你的那个梅雨季,也像幻觉。”

安常想说——不是幻觉。

可夜色静得这样恰到好处,一切能用体温、触感和呼吸来表达的,又有何转化为言语的必要。

她勾着南潇雪的腰往前一带,是否有银白的烟灰簌簌而落。

吻上去。

而南潇雪抚着她后颈,加深这一吻。

安常觉得自己吞了口夜风,落进胃里,鼓噪着血液,搅得她不得安宁。

她们在盛夏深夜的露台上接吻,头顶是缀着一两颗星的夜空,脚底是蔷薇遍布的花园。

安常从没仔细思虑过性别这回事,可此时她吻着南潇雪,觉得两个女人在一起,确然是很美的。

无论她们呼吸如何激越的冲撞,唇齿如何滚灼的交叠,好像那在尘埃飞扬的储藏室里未能传递的涌动,尽数留待在夜色中,然而这一吻仍然是温软的、柔和的,像一片云托住了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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