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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9)

“那咱们吃完饭,便想想去万金楼的方法。”宿无逝瞧着夙溪紧握的手,缓缓一笑。

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入碗中,夙溪看向青菜,吞了口口水,其实她想吃肉……

宿无逝说:“师弟,你我初来乍到,这一身衣袍实在太过显眼,不利于行便,还是换一身吧。”

夙溪觉得宿无逝说得很有道理,这一路已经有不少人朝他们看过来了,这都已经到了牧崇音的地盘,她一点儿也不想惹麻烦。

不过当宿无逝在外头转了一圈回来,带着一身衣服让夙溪换的时候,夙溪就傻眼了。

她看向宿无逝手中那一套女子服饰,轻纱广袖,玉带红穗,长裙裙摆绣着蓝蝶,还有两根珍珠簪子,夙溪彻底懵了。

宿无逝干嘛给她拿女装?难道是发现了她是女的了?哦凑!女扮男装果然唬不了人的啊!

“师兄这是……”夙溪心脏在胸腔打鼓,说你拿错了!快说你拿错了!

“我方才在外头问了一遍,此番入万金楼的修仙者较多,其中也有北海归教的教众,北海归教向来对修仙者极为关注,未免暴露身份,所以我才拿了女装,打算与师弟以皇亲贵族的身份进去。”宿无逝将衣服放在夙溪的床头,理由说得那样正当。

不过道理她懂,但为什么她要扮作女装?!

宿无逝瞧见宿溪眉眼中些微的不满,缓缓勾起笑容道:“我们借用的身份,是当朝公主与驸马,既然是一对夫妻,自然就委屈师弟扮作公主了。”

夙溪见着宿无逝那无害的笑容,瞬间瞥开了眼神,是是是,你帅你有理,她丑她扮女……

宿无逝说通了夙溪,便转身将门关上,自己站在门口没离开,身后的房子里,夙溪盯着床上的女装,一时没了举动。她一直都没穿过女装,现在穿……竟然觉得有些奇怪了。

她刚脱了衣服,便拿起女装的里衣,一件件往身上套,穿的时候想起了什么,朝门外看去,宿无逝的剪影倒影在门框上,他腰背挺直,没离开。

“师兄,我们借了公主与驸马的身份,那真公主和驸马怎么办?”夙溪虽然话少,情绪多半在心底翻涌,可一旦见不到人,说起话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主要也可能是因为宿无逝长得太帅,她看着紧张。

宿无逝解释道:“我与翎海的师叔传了话,公主在来的路上已经被他们以传教的名义暂留,万金楼的通行令也差人送了过来,想必明日就能到。”

“师兄是如何说动师叔们帮忙的?”夙溪的衣服已经穿好,开始坐在铜镜前梳妆。

“只要说北海归教的人也在其中,我们此番进去可以打探对方虚实即可。”宿无逝说完,里面没了声音。

宿无逝等了半晌,夙溪半点声音也没发出,他才刚转身,身后的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夙溪脸上擦了些胭脂,画了眉,一头墨黑色的长发披到腰间,被两根珍珠簪子挽起一些,一身轻纱裙在开门那瞬被风吹起裙摆,那上头蓝蝶翩跹,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只是夙溪的那张脸,看上去还淡淡的。

宿无逝一瞬有些怔住,夙溪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局促,于是抬起手,脸色正经地将落在肩侧的头发朝后撩去,故意压低嗓子道:“师兄,我换好了。”

宿无逝点点头,嘴角依旧挂着笑,眉眼柔顺:“师弟女装真好看。”

夙溪一愣,她这又是被调戏了吧?!宿无逝说话是这个调调的吗?为什么她在看小说的时候还觉得前期的他就是个正人君子翩翩公子呢?难道人设在崩坏?

宿无逝说这话说得一本正经的:“师弟若为女子,定当美艳倾城。”

夙溪心想得了吧,师兄今天御剑飞行耗灵力太多脑子坏了吧,否则怎么说话语气怪怪的?她刚才也不是没照镜子看看自己,和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差不多,要说不同,大约就是比之前更清冷了,长相算还行,美艳倾城却是过誉了。

要说好看,谁能好看的过他宿无逝啊……即便是后期黑化了,也有一群女的妖魔鬼怪往上扑,但求一亲芳泽,不顾生死。

想到这儿,夙溪心里咯噔一声,才刚下楼走到一半,便回头朝宿无逝瞧去。

男子正垂头整理腰间那丑得要死的荷包,发觉有人看着自己一抬头,对上了夙溪的同时,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眉眼顾盼生辉,俊朗非凡。

夙溪慢慢回神,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宿无逝是书中的男二号,后期黑化了之后,也自然成了书中的大反派,与女主角相爱相杀了好一段日子。可……反派在女尊文中,基本没有什么好下场的,身侧这温润如玉的男子,不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坠入魔道的人。

毕竟他是南仪仙人最得意的弟子,拥有世间罕有的修仙底子,若一世一帆风顺,没有碰见女主的话,他应当顺利渡劫成仙,远离凡世纷扰的。偏偏……偏偏最后不如人愿,只可惜夙溪看书的时候没太认真,困了之后便知匆匆翻了一眼后面的剧情,知道他黑化了,为什么原因却是不了解。

夙溪觉得宿无逝可惜了,心底也突然起了个想法,此番宿无逝正好还未遇见女主,若不让他接触女主,不让他爱上女主,是否就免去了后面的诸多状况?这样……算不算改了他的命运,让他顺利成仙?

想法一出,夙溪背后便凉飕飕的。

她回头看去,宿无逝不知何时已经换了套衣服,白衣外罩着浅绿色的轻纱,上面挥墨似的潦草几笔劲竹花纹,一头长发挽在脑后,被一根毫无雕饰的玉簪簪着,额前落了一缕下来,映衬着那张脸更是世间少有。

夙溪不敢再看,只能故作淡定,心想师兄不愧是师兄,换衣服的法术都信手拈来,她就不行了,在屋子里琢磨了半盏茶的功夫了解古代的肚兜到底怎么穿上身,呵呵。

两人出了客栈,外头已经天黑了,夜空里繁星密布,光辉洒在整个无上城,道路两边十步一盏坐灯,两岸还种着杨柳树,巨石铺成的路上,连块青苔都看不到。

客栈门前两个小孩儿手里拿着糖葫芦笑嘻嘻地朝另一头跑去,夙溪跟着两个小孩儿,知道这个时辰,无上城里是有夜市的,一些摆弄皮影戏、糖画、糖人的摊子就出来,专门吸引从私塾归来的小孩儿。

夙溪不慌不慢的走着,却一直等不来宿无逝,她已经刻意放慢了脚步,谁知道宿无逝偏偏比她还慢,就走在她身后两步的地方。

夙溪在一个糖画摊子面前停下,本意是想等一等对方,去没想宿无逝误会了她的意思,张口便问:“师弟想吃?”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细不可闻,夙溪朝那一笔画成的凤凰瞧去,点了点头,只见卖糖画的古怪地朝两人看去,正好奇呢,分明是女子,怎么就叫师弟了?难道这女人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宿无逝付了钱,买了一个糖画凤凰,交于夙溪的同时,轻声说道:“如今我们既然要隐瞒身份,我是不能再继续叫你师弟了,方才那卖糖画的听见,脸色古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