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暗瘾[娱乐圈](188)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面对安常的拒绝, 对方进退有度:“安小姐,如果您改变主意,请随时联系我。”

安常收起手机,沿河慢慢踱回家。

吃饭时, 文秀英拿筷子一敲她手背。

她一怔, 眨两下眼,才后知后觉般吃痛的“哎哟”一声。

文秀英被她气笑:“你知道你在吃什么吗?”

安常垂眸望向桌面。

江南的春日过分可爱, 一碟蚕豆碧油油的鲜掉眉毛, 翘嘴白鱼只取肚皮来清蒸, 是奢侈的吃法,嫩得入口便化。

安常耍赖的想, 一定是这些食材太易入口,囫囵的滑进喉咙去,才导致她连吃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饭后她讨好文秀英:“外婆,我帮你洗碗。”

文秀英抱着堆叠的碗筷直躲:“罢了罢了, 我那套旧瓷器只剩了这么些, 你心不在焉的,我可不敢叫你洗, 别给我磕坏打碎了。”

就这样被文秀英赶回了房。

取出笔记本电脑, 指尖痒得耐不住,在搜索框键入“素三彩飞鸣宿食图盌”, 好些照片便跃然屏幕。

不夸张的说,但凡学文物修复的, 无人不知这件清康熙年间的名家之作, 早年在香港一场拍卖会出现过, 后来据说被海外藏家拍走, 又有说打算捐给瑞士一间博物馆, 几经辗转,渐渐没人知晓它踪迹。

倒不曾想,原来现下在邶城一位私人藏家的手里。

安常对着屏幕发愣。

就像所有登山家不会对着矗立眼前的珠峰无动于衷,当这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说完全没心动,是假的。

可越心动,越害怕。

迷迷糊糊睡着了,竟做了梦。梦里是如现实一般的梅雨季,南潇雪却还身着去年那瓷青色旗袍,衬得身形袅娜,立于桥头纤腰微倚,竹编灯笼光牵着眼下那颗浅红的小泪痣跃动。

总觉得河面起着茫茫的雾,素缟般在身边化不开,空气里湿漉漉的,安常也说不上自己是走过去,还是游过去。

“安小姐。”南潇雪这样唤她,面庞仍是霜寒。

却抬手抚在她颈间,指腹轻轻擦过。

在梦里安常也知自己该拒绝,南潇雪端着那清傲神色一步步向她靠拢,纤颈轻转,微微偏头。

她心中慌乱,只道南潇雪对着她白嫩脖子要吻上来,却不想南潇雪齿尖一磨,磕破她纸薄的皮肤,似旧时聊斋里的精魄要吸人灵魂般……

她一惊,便醒了。

旧电扇吱悠悠的摇摆着,她搭着条薄薄的毛巾被,抬手一摸,颈间尽是黏腻的汗。

据说人在梦里是没有痛觉的。

确实不痛,她指腹反复摩挲两下,只觉得一阵酥麻,牵带着心脏的微微麻痹。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妖精真要吃人了。

第二天一早,文秀英懒得蒸包子,又拿了姑嫂饼给她对付早饭。

瞥她的黑眼圈一眼:“没睡好?”

姑嫂饼沙沙的腻在齿间,安常问:“外婆,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个地方?”

“哪儿?”

“博物馆。”

文秀英抿了下唇。

自唯一的女儿过世后,她便鲜少出门,此时架不住外孙女相邀,祖孙俩一同往博物馆走去。

在门口遇见小宛,小宛很是惊喜:“文奶奶,您怎么来了?”

泡了杯清香的松针茶过来。

文秀英是博物馆的老前辈,安常这个修瓷器的位置就是补她的缺。

安常把她引到自己工作室:“外婆,您来。”

往那莲纹镂空的小铜炉里焚了香,又取出刚刚修复完的清代红釉镗锣洗。

小心翼翼问:“您觉得……怎么样?”

说起来文秀英是她文物修复的启蒙,文秀英辞职后,馆长找不到合适人选,实在有瓷器需修复时,会请文秀英回一趟博物馆,又或是带着文物去家里请文秀英掌眼。

文秀英仔细端详了下:“这内壁的蓝,你是如何调出来的?”

安常照实答:“我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人原来是混血儿,一双黑眸在阳光下看起来,就会泛起这样的蓝。这件红釉镗锣洗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它太特别,不似寻常古物,不内敛也不温顺,可锋芒又并不显山露水,藏在沉静表面下,要有心人对着那抹蓝才能一探分明。”

安常说着,便想起贺山单手拎着相机立于桥头的样子。

文秀英笑了:“你还跟小时候一样,没变。”

“你小时候,我不放心你一人在家,偶尔要来博物馆,就带着你同来。你见了文物也是这般,硬说瞧见了穿紫衫的漂亮阿姨,我问你什么模样,你描述得绘声绘色,说长头发、亮眼睛,跟电视剧里的嫦娥仙一个样。”

“把我吓得不轻,还带你去驱邪。”文秀英说着笑起来:“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呢?”安常轻道:“香灰水好难喝。”

文秀英又笑。

笑着叹一声:“后来想想,那便是你这孩子的天赋,你看文物,先跟它交心,去看它的魂灵。这件红釉镗锣洗,到底修得如何,你不必问我,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安常静默一阵。

才道:“邶城有个工作机会,请我去修素三彩飞鸣宿食图盌,外婆你说,我当不当去?”

“你既然这么问我,心里不是已经有打算了吗?”

“可是我怕修不好。”

“在宁乡可以修好,在邶城怎么就修不好了?”

“邶城压力大、诱惑多,我总想着会不会受人指摘、能不能令人满意,我怕心思一杂,又找不准感觉了。”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安常瞥文秀英一眼。

“怎么?”

“我有时觉得您不想我去邶城,有时又觉得您不想我留在宁乡。”

文秀英叹一口气,坐到卧榻边,抬手唤她:“过来。”

安常走过去坐在她身侧。

老人的手在梅雨季也显得干燥而温暖,像小时候一样,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到底怎样你会更开心。”

“安常,我就希望你好好的,我女儿没得到的、没体会的,都由你替她去。”

文秀英手往上抬,拍拍她的头:“我们攒下的所有好运气都给你,好不好?”

******

送走了文秀英,安常回到博物馆,给红釉镗锣洗做最后的收尾。

晚上回家,给毛悦发了条微信:【睡了么?】

毛悦回过来:【没呢宝贝,怎么了?】

【我可能,会去一趟邶城。】

毛悦立马打了个电话过来:“宝贝你……是为了来看她的舞剧首演?”

安常一愣。

这才意识到,原来已到了南潇雪新舞剧《逐》首演的时候。

回宁乡后她手机都不怎么拿,更遑论去搜索南潇雪的消息。

未尝不是一种刻意的回避。

这会儿顿了顿,问毛悦:“你要去看么?”

毛悦:“那当然!你简直不知她有多火,买票时我根本没抽中签,花三倍的价钱找黄牛买的!”

上一篇:致命风流[重生] 下一篇:白兔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