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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娱乐圈](136)

那冲动甚至并不令人欢欣,甚至透着沉重。

因为她完全没把握,这样一次贸然会带她走向怎样的未来。

车开到了。

司机:“感谢您的乘坐,请带好随身物品下车。”

安常拖着脚步从后排下来。

五星级酒店高耸入云,有种低调而不失堂皇的美。

从前在邶城,她与这些五星级酒店的全部关系,便是乘着公交路过。

走进去时她有些紧张。

她的帆布包。她挽着袖子的棉麻白衬衫。她的牛仔裤和白球鞋。

似乎一切都与这里格格不入。

更荒谬的是,她现在来私会的是南潇雪。

说出来都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她怕前台或大堂会有人来拦住她,但她一路埋着头往里走,并没有人这样做。

乘电梯来到指定楼层。

白色匡威踩过柔软地毯。

好像一个温柔陷阱,踩进去不断陷落。

那只看过一次的房号仿若镌刻进她脑子一般,然而当她站在门前看着黄铜雕成的房号,还是把手机掏出来再次确认了一下。

房间没错。

心里却仍有敲开门会面对一个陌生人的错觉。

又或者,期待中那张雪白的面孔露出来,会比陌生人更加难以面对。

她鼓不起敲门的勇气,又生怕撞见商淇。

一阵慌乱间她掉头就走。

然而这时身后的门开了。

酒店的门不似宁乡的旧木门嘎吱作响,拉开来几乎没一点声音,她只是眼尾瞥见抹冷白一闪,尔后意识到那是南潇雪的脸。

南潇雪并不像小说里总爱描写的那般,裹着浴袍、湿着发尾,一缕湿发滑落进领口撩着锁骨,整个人欲得不行。

而是穿着方才的条纹衬衫和牛仔裤,面色淡淡的。

好像无论安常要走还是要进来,她都不会阻拦。

安常匆匆踏入,一手带上房间门。

五星级酒店的套房,与宁乡的民宿太不一样了。

安常望着黑色大理石的装修,站在玄关没往里走。

倒是南潇雪很平静的路过她身边,坐到沙发上。

道:“你要是反悔了,现在掉头出去也行。”

安常没说话,跟着踱到沙发边坐下。

与南潇雪隔开半人,难以定义的距离。

说亲密不亲密,说疏离不疏离。

她坐得端端正正,好像在教室里上一堂语文课。

南潇雪顿了一会儿,方才开口:“为什么闹别扭?”

安常抿了下唇角。

南潇雪真厉害。

一句话把这两个月的距离烧得灰飞烟灭,而那甚至不是一句“我还喜欢你”。

她只是依然了解安常,就像两个月前在宁乡的梅雨季一样。

安常不讲话,她觉得讲任何话哪怕只是一个语气助词,都会被南潇雪再一次看穿。

别扭的人总是弱势方。

因为心里还在意才会别扭。

她瞥一眼那大理石云纹的茶几,精致置物架里放着遥控器。

她取过来,按了半天也没反应。

南潇雪坐起来,从她手里拿过遥控。

手指轻轻擦过,她手一缩。

但南潇雪好似没有任何“轻薄”她的意思,只是帮她摁开了电视。

问她:“要换台么?”

安常摇头。

看什么并不重要,她只是需要一个地方寄放自己的眼神,好让这沉默一刻显得没那么尴尬。

电视里在放一场球赛,安常对体育不怎么感兴趣,足球的规则她也是一知半解。

她看得心不在焉,南潇雪倒像是比她投入。

刚开始是右腿架在左膝上,后来换成左腿架在右膝上。

酒店薄而毛茸茸的拖鞋,挂在她瓷白的脚上,露出一截脚后跟,像云层里冒出的月亮——本来觉得云是白的,直到皎皎的月光透出来,才意识到云根本透着灰调。

安常眼尾专注盯着那脚后跟,以至于南潇雪突然说话时,她吓得肩一缩,又怕南潇雪瞧出来而倏然放松。

南潇雪问:“他们抢什么呢?为什么不发他们一人一个球?”

她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南潇雪。

南潇雪没绷住笑了。

她反应过来:“你逗我。”

“没有逗你。”南潇雪道:“我对足球的规则的确不了解,只知道红黄牌、进球和越位。”

安常老实的说:“我也一样。”

笑意残存在南潇雪的唇角,安常因方才影城的经历带入了太多粉丝视角,习惯了南潇雪的冰冷和孤霜,此时被笑得一愣。

本来眼神放在哪里都好、就是不肯看南潇雪的。

这时一对上,又舍不得移开了。

南潇雪不知什么时候,坐得离她稍近了些,膝盖一倾就能轻碰到她的腿。

跟哄小孩儿似的,压低声又问一次:“为什么闹别扭?”

她保持沉默,南潇雪换了个问题:“如果刚才我不开门,你会就那样走掉么?”

“会。”

南潇雪挑了一下眉。

“你为什么开门?”她反问:“听到我了?”

南潇雪摇头:“我只是想拉开门看看,万一你在那里呢?”

安常一愣。

南潇雪牵动嘴角:“我怕你不来,也怕你来了却想走,没想到,还真被我给猜着了。”

“我是会走。”安常的睫毛翕动了一下:“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

“什么?”

她凑近南潇雪耳边,小声:“我走了还会回来。”

“为什么?”

“和我别扭的原因一样,因为,我想你。”

安常说这话时,呼吸打在南潇雪耳垂,那块素来没什么温度的皮肤逐渐变得灼烫。

在她的想象中,说完这话她该控制不住的吻上去,可事实上她停在那里,距离南潇雪耳垂一厘米的位置。

空气像还没来得及凝固的琥珀,又似稠厚的蜂蜜,包裹着她们,把一切动作都拖慢。

因而透出一股小心翼翼的珍视。

她的呼吸一下下拂向南潇雪耳垂,她半垂着眼眸,看着那小小一块冷玉,逐渐透出绯色。

她试探性的碰了碰。

那玉是软的,弹的。

她观察南潇雪的反应——肩膀晃了晃,吐出略长的一口气。

她的嘴唇终于贴上去。

并没有想象中的热烈,她一切动作都悠长而缓慢,给了南潇雪充足的反应时间。

南潇雪并没推开她,只是肩背笔挺,真像粉丝形容的一棵竹。

安常伸手抱住了南潇雪的肩,唇往耳后移。

南潇雪并没化妆。

但她说:“我喷了香水。”

“嗯。”

一股苦杏仁的味道。

安常却没停下。

只是莫名其妙的想:会不会中毒?

分神只得一瞬,她瞧见那冷白的颈项也渐渐铺了薄绯,似不易得的四月黄昏天,令人心折。

直到南潇雪低唤了声:“安常。”

安常停下来,靠在她肩头。

南潇雪说:“先去洗澡。”

安常靠着没动,直到南潇雪抬起一只手臂圈住了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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