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35)

反倒是宿无逝,见到她突然收缩的瞳孔和胡乱在被子里动弹的手吓了不清,立刻掀开蝉翼纱一手撑在她脸颊旁的枕头上,一手摸着她的额头:“怎么?还疼吗?”

夙溪摇了摇头:“师兄怎么会在我床边?”

宿无逝坐在床侧,帮她捋了捋她额前的发丝,道:“昨天夜里我听见你翻来覆去的声音,过来看了看,你脸色很白,一直在流汗,桌上那油纸包着的绿豆糕又空了,我就知道一定是你都吃光了。”

夙溪觉得脸上有些热,这声音轻轻柔柔的,一点儿也不像解释,反而像情话似的。

宿无逝眉头微皱:“怎么已经吃饱了晚饭还要吃那么多糕点?即便买回来了,尝一片就好,全吃了胃怎么受得了?”

夙溪抿嘴,将被子往上拉了点儿,遮到了下巴。

她轻声道:“师兄不是说我撒谎吗?”

那一瞬夙溪清晰地从宿无逝的眼神中看到了自责,异常明了,他哑然失声,眉眼之中尽是温柔,只听他叹了口气道:“是我的错。”

“师兄哪里错了?”

“是我没相信你说的话。”

可是他也的的确确看见夙溪与池免两人手牵手去黄兰丛中,笑盈盈地仿似在谈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一刻宿无逝觉得自己几乎要忍不住冲过去杀了池免,也不知说了什么让他笑成那样,夙溪从来没与自己说过好笑的事。所以他问夙溪是否有去后院,夙溪回答没有时,他立刻就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甚至觉得定然是池免教坏了她。

夙溪听见宿无逝道歉,心里瞬间美滋滋了。

其实她肚子痛也不能怪宿无逝,毕竟那一包绿豆糕是她自己选择吃下的嘛,况且以她这开挂的身体素质,别说绿豆糕吃多了,恐怕吃两粒□□,也就是疼个几天,死不了。

“现在呢?还疼吗?”宿无逝问。

夙溪摇了摇头,宿无逝便道:“那就起床吧,今日堂审卞小姑娘。”

夙溪一惊,立刻坐了起来:“堂审?”

宿无逝点了点头:“今天早上舞华姑娘已经过来与我说了这事,卞小姑娘恐怕会被处死。”

夙溪听见宿无逝叫卞舞华舞华姑娘,心里闪过一丝不紊,不过很快便被卞芙即将要被处死的消息给冲散了。

她立刻起床,披了外衣像是要赶在堂审之前过去一般。

宿无逝道:“急什么?”

“师兄答应过她一件事吧?”夙溪一边系腰带一边问。

宿无逝垂在身侧的手指微顿:“是,不过……也没什么重要的。”反正卞芙死了,夙溪身上的追踪蛊自然而然也跟着死了,索性结局与他本来的目的也不冲突。

夙溪皱眉:“答应的事,就是要做到才行。”

宿无逝轻轻地笑出声,点头道:“夙溪说的是。”

☆、人倒霉喝水都塞牙

卞家与普通人家不同,卞家的人犯了错自然有自己惩罚的一套机制,不用像寻常百姓那样架着犯人去衙门报案然后等待发落。

在这个漫天都是修仙者在飞的世界里,人命如草菅,只有主角能活到最后,所有的配角都是用来炮灰的。

夙溪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但是也不能等着卞芙被卞家人处死,毕竟……卞芙不该死在这个时刻。但是这谁又能说得准呢?毕竟剧情的走向已经偏了,说不定再偏一点儿,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一路走到了卞府的前厅,那里已经站满了人,大多都是住在卞府中掌事们的门下弟子,极个别是外戚。

越靠近里面,与卞家的关系就越亲厚,而掌事的儿子们便站在前厅的最里头,家主池免坐在上位的左手边。池免是家主,卞弄影自然成了主母,坐在右手边,再往下就是二掌事,掌事身后站着两个儿子,儿子后面还有两个儿徒,正中间跪着的正是卞芙。

卞芙没有什么道行,这里一层外一层的高手如云,统统将她围住,她已不可能逃脱,再者整个前厅已经布了阵法,一般人难以解开。

夙溪在最外一层,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只能看见众人似乎在商讨着什么,而曾经有些刁蛮任性的卞芙才不过一两天的功夫,就已经落魄地动弹不得了。

她的背上都是伤痕,似乎真的被下了重手,奄奄一息就吊着一口气,卞弄影看得眼泪垂垂。

夙溪刚想上前过去,便被人拦下:“卞家有要事处理,两位还是回南厢房吧。”

夙溪看着拦住她的人一眼,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在小说中可能连句台词都没有的路人甲。那路人甲被夙溪一记冷眼瞪得背后发寒,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非常不好惹的样子,他刚想挺一挺胸摆出威严的模样,宿无逝便一点手指,将那个人定住了。

夙溪抿嘴,浅声对宿无逝道:“凶手另有其人,卞芙不该死。”

宿无逝点头:“当然,四掌事死的那晚,她根本不在卞府。”

夙溪脚下一顿,额头上瞬间冒出一排黑线,是啊是啊,她怎么忘了,那天晚上卞芙可是在这位大爷的房间里,或许正与宿大爷蜜里调油呢!

众人见有人往前厅的方向闯进来了,顿时形成一堵人墙,将两人拦在外头,其中一个人进去禀告。

池免不用人禀告也看清楚来者是谁了,他早就料到这两个人的来历不简单,此番到卞府也一定抱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企图,不然怎么可能一连与卞家的两位小姐都有瓜葛?

池免走下上位,绕过卞芙走到前厅口,隔着人墙看向站在外头的两位。

一个冷面寡语,一个深不可测。

“两位在卞府是客,所以池某没为难两位,还请两位也别为难池某。”池免先是拱了拱手。

宿无逝道:“我与卞小姑娘有个约定,约定还未完成,她不能死。”

池免扯着嘴角勉强笑着问:“那不知宿公子与默丫头的约定是什么?不知池某能否代默丫头完成?”

宿无逝突然勾起嘴角笑了笑:“当然可以。”

池免等着宿无逝说出要求,只听宿无逝闷着声音笑了两下道:“不过我得先履行我的承诺,才能由你完成她的承诺。”

“宿公子的承诺是?”

“帮她杀了她的杀父仇人。”宿无逝说完,一双眼睛金光大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池免的双眼,似乎要将他眼里的东西看穿。

池免被这瘆人的眼神吓到往后推了一步,脸色有些发白,这突然而来的威压要将在场所有人都压制地透不过起来。

谁也没料到宿无逝竟然有此等本事,毕竟他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个年纪轻轻二十左右的普通人罢了。

宿无逝一步步朝前厅走去,原本拦路的那些人统统倒地不起,似是被一股无形地力量困住,无法脱身。

短短的几步,他走到了池免跟前,前厅里坐着的只有二掌事勉强能抵抗宿无逝的威压,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在心里盼望千万别生什么枝节才好。

宿无逝凑近池免,半垂着眼眸稍微低下了点儿头,在他的身侧闻了闻,随后吐出一口气道:“果然,你身上有我讨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