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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娱乐圈](142)

可她心头一片明澈,只余一种至纯的美荡涤。

没再生出任何乱七八糟的花花心思。

等舞者们瓷器都选得差不多后,她工作量骤减,看完南潇雪跳舞后甚至有空掏出手机,登上了许久没上的心理咨询网站。

患者1:【在吗?】

咨询师章青:【在,好久不见,心理又不健康了么?】

【不,正相反,我觉得我的性瘾好了。】

【唉。】

【怎么,你不为患者的痊愈而高兴么?】

【高兴啊,呵呵。】

【……你以为我不知道呵呵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为我的网络小说没有素材了而默哀,高兴还是为你高兴的。】

【你还在写小说呢?】

【在啊。】

【数据变好了么?】

【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你为什么觉得你好了?】

【我不想睡她了。】

【为什么?】

【因为,我真的好喜欢她,不带任何欲念,也好喜欢她。】

安常终于发现自己纠结这么久的症结所在:【因为喜欢她,所以,才明白真的不该再干扰她了。】

这时身后一声轻咳。

安常回头又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你走路怎么真的完全没声?”

南潇雪一挑眉:“对不起,我就是这么顶尖的舞者。”

安常定了定神:“什么事?”

“要准备转场了,我看你不知在做什么这么投入,过来提醒你一声。”

“……谢谢。”

安常欲言又止。

南潇雪:“怎么?”

“没什么。”

她总觉得方才南潇雪的视线,不偏不倚,恰就落在了那句【我不想睡她了】上。

罢了,社死这么多次,就让她当一只鸵鸟吧。

短片拍摄顺利,令人为难的是晚上的庆功宴。

副导一个个邀请过来:“这可是为了庆祝咱们舞剧票房大卖,都得来啊。”

安常:“我就不去了吧。”

副导眉毛一横:“那怎么行?你可是咱们舞剧的大功臣,是不是不给面子?”

这段对话发生时,南潇雪就在近旁,本来跟倪漫说着话,暂且停下来唤她一声:“安小姐。”

倪漫飞快的就遁了。

安常走到南潇雪面前,南潇雪凝眸看了她眼,眼神又飘远,望着近处的那树桂花:“没什么好回避的。”

“以后,大概也没什么同桌吃饭的机会了。”

安常心里一揪,点头:“好,我去。”

秋日傍晚天色渐暗,光线不再支持拍摄。

剧组收工后,其他人回酒店暂做休整,安常一个人来到镇上,虞镇的瓷器别具特色,她想看个分明。

多宝格上满目琳琅,一眼扫过去古色古香。

安常瞧见器物特别的,就拿在手里赏玩一番。

现在是淡季,一天下来没几单生意,老板见她逛过来与她搭话:“小姑娘,年纪轻轻看得懂文物么?”

安常笑笑。

老板说起自家器物颇有些得意:“我们家工艺好着呢,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当然我们不赚那以假充真的黑心钱,这你放心。”

安常抚了抚手里的菱口三足洗。

工艺倒却是精巧,无论眼观、手触,都没什么破绽。

假却乱不得真。

因为没魂灵。

想想也是,古时的匠人肯花数十年锻造一件器物,所有的时间心血都投入进去,现代都是批量生产,单从这一点来说就没法比。

所以安常欣赏南潇雪。

哪怕她傲慢、孤高,但她对舞台有一腔赤诚。

她敢把全部时间心血投入进去,无论受过多重的伤,也依然站在舞台之上。

这是当了逃兵的安常所不能比的。

庆功宴八点开席,安常拖到最后一刻,才往酒楼方向走。

她晚到的原因,与先前想缺席的原因如出一辙——她怕面对南潇雪。

怕多面对南潇雪一秒,心里的动摇就多一分。

她不是没冲动,否则她也不会问南潇雪有没有生气,她的冲动是强锁在唇边并不安分的鸟,只能放飞向南潇雪不在的荒原,才得逃出生天。

副导定了个大包间,能旋转的气派圆桌满满摆了两桌。

除了社恐比安常还严重的田云欣,其他全员到齐。

虞镇的一切也带着古意,但不同于宁乡在时光里慢慢老旧,像逐渐褪色的旧胶片,虞镇的一切是仿古。

安常推开包间的门,一眼扫过去——

这次到虞镇拍短片,是倪漫陪南潇雪过来的,商淇没来。

此时倪漫坐了南潇雪左手边的位置,南潇雪右手边的位置必然空了出来,谁敢坐?

南潇雪在人群中的孤寂,总是刺痛她的眼。

心里明晃晃的左不过三个字——「舍不得」。

纵使她装得再理智,此时却径直走过去,拖开椅子坐下。

不是不知众人都悄悄瞥向她,反而是身边的南潇雪,没作任何反应。

开席前这段时间没热菜可吃,每个人都在抓着身边的人热聊。

倪漫在跟她左手边的一群舞者聊大火的番剧,火到连甜品店都出了联名点心。

安常右手边的化妆师,则在跟同事侃秋季新出的口红色号。

“惊天大反转。”

“第五话哪里崩了?”

“时尚就是一个轮回。”

“富家千金色绝绝子。”

交叉的对谈互相切割成支离的碎片,落进她耳朵,而她和南潇雪是饭桌边仅存不开口的人。

她伸手,小心的、小心的把一碟凉菜花生米转到自己面前。

拈一颗。

放到嘴里极缓慢的咀嚼,过去十秒。

又拈一颗,又过去十秒。

南潇雪突然开口:“你很饿?”

筷间的一颗花生米滚落桌下,而安常被嘴里残存的老醋呛得咳了半天:“没,咳咳,不饿。”

南潇雪拧开桌上的豆奶给她倒了杯。

安常喝了两口才勉强止住咳,脸咳得带了些绯色,眼底沁出莹润的光。

南潇雪眼尾瞥了她眼。

安常问:“你要喝么?我给你倒。”

多么礼尚往来,多么理性淡泊——最后一顿饭了,往后连偶遇的机会也无,她得撑到底。

而南潇雪制止了她:“我不喝。”

安常讪讪放下豆奶瓶。

礼没还成,南潇雪施予的一份「关心」贮存在她心里,搅得她不得安宁。

最后一顿饭了。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反复出现。

手机就在她的牛仔裤口袋,她无比想问南潇雪:“我们加个微信好么?”

就在快要忍耐不住的边缘,想起方才滚落的那颗花生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弯下腰去捡。

钻进桌布里,瞥见南潇雪的两只小腿。

这件旗袍开衩较高,一路到了膝盖,两条纤长小腿的形状完整露出来,桌布挡着光,桌下一片幽暗,越发显得两只小腿如冷玉一般泛光。

安常心里没任何绮念,只是想:入秋了,南潇雪这样穿不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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