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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娱乐圈](13)

都是粉丝在说:南仙风光霁月,所幸是一名舞者,不用像演员一样时时献出银幕热吻。

那样的嘴唇,天生就不该是用来接吻的。

那样姣好的形状,薄情的姿态,美成了一件冷冰冰没感情的瓷器,合该收藏在博物馆聚光灯下受万世瞻仰。

就像粉丝所说:南潇雪这样的人,就该独美到老。谁敢肖想轻薄,简直罪该万死。

所以查不到,网上关于“南潇雪”和“吻”的新闻,什么都查不到,出道十多年,无论跟男跟女,一丝丝绯闻都没有。

这样的南潇雪,真会让自己吻她?

安常立即给这一想法烙上“绝对不可能”的钢印,她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她长相顶多算清秀,性格愣怔,没钱没背景,窝在一个水乡小镇也绝没有什么大好前途可言。

就算南潇雪想一晌贪欢,多的是人排队等着,为什么找她。

安常想了想,又登上那个心理咨询网站。

【你好。】

对方回复很快:【你好。】

不知何时起,安常来找这位心理咨询师时已有了朋友聊天的语调——除了跟朋友聊天不用花钱,而每找这位一次就要支出六十,令安常十分肉痛。

【我想问问,人的幻想可以真实到什么程度?】

【什么意思?】

【就是比如我幻想和南仙接吻,我的感受会真实到什么程度?】

对方一阵沉默,估计在暗暗吐槽她流氓,成日里对着国民女神幻想,其他估计没谁像她这么大胆。

可她连春梦都讲过了,再讲讲自己肖想的吻也没什么,毕竟她花了六十,对方有绝对的保密义务。

对方问:【你的感受真实到了什么程度?】

【我握着她胳膊,能感受她肌肤软弹的触感,凑近她,能闻到她体香缭绕,我离她的双唇越来越近,能感受到她的鼻息打在我嘴唇上,滑腻腻的,冰凉凉的。】

【可勾得我在发烫,耳朵烫,胃里也有团火在烧。】

【那一刻我脑子里想的,可能不止是一个吻而已。不瞒你说,我想……】

她刚展开讲了一点,被对方叫住:【这位患者,您停一下,您还是瞒着我吧,不然我们网站真的要被封了。】

还问她:【有没有想过发展一个副业,去写点带颜色的小说?】

安常认真想了想:【还是算了吧,现在全网严打,据说抓到了要被拖去坐牢。】

【牢饭不好吃,劳动时间还要被安排去做果丹皮。】

安常不想去做果丹皮,她还是更想修文物。

诶不对啊,她花六十块钱是来聊发展副业的么?

她把话题拉回正轨:【幻想真实到这种程度,是有可能的吗?】

【有可能啊,并且很常见,心理学家荣格就研究过这个问题,并且提出了著名的阿尼玛和阿尼姆斯理论,前者是每个男生喜欢的女生形象,后者是每个女生喜欢的男生形象,就像真实存在的人一样,深深根植于每个人心里,并且永远都不会离开。】

这一番话让安常心里略好过了点。第一因为对方终于抛了些心理学理论,让她觉得这六十块没白花。

第二是对方告诉她这种情况很常见。人嘛,一方面想要自己特别,一方面又害怕自己是真正特别的那一个。

只是……

安常合上电脑,托腮望了会儿窗外的雨。

真是幻想么?

******

另一边,南潇雪回到酒店房间,商淇照例在边工作边等她,要跟她对一遍明天的日程。

“找着感觉了么?”

商淇把南潇雪大半夜游荡在宁乡旧街小巷的行为,称为“找感觉”。

南潇雪带着一脸困惑。

商淇打量她一番:“你这是找着了,还是没找着?”

南潇雪坐在沙发边,伸手拂了拂垂落胸前的一缕长发,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商淇是个钻到钱眼里的俗人,不然她这会儿还真想背两句《洛神赋》,但她背不出,只在心里化出一个简单粗暴的结论:美,真他妈美。

但南潇雪翩跹着蝶翼般的长睫:“我是一个令人作呕的人么?”

商淇这个工作狂大半夜也在喝咖啡,这会儿差点没一口黑咖喷在电脑屏幕上:“什、什么?”

南潇雪把问题具象化了一点:“跟我接吻的话,你会想吐么?”

商淇严肃点头:“会,真的会。”

南潇雪睁了睁眼。

商淇:“主要我俩太熟了,一想到跟你接吻,我真的有点……犯恶心。”

南潇雪撇了一下唇。

“你怎么会这么问?”商淇道:“全世界除了我应该没人跟你接吻会想吐吧。”

南潇雪一手撑住自己的下颌,斜斜半倚在沙发靠上,未置可否。

商淇撇她一眼:“你……”

“嗯?”

“来到宁乡后,感觉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

******

第二天早上,安常对着餐桌上的姑嫂饼和白粥,忍无可忍的看了眼淘宝,显示她买的速冻包子今日送达。

小镇的闭塞带来安宁,也带来麻烦,譬如物流总是格外缓慢。

安常喝光白粥,拿起两包姑嫂饼塞进帆布包,走出家门。

今年梅雨季的天气奇怪,总是早上透出一点天光,到中午时暗沉又松散的云层开始聚拢,有时纷扬的雨丝很快落下,有时憋着、憋着,一直拖到入了夜才肯吐露,像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

这日又是如此。

石板路不平整,一个个的小坑洼里,还攒着昨晚落的雨,一点薄透的晨曦洒下来,透着光亮,大抵可以被点水的蜻蜓当镜子。

不出所料,路过河畔时,安常又遇见了南潇雪和她的团队。

看来这座石桥是舞剧拍摄的一个主场景。

商淇带着人各有各忙,倒是南潇雪立在河畔一脸闲逸,一身翠碧旗袍是她与这世界的屏障,晨曦落在缎面上往下滑,俗事落在缎面上往下滑,南潇雪遗世而独立,美得不染纤尘。

安常只远远看着南潇雪,胃里又开始隐约的翻涌。

她以前没这毛病,再怎么紧张也不至于吐,只是从发生那件事开始,身体好似就再难承受高压的情绪了。

但她打定了主意,向着南潇雪走过去。

“嗨。”声音有些发颤。

南潇雪抱着双臂,转眸瞟她一眼。

目光冷淡极了。

安常反而有些放心——这样的南潇雪,昨夜会让自己吻她?

相较于在真实的南潇雪面前吐,她宁可在想象中的南潇雪面前吐。

她稍微放大了些胆子,在薄而透的晨光里,盯着南潇雪那张绝色的脸瞧。

心里一动——

没有!

真的没有!

清晨的南潇雪眼下,没有那颗浅红的小泪痣!

还有一种可能,安常问:“你化妆了么?”

“什么?”南潇雪挑了一下眉。

她的神情在说:这姑娘是不是脑子不好?要么连招呼都不打,要么一开口就问这么不礼貌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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