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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娱乐圈](20)

安常手指绞缠着包带。

其实她都不愿。

吻是她想吻。

咬是她想咬。

那番话也是她真心想说。

她对南潇雪所有的痴迷和厌恶都是真实的。

只是她今天又该如何面对南潇雪?

她已彻底认清,夜晚的南潇雪也是真实而并非她幻觉,因为只有真实的南潇雪才那么咄咄逼人和傲慢。

她脚步拖得再慢,也不足以在脑中理清这团混乱。

河畔终于是走到了。

却静静的,并没有南潇雪和她团队的踪迹。

安常愣了。

小小一座宁乡藏不住人,她只要从河头到河尾走一遍,就会发现南潇雪和她的团队彻底消失了。

那么多人,那么多机器,似在一夜之间蒸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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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安常在终于笃信南潇雪并非虚幻的时刻,再次陷入荒唐的恍然——

难道真实傲慢的南潇雪,和旖旎勾人的南潇雪,两者都是她的幻觉?

她想了想,背着帆布包踱到乡里唯一一家民宿外。

水乡这么小,每户人家都认识,老板在外面晒被子,看见安常笑着问:“怎么没上班?”

“噢。”安常怔怔的说:“换换脑子。”

“你们家……”她仰头打望那座两层小楼:“今天没客人?”

“没呢。”

在江南一众火热旅游地中,宁乡实在不出名,每年只有零星的散客。

民宿小楼好像一直就这么静静矗立,像过分沉稳的老人,连脸都没变一变。

“在这之前……”安常揣度着问:“你们这儿住的……”

她有些理解那些被妖精迷了魂的书生了。

夜幕下藏着类似桃花源的绮旎。

灯笼摇曳出似真似幻的光影。

上挑的眉眼诉说冷淡,柔软的双唇却倾吐缠绵。

那是晕染了一片墨绿色的梦境,站在日头下回味,只会越发觉得不真切,与日常庸碌的生活之间拉出遥远的距离。

她忽然真的有些怕,要是她问出“南潇雪团队”几个字,老板奇怪的看她一眼,那神情已然说明一切都是她的臆想,那是不是就坐实了她修文物修“痴”的传言?

那她以后在乡里如何自处?是否人人都会拿有色眼镜看她?

她保守的揣度着用词:“你们这儿住的……”

“你想问谁啊?”老板直接笑道:“我们家不是好久都没有过客人了吗?”

安常猛然一怔。

背着帆布包往博物馆走。

路过扎染坊,苏家阿婆正在高挑的竹竿上晾染布,一双手被晕得蓝湛湛的:“安常,你来看这批染布样子可好?”

安常点头:“好得很。”

“今天难得有点太阳光,我赶紧晒晒。”苏家阿婆说:“等天气再热了,你照旧来做两件无袖衫,可凉快呢。”

“好。”

竹竿上扎染布水珠滴答,在不平整的石板上聚出浅浅一汪。

如镜的河面上乌篷船飘荡,没有勤劳的船夫驱着它们远行。

窄窄长巷出日头的天也照不透,墙角毛茸茸的青苔却越发醒目。

一切都是安常看惯的。

一切都是水乡既有的。

没有格格不入的摄影机、经纪人、大明星。

安常一路埋头走着,妄图在坑洼不平的旧石板上找到一枚螺钉。

也许是南潇雪团队在试接滑轨和组装碳素灯时遗落的。

可她一无所获。

回到博物馆,那只明代青釉玉壶春瓶静静伫立在工作台上。

她没进去,站在门口迎着阳光看。

的确不灵动。

她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所以幻想出了南潇雪的模样,来弥补美好寄望和残酷现实间的鸿沟?

她想了想,踱到书画室门口。

小宛抬头笑问:“安常姐,又来借书?”

安常猛摇头。

她哪还敢那些撩人春梦的话本子,只怕就是那些话本子害人不浅,让她也化为了其中的呆头书生。

难得的朝阳照着她的背,似要晒干昨夜对南潇雪一吻时所淋的雨。

对自己精神状态的怀疑激发了漫无边际的恐惧,面对小宛这个至少她所熟悉的人,她再顾不得想小宛怎么看她:“小宛。”

“你见过南潇雪么?”

小宛笑道:“每天在微博里都见啊,不是告诉过你我是她粉丝么?”

她放下工具,掏出手机,翻出南潇雪的微博递给安常:“看,昨天工作室还发了南仙排练的照片呢。”

那是在邶城舞剧院排练室的照片,一袭黑色练功服勾勒着南潇雪纤薄的曲线,一勾指尖似流风之回雪,清冷孤绝,看不出傲慢,更看不出媚惑。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南潇雪,似霜雪似孤月,根本没多余的情绪展露。

她把手机递还给小宛,空咽了下喉咙。

“我是问……你有没有在宁乡见过南潇雪?”

“安常姐你说什么呢?南仙那样的大明星,怎么会来我们这样的旧水乡?”小宛冲她眨眨眼。

安常转回自己工作室,莫名不敢进去。

浇了浇石榴树,抚着叶片发了一阵呆。

拖不过去,这才走进去。

青釉瓷瓶在工作台上刺着她的眼。

她忽然想起还有一处可求证,拨了个电话出去:“葛老师。”

“怎么了安常?有什么事么?”

“您上次来宁乡找我,有遇到什么人吗?”

“你指谁?”

“明星什么的。”

葛存茵乐呵呵道:“我哪会在宁乡遇到什么明星?怎么,有明星要去你们那儿拍戏么?”

安常深吸一口气。

“您上次说,我修那只宋代玉壶春瓶感觉不对,您后来想清问题出在哪了么?”安常无比诚恳的请求:“请您指正。”

葛存茵换了严肃语气:“我上次就已告诉你,我眼力只到这里,不能告诉你更多了。”

“倒是你,安常,你自己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么?能进故宫文物组的是你不是我,毕竟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

“你是自己真不知道,还是说,你不想去面对?”

安常说不出话。

葛存茵对这个曾经最得意的门生到底还是宽和的,话只点到这里,叹口气:“你也别逼自己太紧,慢慢来吧。”

挂了电话,安常视线重新落回那只瓷瓶。

葛存茵说得没错。

也许她潜意识里,根本就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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