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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娱乐圈](2)

安常远远望向那座石桥。

早已没什么穿瓷青色旗袍的女人了。

来到博物馆,小宛比她来得稍早一点,正推开那扇嘎吱的木门,在薄而透的晨曦中对她笑:“安常姐,早。”

小宛是典型的南方姑娘,皮肤那么薄,阳光一照,面颊就红红的。

安常笑着应了句:“早。”

小宛问:“你遇到什么事情了么?”

“嗯?”

“看你的脸,好像在想事。”

“哦……”

安常有一瞬想把遇见那瓷青色旗袍女人的事说出来。

想想还是罢了。

一来因为她寡言,日常没什么分享欲,二来还是那个荒唐的想法作祟:

万一昨夜的女人……就不是“真”的呢?

这事一传出去,更得人人说她修文物修“痴”了,文秀英女士估计还得把她押到周边的国际化大都市海城去看精神科。

于是还是对小宛摇了摇头:“没什么。”

平安无事的两夜过去。

安常本已对这事放下了,偏偏又在一个晚归的雨夜。

那瓷青色旗袍女人又出现了。

这次不在石桥上,而在石桥头的一排旧屋檐下。

今夜的雨丝依旧细得瞧不见雨滴,罩在屋檐下像一层半透明的帘幕,今夜女人所站的屋檐边挂着盏昏黄的灯笼,把她身形的打得略真切了些。

一只莹白的手臂露出来,细细瘦瘦的,架在另只手臂的腕骨上,纤长的指尖夹着一支烟。

一点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

安常的心定了些,安慰自己:怎么可能不是“真”人呢?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亏你还是大学生。

也许她也想证明自己并非修文物修“痴”了,犹豫了下,往河岸边走去,与女人隔着条窄窄的河对望。

一望之下愣了。

这脸她居然认识。

是“舞皇”南潇雪。

如果说上天给一般人的生活要么开扇门要么开扇窗,那给南潇雪这人造的就是间玻璃水晶屋——简直全屋都是门和窗,通透极了。

南潇雪家世惊人,父亲金融巨鳄母亲著名舞蹈家,母亲随夫去美国定居后告别了舞台。南潇雪从小就展露出极强的舞蹈天赋,被誉为“五十年一遇”的舞蹈天才。

她个子高,身量纤薄,肌肉线条并不算明显,按理说这样的身材稳定性不会太强,偏偏她稳得邶舞这么多年还在拿她十二岁时的一舞,当考生考核教科书。

她为了修习古典舞没有随父母去国外定居,而是留在了国内。一路的经历顺风顺水,十八岁就当上了国家舞剧院最年轻的首席,直到现在年近三十,从没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连说她靠家世走关系的都没有,毕竟她的天赋对其他所有人都是碾压级。

偏偏这样一个人,还长了张出挑的脸。

人人都说,近十年演艺圈的“颜霸”居然不出在演员里,而是一名舞者。南潇雪一双丹凤眼,眉黛青颦,肤白得几乎像从未见过阳光,配一头墨色的长发直直的披在肩头,像一匹泛光的丝缎。

南潇雪从不戴首饰,她的容貌就是最好的妆点。

这般长相的南潇雪成就了无数仙气飘飘的古典舞,而她本人的形象也因此显得更加不食人间烟火。她比舞皇更出名的一个称号唤作“南仙”,不管是不是粉丝都这么叫,没人有任何质疑。

古典舞本来小众,南潇雪却凭一己之力火出了圈,近十年舞剧的票价水涨船高,场场座无虚席,南潇雪自己的演出更是一票难求,后来网站不得不采用抽签的形式售票。

这就是南潇雪的魅力和能力。

安常并不追星,她对南潇雪的情况不算陌生,完全是因为她大学时的闺蜜毛悦是南潇雪的狂热粉丝,大二那年抽中南潇雪的一张演出票,激动得大半夜去操场跑了三圈。

然而现在,安常看到,南潇雪站在一个江南经济极其落后的水乡小镇,隔着一条河,静静望着她。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我回来啦!

别问这次为什么休息得比较久,问就是上一本《月光》中间部分藏了刀、被表妹抓去关小黑屋了=v=

那咱们还是每天18:00见?

第2章

这下安常觉得,面前的女人一定是她的幻想了。

毕竟国民舞皇怎么会在这?

昨天毛悦还给安常发微信“啊啊啊”化身尖叫鸡,说她女神最近在筹备一台新舞剧,已经官宣了,这下她又要饱眼福了。

还发了张女神从邶城舞剧院下班的照片,一袭墨色暗纹旗袍显得那样矜贵,笑都不笑一下。

南潇雪平时都穿旗袍,毕竟她气质太过古典,现代风格的衣饰都与她格格不入,这也造成了娱乐圈其他女星参加典礼时很少穿旗袍,以免被拉出来与“最适合穿旗袍的女人”相较。

南潇雪越冷越好,粉丝们就吃这一套。

笑什么笑,女神就该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

很多人说南潇雪像雪地里的一枝青竹,望见她就仿若置身于韦应物的那句诗——“霜雪竹林空”,冬霰时至,莹莹一抹冷月光映下,清翠不惊寒。

这形容倒也贴切,但安常觉得,南潇雪更像宋代的一只青釉瓷瓶,泛着低调而泠泠的瓷光,只适合被放在博物馆灯光冷白的玻璃展柜里,养在温湿度适宜的环境下。

岁月在她身上流转,脱离了一切庸碌日常。

这想法是在安常修那只宋代青釉玉壶春瓶时冒出来的。

她并没文艺到每修一件文物就为之对应一个人格,唯独在修这件瓷瓶时,南潇雪一张绝色的脸无比清晰在她脑子里冒了出来——若文物真有灵,这只瓷瓶就该幻化为南潇雪的模样。

所以此时她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修文物真修“痴”了。

“痴”到在河对岸如此具象的看到了南潇雪。

安常后退一步,步履匆匆向另一座更远的桥走去——她可不敢顺着这眼前的石桥走到南潇雪身边去,万一南潇雪还开口对她说话了呢?那岂非说明她“疯”得更彻底?

回到家,文秀英早已睡了。

安常回到自己二楼那方小房间,坐在铺着蓝色扎染印花布的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她电脑很久没开过了,一般就是看看书、练练字、浇浇花什么的打发时间。

今晚她却必须上网,搜到一个在线心理咨询网站。

挺人性化的,这个点还有数位专家在线。

安常在一排图文咨询六十、一百八、三百六的价格里,点开了六十的那位。

患者1:【您好,我想咨询一下。】

咨询师章青:【请讲。】

【我看到一个明星在我面前,挺真的,就跟真人一样,这情况严重么?】

【是你偶像么?】

【不是,我一个朋友挺喜欢的,我以前对她没什么感觉,不过最近有点特别。】

【怎么特别?】

【我是一名文物修复师,最近在修一只宋代青釉瓷瓶,我就总想起这位明星,觉得她的形象十分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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