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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77)

卞芙抿嘴,半晌才开口道:“那天……那天我也没怎么看清,只知道姐姐以为夙溪是来杀我的,就护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出现一个鬼一样的影子,然后夙溪就不见了,接着你冲进了阵法,也跟着不见了。”

“后来呢?”

“后来那个鬼一样的影子就从天上走下来了,那个人好像是没有身体的,就一股气披着袍子,走到了池免的跟前,好像在跟池免说话,后来池免就捡起一面镜子交给那个鬼了。卞家的人看见那个鬼都吓了一跳,那个鬼要走了镜子就不见了,池免和我二伯都被你重伤,暂时没办法动弹,姐姐就趁这个时候解了阵法,把我扔到了一匹马上,让我逃了。”

卞芙说完,像是回想起卞弄影放她走时的依依离别,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毕竟是个年纪轻轻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从来都在沥城卞家能管辖的范围内活动,头一次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回忆起来,自然有些忍不住想要哭鼻子。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揉着眼睛道:“后来我就想找你,我在夙溪身上下了蛊,找你们应该不难,倒是你们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过了快一个月我才有寻到了夙溪的位置,就跟着一直到了翎海去,途中受了好多苦,吃都吃不饱。”

“好不容易到了翎海,可是蛊虫把我带到了翎海的山脚下,根本没法儿上去,我就等你们出来。等着等着,你们又跑到棉城去了,你们一路走,我一路追,这才追到了这里,昨天夜里才到呢,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说完,卞芙的肚子很应景地咕噜叫了一声,宿无逝停下脚步,回头朝她看去。

正面看见宿无逝的脸,卞芙忍了许久的眼泪当下就流了下来,她张开双手朝宿无逝扑过去:“无逝哥哥,我总算找到你了!”

宿无逝见她冲过来,一根手指头点在了她的额头上,逼的卞芙停在原地没法儿动弹,只能收回双臂,抱着自己的胳膊离他一定距离,扁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宿无逝知道卞芙的性子,虽说不是个坏丫头,却很难缠且刁蛮任性,这些时日吃些苦头都是

应该的,于是从腰间拿出了一样东西直接扔在了她的怀里。

卞芙看了一眼精致的瓶子,打开之后闻了闻,没闻到什么味道,倒在手心,是一颗淡黄色的小药丸,她抬头问:“这是什么?”

宿无逝回答:“辟谷丹。”

卞芙:“……”

人家千里迢迢追过来,饿了两天,结果得到的不是鸡鸭鱼肉也好歹得有青菜蘑菇吧,结果却是辟谷丹。

卞芙不甘心地将辟谷丹吃了下去,这东西虽然没什么味道,但至少能让人扛许长时间的饿意,吃下了辟谷丹后,宿无逝便直接开口:“走吧,别跟着我。”

卞芙一愣,回神后立刻开口:“不行,我不走,我就要跟着你!”

宿无逝显得有些不耐烦:“我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你若惹烦了我,为了避免麻烦,我会直接杀了你。”

卞芙听他这口气不像是开玩笑似的,心里发毛,背后一阵寒意,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她眼眶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盯着宿无逝那慢步离开的背影,心里生出许多委屈。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狠心,对夙溪却那么好?”卞芙离他远了些,但是还没离开,只能他走两步,自己走一步地跟着。

宿无逝听见这个问题,那目光直视前方,却又好似嘲讽,嘴角挂出笑容,仿佛可笑却又理所当然道:“你与她怎能相比?”

她是这世上任何一名女子也无法比及,甚至不能望其项背的唯一存在。

至于卞芙,不过是个会下蛊的普通女子,两者相提并论,宿无逝都觉得好笑。

卞芙也听出了话中的刺,更是不甘心地说:“你以为夙溪有多好?我昨天晚上追过来,还不是看见她大半夜穿着单薄地去一个男人的房间,两人在房内你侬我侬聊了好长时间才出来的,她哪儿有你说的那样好?!说不定早就已经名节不保,是个不清不白的女子,故意装给你看的!”

卞芙刚说完,便察觉周围气氛有些不对了。

院子里一地枯黄的枫叶无风而起,骤然呼得一下统统打在了另一面的墙上,一道可怕的气劲逼的卞芙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她躲到了一根柱子的后面,看向距离十步远的宿无逝,突然意识到,这股凛冽的寒气,是从那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僵直着背,没回过头,卞芙甚至不敢猜测他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只能感觉一阵阵杀意四散蔓延,让她身上的鸡皮疙瘩纷纷竖起。

杀意扬起一地灰尘,房前的竹风铃哒哒作响,风铃上的八卦阵法被催动,符文顺着竹排旋转,却依旧无法与这强大的杀意抵抗,串着风铃的绳子绕城了一团,哒哒的声音更是急促。

冰冷的气息顺着他脚下蔓延,卞芙甚至能看见他的脚下正逐渐结了一层薄冰。

“你说什么?”

四个字一字一顿地从宿无逝的嘴里吐出,似乎是极力克制后的咬牙切齿般。

卞芙心下一阵惊惧,从未遇见如此可怕的气场,更被压制得呼吸不顺,她抿着嘴,突然不敢回答,只敢望着那背影肩膀发抖,轻轻喊了一声:“无逝哥哥,你怎么了?”

宿无逝此刻转了口气,似乎引诱一般,轻声细语地反问了一句:“你是骗人的,对吧?”

卞芙听见这轻柔一问,立刻反驳:“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骤然,狂风四起,尘土与落叶遮住了人的眼睛,她立刻抬起手挡在脸前,什么也看不清了。

☆、收留卞芙

凌厉的风在院中呼啸,卞芙双手紧紧抱住了柱子才不让自己被风吹倒,正当她的手开始酸软无力,马上就要放开的时候,那股强大的威压却骤然停了。

卞芙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干咳了几声,双手无力地垂在了身边,依旧躲在柱子后面不敢出来,只能小心翼翼地朝宿无逝的方向瞧去。

那人还是笔挺着脊背,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然后再关上,唯独房梁上的竹风铃还在纠缠,哒哒作响。

若非空气中残余那一股杀气的冷冽,卞芙几乎以为方才是她的幻觉。

都是夙溪!若非是夙溪,无逝哥哥不会变得这样冰冷!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男子分明是会笑会调侃的人,即便再不耐烦,也不会口出恶语,短短几个月没见,他怎么会变得这样孤傲难以接近?

肯定是夙溪对他说了什么,又或者对他做了什么!

卞芙猛地转身,眼底涌上一阵酸涩与怒意,她要去找夙溪问清楚!

卞芙刚出了宿无逝住的院子,才走过一个走廊就迎面碰上了一个人,她低着头,差点撞上对方,连忙往后退几步让开之后,一抬头便愣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来者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她,不是别人,正是吃了中饭来找宿无逝的卞舞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