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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娱乐圈](171)

“……您说什么呢!”

“很多录抖音的施主都需要这般配合。”

“我不录抖音。”毛悦把安常轻推到大师面前:“我是带人来给您看!就是她冲撞了神仙!”

安常撞一下毛悦的胳膊肘:“什么呀。”

大师打量安常一番:“施主,六百块的护身符对你是远远不够的,你眉间带煞啊。”

毛悦回撞一下安常:“你看我就说吧!大师,有没有六十万的护身符?”

安常又撞毛悦,低声:“你疯了?”

大师严肃的回答毛悦:“施主,我们这里是寺庙,不是杀猪盘。”

毛悦:“总之来个最贵的。”

安常:“你先等等,大师,我眉间是何种煞气?”

大师气定神闲:“大型修罗。”

安常顿时想起元旦前夜的聚餐。

毛悦观察她神色:“你看,说准了吧!师傅,最贵的护身符是哪种?”

“我建议你不如供盏长明灯。”

安常点头:“供长明灯的话,我可以许其他愿望么?”

“这是自然。”

毛悦拦她一下:“你不护身许什么其他愿望啊?”

“之前冲撞的,该煞也煞了,别浪费一次许愿的机会。”

长明灯前,她双手合十。

毛悦在一旁等着:“够虔诚的,许什么愿了?”

安常笑笑。

一个初雪那天许过的、说不上是最简单还是最难的愿望。

******

好消息的到来通常伴着坏消息。

好消息是,安常收到了节目组定下的行程安排。

坏消息则是,唐雨桐水土不服患上了肠胃炎,不能一同前往,而节目播出时间已定,无法等她痊愈,很是遗憾。

出发那天,安常按时来到机场,并没见着南潇雪。

南潇雪坐头等舱,理应在vip休息室。

安常照习惯坐到角落,不喜玩手机,便望着往来的人群发呆。

直到一双短靴出现在她面前。

安常抬头。

颜聆歌白绒衫牛仔裤,一件栗色长羊绒大衣衬得身姿修长,长发依然用一支玉簪束在脑后。

开口问她:“你不知道我来?”

安常摇头。

颜聆歌在她身边坐下:“是节目组的安排,因为最后的较量是我俩,所以要提前预热。”

安常本想往边上挪一个位置。

转念一想,正如她上次对颜聆歌所言,躲的不该是她。

两人登机时,安常路过头等舱时瞥一眼。

南潇雪还没来。

她们由节目组工作人员统一值机,安常坐下后,身边座椅微一沉,才发现颜聆歌坐到了她身边。

冲她笑笑。

她撇开眼,望着舷窗外的跑道,心里只是在想,南潇雪不会迟到吧。

又觉得自己顾虑得多余,南潇雪分明是那样周密的人,该是选择最后一刻现身,尽量避免引发瞩目。

飞机开始缓缓在跑道上滑行,颜聆歌低声问:“你还好么?”

安常知道她在问什么。

大一时安常曾入选学校赴港巡讲的名单,两周内五所大学走一圈,算是很有趣的经历。

带队的是颜聆歌,而安常考上大学前根本没怎么离开过宁乡,那是她第一次坐飞机。

飞机在跑道上的轰鸣震动已令她不安,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

颜聆歌坐她旁边,那时她们还不算太熟,颜聆歌忽而问:“你冷吗?”

“嗯?”安常惊了一下。

颜聆歌把搭在自己腿上的毯子分了一半过来。

而毯子下一同伸来的还有颜聆歌的手,捏住她发冷汗的掌心。

“别害怕。”颜聆歌轻声道。

安常那时和学校的无数人一同仰视颜聆歌,惊讶间感到一阵暖意。

飞机振翅飞向蓝天,颜聆歌的手悄悄撤了回去,只剩半条毯子还搭在安常膝头。

安常扭脸望着窗外,云海白茫茫一片,凡人瞧不懂其间的暗涌。

她只是不好意思去看颜聆歌的侧脸,以及说出那声“谢谢”。

时间来到现在,当年相伴的人就坐在她身边,甚至腕间戴的那只小巧钻表也没改换。

「又如何呢」?

安常心里却清清楚楚冒出这四个字。

淡声道:“就像我不再对虾过敏一样。”

“我也不再怕坐飞机了。”

说来飞机恐惧症的治愈,还得感谢颜聆歌。

当年她从故宫文物组辞职,等不来一句解释、反而等来颜聆歌将要去相亲的消息,乘飞机从邶城落荒而逃,浸在自己复杂的情绪里,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飞机的震荡与轰鸣,再不能引起她任何波澜。

此时颜聆歌在她身侧笑得落寞:“你变了这么多吗?”

“人当然会变。”飞机在跑道上越滑越快,升空的嗡鸣间安常开口:“因为我已经往前走了。”

颜聆歌默了好一会儿。

低声道:“可我还是那个站在原地懦弱的人,两年后才敢开口讨一句原谅。”

安常说不上什么心情。

脑子里浮出南潇雪的那句话:“站上舞台,动作错了就是错了,再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当年等不来的一句“请原谅”,像从积满灰尘的柜脚找到曾缺失的那块拼图,才发现,自己原来已把整幅拼图抛在脑后了。

她望向舷窗之外,再没看颜聆歌一眼。

不知飞了多久,她睡着了。

梦里回到大三的时候。

她的生日由毛悦操持,她没什么其他朋友,毛悦倒是熟人一堆,热热闹闹围了满桌,颜聆歌混在其间并不惹眼。

聚餐就在「朴妈家」烤肉店,她和颜聆歌坐最远对角,有时悄悄往颜聆歌那边瞥一眼,发现颜聆歌也在悄悄看她,是那个年纪才有的小快乐。

众人一同举杯祝她:“生日快乐!”

颜聆歌的生日礼物兜兜转转,经了好多人的手才传到她手上。

有人问:“送的什么呀?”

颜聆歌:“笔记本啦。”

安常回宿舍拆开,却并非笔记本,而是一台CD机。

颜聆歌给她打电话:“喜欢么?”

安常:“我很少听音乐,不知买什么CD。”

颜聆歌笑:“里面就有一张CD,你听听看。”

说完挂了电话。

安常总觉得她声音透着一丝紧张。

等室友都睡了以后,安常缩在被子里塞上耳机。

流淌出来的是《她比烟花寂寞》原声旋律。

她对乐律没什么心得,纯音乐听得有些昏昏欲睡,又不想摘掉耳机。

耳膜习惯了声响,静默中反而惊醒。

她意识到CD播完了,刚要关掉机器。

颜聆歌的声音像一段未完的旋律流淌出来:“安安,生日快乐。”

那么轻,又像当晚的月光。

不可否认的是,喜欢的当下两人都用过心,费尽心思也要送上一句能被私藏的生日祝福。

经年后安常坐在飞机上,醒了过来。

好像潜意识也不愿陷入这样的梦,因为知道其后跟随的都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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