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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娱乐圈](104)

快速去微博搜了一下,翻过无数张南潇雪的gif动图,和粉丝们“啊啊啊啊我死了”、“女神自带舞剧感”的尖叫,安常才终于搞明白,原来每年的颁奖礼是舞蹈界的盛事。

颁奖礼结束后,会有当年获奖的舞者们,每人带来一段舞蹈表演,分为上下两场,南潇雪作为压轴,自然是在明天的下半场登台。

也就是说,南潇雪今晚根本不会回宁乡。

片场看完直播,剧务收起笔记本电脑,田云欣张罗着重新开拍。

安常跟着收起手机,默默站到人群外围看她们拍戏。

脑子里却又想一次:南潇雪今晚根本不会回宁乡。

她觉得是自己别扭,南潇雪离开一天,和离开两天又有什么区别?

离开一天可以不跟她交代,离开两天就必须向她报备?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甚至不能为心里的失落找到一个恰当理由。

毛悦发来微信:【啊啊啊啊啊宝贝你看我女神的颁奖礼了么!美翻了我的天!这是你每天不花钱就能见到的么?等我女神走了以后你会不会很惆怅?】

安常实在不知怎么回,回了个微笑表情。

毛悦:【宝贝啊,咱就算作为一个社恐,也还是要搞清楚不同的微笑表情是什么意思。这个表情发得很好,下次别再发了,乖。】

安常实在难受,一个人提前告假回了家。

洗完头洗完澡,也没吹干,坐在书桌前用毛巾揉着发尾,呆呆望着窗外的雨。

时而疏一点,时而密一点,安常觉得自己,好像把疏密之间差几根雨线都数清楚了。

是不是意味着在这里坐太久了。

吹干头发去睡觉吧,安常。

可为什么大脑发出这样的指令,身体还是坐着没动弹。

其实南潇雪在宁乡拍舞剧期间,不是没离开过,之前也去海城参加过一个时尚典礼。

安常回想,自己那时是什么心情?

想见她、想吻她,但那时可有现在这般的酸涩?

并没有。

又想起前晚去唱歌,柯蘅在ktv包间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有时候很担心你太沉迷,好像看到过去的我自己。”

安常很清楚,自己的确越发沉迷进去了。

在南潇雪的离开进入倒计时的时候。

******

南潇雪从颁奖典礼离开后,登上商淇安排好的保姆车。

商淇坐在副驾,一边拿着平板争分夺秒的处理工作,一边回眸跟她说一句:“回来参加颁奖礼也挺好的,你可以回家休息一晚,已经提前找人打扫好了。”

南潇雪双臂抱在胸前,半阖着眼:“嗯。”

商淇以为她累了,转回去继续工作,没再开口。

车开出一段,车厢里只剩空调口幽微的出风声,南潇雪缓缓睁开眼。

邶城的夜色与宁乡太不一样。

路过老城区时,即便在活泼夏日,也透出一种旧皇城的肃穆与苍凉,而当第一缕暗金的秋风刮过,这样的感觉会更甚。

很快,只需转过一个街角,眼前瞬间换为CBD街区的高楼林立,高耸的玻璃楼带着强烈的后现代主义气息,而她只这么略略扫一眼,悬挂的一众奢品海报中,至少有两张来自于她。

一张时装,一张面霜,精修过的面孔不见一丝瑕疵,甚至连她自己看着都有些陌生。

不该陌生的。

这才是她熟悉的生活。

车开入小区地库,南潇雪谢绝了商淇陪她上楼,只说自己要休息了。

“泡个澡,好好睡一觉,你这段时间也实在辛苦。”

“嗯。”

南潇雪的家买在一个低密墅区,三层小洋楼她一个人住,装修风格也许外人看会觉得有些寡淡,她自己瞧着却是正好。

屋内最花钱的地方有三处——练功房,床,浴缸。

作为一个常年高强度训练的舞者,她腰和颈椎都不算太好,加上之前受过重伤,一到阴寒天身体处处酸痛,对床和浴缸的要求很高。

浴缸是她花大价钱找一个高奢品牌订的,圆形白瓷,恒温水压按摩。

接满水,选了颗香型清淡的浴球丢下去。

南潇雪纤长的双腿似人鱼,埋进去。

水流似对她身体有无限了解,一下下以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按她背脊和腰部的肌肉,缓解一整日登机和参加活动的疲劳。

南潇雪睁开眼,微仰起下巴,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明明今早还在宁乡,还在漫天的雨声中与安常接了个绵长的吻,大概那样的触感太强烈,以至于当她现在回归本来熟悉的生活时,却无端生出一种割裂感,好似三分之一片灵魂还留在宁乡。

不该是这样的。

她泡够了,从浴缸起来,裹上埃及棉浴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这是少数她允许自己接纳的饮品,对身体有益,还能助眠。

一手撑着吧台,一口口喝了,把自己扔到床上。

这床垫是根据她脊柱形状特别定制的,能最大程度舒缓脊椎和腰椎的压力,很多个因伤病不能成眠的夜晚,这张床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宁乡民宿里的床,是完全没法比的。

她翻了个身,不知自己为何总是想起宁乡。

今早与安常告别时,她有过一瞬犹豫——要不要告诉安常,自己休息一会儿就要赶赴机场?

后来她什么也没说。

交代行程算什么?未免也太像真实的恋爱。她和安常之所以能够开始,就因为她们之间什么都不用交代。

宁乡与现代生活离得太远,好似真实人生里辟出的一块桃源,在那里连时光都凝滞,所以一切不合常理的放肆都值得被原谅。

而离开了宁乡,一切就要回到正轨。

某种意义上,她心里把这次回邶城参加颁奖礼,当作一次提前预演的告别。

再过不久,舞剧拍完,她就要像这样离开宁乡了。

她去机场时走得利落,现在却睡不着。

哪怕泡了热水澡喝了红酒,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她索性坐起来,揉揉太阳穴,又一手托着另一手的胳膊肘,手掌撑着自己的下颌。

对原本熟悉的邶城生出莫名的陌生感,让她发现自己是想念宁乡的。

夜色里她眯了眯眼,思忖自己大概对《青瓷》入戏太过,真成了妖精也说不定。

她想念的是宁乡么?

还是一个水乡养成的姑娘,嫩生生的胳膊好似初夏新成的藕苗,让她时时都惦念着想咬上一口,一定生汁般脆甜。

她终于按捺不住,把床头充电的手机握在手里,点进微信与倪漫的对话框。

犹豫了会儿,却又退出来。

眼尾瞥见安常给她下载的那个游戏。

点进去。

好友列表里只有【你算哪块小饼干】和【进击的火烈鸟】两人。

【小饼干】是安常,【火烈鸟】是毛悦。

安常不在线,毛悦在。

南潇雪发了个组队邀请。

毛悦吓死了,私聊她:【小蛋糕,不是叫你再也别玩游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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