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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娱乐圈](18)

安常却想起南潇雪叫她:“趁早转行吧。”

当时她也不信,只当南潇雪信口胡诌。

后来葛存茵的到来却证实,南潇雪看得是对的。

这会儿闵沁正情绪上头,安常不好说出这一猜想,只问:“那段试拍,你自己这儿有存档么?”

“那自然,这算我的作品。”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回邶城?”

“嗯,只能回邶城重新找工作咯。”

“我给你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安常说:“方便的话,你把作品发她邮箱,让她帮着看看,说不定还真有提升空间呢。”

“楚墨典,认识么?”

闵沁差点没惊掉杯子:“你认识楚墨典?你是什么人呐?”

楚墨典是圈子里最当红的摄影师。

安常弯唇:“我不认识,是我闺蜜常给她做纹身,关系还不错。”

“谢谢啊,这么帮我。”

安常摇摇头。

还是那句话,也不是多热情善良,只不过对闵沁今日的境遇感同身受。

告别了闵沁,安常回到博物馆。

想起南潇雪那风光霁月的一双眼,真有那么毒辣?

夜里回家时又撞见南潇雪倚在廊桥边,她已不那么意外了。

昨夜南潇雪对她的挑拨未尽,哪会就此收手。

如果夜里的南潇雪真是那只青釉瓷瓶在她脑中化成的精魅,对她总有所图。

若是良善,估计会引着她修好那只瓷瓶。

若是邪恶,估计会如心理咨询师所说勾得她竭泽而亡。

她想透了,就静静立在南潇雪面前。

灯笼光摇曳,照着那颗浅红小泪痣不断跳跃,南潇雪整个人好像活了起来,有种顾盼生姿的灵动。

安常多期盼自己所修的瓷瓶也能这样。

她开口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劝我转行吗?”

劝她转行的是真实的南潇雪,可夜里的南潇雪好像也知道究竟,说要她一吻便给她答案。

果然这时南潇雪说:“你还没吻我。”

安常抿了下唇角。

“还是不敢?”

“不说算了。”安常作势要走。

果然南潇雪在她身后说:“告诉你也无妨。”

“你修不好那只瓷瓶的原因,和你不敢吻我的原因一样。”

“你太胆小,首鼠两端,瞻前顾后。”

“你渴望创造美、接近美,又怕创造的东西超出自己预期、又或者脱离自己控制。”

“你可以问问你自己,以前你修文物时是像现在这么胆小吗?你该明白,艺术都离不开创造,哪怕看上去全靠复刻的文物修复也是一样。”

“你不敢创造了,就算笔法再精妙,做出的东西能有什么活气?”

安常紧紧抿着唇,手藏在身侧握成拳。

“你知道我以前的事?”

“我怎么会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南潇雪婀娜踱到她面前:“但我可以帮你做好那只瓷瓶。”

“比如……”她在安常面前扑扇着睫毛,语气中傲慢与慷慨并存:“胆子大一点,吻我。”

傲慢的是真实的南潇雪,把一吻当恩赐。

慷慨的是臆想的南潇雪,把一吻当引诱。

灯笼光影影绰绰在南潇雪脸上不停的晃,忽明忽暗,两个南潇雪不断交叠,孰真孰假?安常打心底又更愿相信哪一边?

她僵在原地。

“有这么难?”南潇雪缓缓凑近她。

那张纤薄的红唇看上去很好吻,微热的吐息像夏天淋过雨的青草地。

安常阖上眼,屏住呼吸,那越来越靠近的鼻息却更加分明。

若南潇雪直接吻过来。

这吻也就成立了。

可南潇雪似在逗她,有一个极微妙的凝滞,似惊蛰那日轰然的雷声响起前,有一瞬等待它发生的绝对寂静,反而让人心跳爆炸。

安常猛然后退一步,大口大口喘息。

南潇雪没追过来,背着手含着笑意看她:“看来曾经受的伤害很深啊,小可怜。”

似同情,似轻蔑。

安常喘了两口,当南潇雪以为她情绪逐渐平息的时候。

“你真以为你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安常突然上前,一把攥住她手腕:“你实在……咄咄逼人,又傲慢自大。”

“今天听见我和闵沁骂你了么?那就是真实的你,世人爱你,只不过爱你的皮囊和假象。而我……”

安常一勾颈项,径直吻上了南潇雪的唇。

心跳怦然炸裂间,她想——而我也是这般,一边厌恶你,一边为你沉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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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也许是南潇雪那段话触及了安常最不愿想起的过往。

也许是灯光摇曳着南潇雪浅红的小泪痣着实美丽。

安常对南潇雪的厌恶和痴迷在同一时间抵达了顶峰,化作心中汹涌的海浪,促使她做出那个平时绝不敢的行为——吻上去。

南潇雪的唇看上去轻纤到薄情的程度,可为什么吻上去那么柔软。

那是她即便在梦里也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极致的美好带来某种灵魂的震颤,她心里一乱,行为就跟着失措,懵懂着不知怎的就一口咬下,好似为了宣泄某种不可言传的情绪。

南潇雪一缩,明明是她咬南潇雪,那种痛觉却好像没发生在南潇雪身上反而赐予了她。

她半边身子露出连廊外,转身吻上去时雨丝敲打着她的脊背,痛感顺着脊椎往下钻,和腰际那一圈湿疹的痕痒融为一体。

又疼又酥又痒。

两人同时退开一步。

这一步让安常彻底退进了雨幕里,而南潇雪被拢进了灯笼的光影间,她俩是平视的关系,可黑暗让人的视线仿若带了仰视。

世人眼中的神女凝眸抿唇,脸上深浅不一的绯色是古人打翻在雪地的燕脂,只是那色泽怎么穿越了时光却更显浓郁,往南潇雪的太阳穴一路蔓延。

安常已能从南潇雪的眼底看懂凉薄了,可这时沁润的水光遮掩了一切化为旖旎。

墨色的瞳仁映着雨夜的一片黑暗,可其间最中央的位置还藏着一个她,再往下两指是那颗最勾人的泪痣,在灯火下灼灼。

安常心里的那一抹朱砂红被点燃,此时的南潇雪与她幻想的青釉瓷瓶完美重叠。

若那瓷瓶真有魂灵,便该是这样,又高洁,又旖旎,又冷薄,又深情。

她是一切矛盾的代名词。是一切不可能冲撞出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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