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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45)

夙溪伸手拍了一下脑子,真是人紧张起来什么都会忘,她的血就是救命的良药,加上有血珏守魂,修养个把月,宿无逝应当就会没事吧。

她立刻将手腕塞进嘴里,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狠的,满嘴血腥气充斥到鼻腔,夙溪疼的龇牙咧嘴,身上已经有好几处受伤,反正总归是会愈合的,多一处少一处没差。

她立刻将手腕放在宿无逝的嘴边,让血液滴落在他的唇缝中。

这一回伤口咬得很深,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愈合,不过血流得也多,都从宿无逝的嘴角流出来了,夙溪才看见他的喉咙有了一个轻微的吞咽的举动。

也不知道血是不是这么用的,比起师父那高大上的用法,她这方法简直属于原始。

眼看伤口就要愈合了,夙溪又发狠地将那伤口咬得更深一些,足足喂了宿无逝三口血,她这才捂着手腕,一边擦着眼角疼出来的眼泪,一边对着宿无逝说:“师兄啊师兄,这样你再不好,可怎么对得起我。”

夙溪累极,靠在一旁的礁石上闭上眼睛小憩,海风阵阵,也不知哪儿飞来的几只海鸥,蹲在石头上看着这落魄的两个人。

夙溪闭上眼睛也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天还是亮的,大约也就睡了个把时辰的样子,她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摸宿无逝的额头时,对方的身上终于有了些微温度,不再是冰冰凉凉的了。夙溪松了口气,晃了晃宿无逝,按道理,这个时候应当是能醒了吧。

只是晃了好几下宿无逝也没有反应,夙溪顿时去探他的鼻息,没有呼吸,伸手摸到心口上也没有心跳,除去身体保存的那一点儿温度,一切就如同他们刚从海里出来一样。

这回夙溪是真的傻了,如果她的一滴血能救活五年前的宿无逝,怎么今天喂了好几口,都不见什么反应?这保持身体温度是血珏的功劳,还是她那几口血真的有效?

夙溪不敢再想,不能再这么耗下去,按照宿无逝身体的情况,只能回海角天边去找师父救命。

夙溪连忙拉着宿无逝的胳膊,艰难地将他背在了身上,自吃了师父的丹药后有休息了一段时间,加上她身体本来就有迅速愈合的外挂,夙溪现在也有百分之八十的精神了,虽然力气有些跟不上,但背起宿无逝还不算很难。

只是宿无逝的个子太高,夙溪背在身上时,他的双脚还是拖地的。

不论如何,先离开这一处,找到有人的地方再说。

夙溪背着宿无逝往远离海岸的方向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每当累得受不了时,就会将宿无逝放下来休息片刻,然后再背上继续。一种死里求生的欲望从她内心翻涌而出,他们都闯破了虚极幻境,脱离了铃锣镜,总不能出来反而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远离大海之后,便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说实话,夙溪已经本能对树林有了恐惧感了,好像她每次碰到不好的事儿都是在树林里。

可左右看了一番,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夙溪便咬着牙,先进了树林里,索性这树林好像经常有人走动似的,有些地段已经自然形成了小路,夙溪跟着小路,一日功夫,到了天黑之前,总算走出了林子。

林子外头是蜿蜒的田埂,田埂底下则是一个村庄,此刻天已经泛黑,村庄口点着灯,说明村庄里还有人住着,夙溪立刻像得救一般,双腿一软,差点儿就倒地不起了。

她杵着一根木棍,若非在林子里找到藤蔓将宿无逝与自己捆在一起,她恐怕也没有力气再去拖着他了。此刻她艰难地走上下山的路,等到了村庄口,夙溪已经双眼模糊,看不清东西了。

她走到离村口最近的那一户人家,敲了敲门,等对方开门的同时,直接虚软地扑到了那人的身上,来者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力气还算大,直接接住了夙溪。

夙溪只觉得自己又渴又饿,体力透支,精神也快崩溃了,她扑到在男子的身上时还是浑浑噩噩,勉强能听能看,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那男子看见了被她背在身上的宿无逝,只见对方已经脸色泛白,且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死了一般,便开口道:“你……你怎么背着个死人啊?”

夙溪听见这话,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一样,分明浑身没力,双手却握成了拳头,她的嘴唇干燥地几乎裂开,张嘴便想反驳一声他没死,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男子给她倒了杯水,又喂她喝下,瞧见女子落魄的装束与男子浑身是血的扮相也知道这两人定然是遇难了,他们身上还有海边的咸味,应当是从那里过来的。

要从海边到这里,少说也有几十里路,一个姑娘家背着个高大的男人走这么多路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夙溪喝了水,总算找回了点儿力气,嘶哑的声音开口就问:“这是哪里?”

那男子愣了愣,回答:“罗家村。”

夙溪心里朝天白了一眼,又耐着性子重新问一遍:“位属何界?”

男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窘迫地挠了挠头道:“翎海瑄城。”

夙溪松了口气,既然到了翎海,想要找到翎海门派所在之处,应该无人不知,心头的一颗大石头放下后,夙溪顿时双眼一闭,晕过去了。

☆、千座莲花墩

山里的村民大多都比较朴实,夙溪晕倒了之后,就被人安置在了一个小屋里休息了,她背了半路的宿无逝也被放在了另一张小榻上。

男子碰到宿无逝的身体时,发现对方身体上还有温度,只是呼吸什么的都没了,脸色泛白,让人摸不准他到底是刚死,还是活着。

夙溪这一觉睡得有些痛苦,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总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她心里还担忧着宿无逝的状况,无奈身体支撑不住,只能睡过去。可过不了多久便会反射性地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宿无逝躺在小榻上后又晕了过去,如此反复好几次,天也亮了。

村里的鸡一大早就开始打鸣,家家户户都点灯起来,太阳还未完全露出,夙溪揉着太阳穴盘腿坐在了床榻上。

她刚活动完筋骨,就去看宿无逝。

宿无逝躺着的小榻上面还垫了一层棉被,夙溪伸手摸着他的额头,还是正常人的温度,可依旧没有呼吸与心跳。血珏能守魂七日,如今已经过了一日,在六日内,夙溪一定要想尽办法回到

海角天边,否则宿无逝这条命才是真的没救了。

夙溪推开门出去,昨日好心收留了他们俩的男子正在院子里喂鸡,旁边的石桌上还放了稀饭与咸菜,他看见夙溪醒了,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便不好意思地说:“吃……吃点吧。”

夙溪是真的很饿了,也不跟那人客气,点头之后便坐在石桌边,大口大口地喝下了三碗稀饭。

那人就站在一旁,手上还拿着稻谷,傻愣愣地盯着夙溪瞧。

夙溪擦了擦嘴巴,其实是有些窘迫的,自己这副落魄模样,吃东西又好似饿狼扑食一般,实在有些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