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140)

说完,季灵儿便转身化作一只通体碧绿的小雀儿飞离了这处。

夙溪与宿无逝在檐角看了一出戏,两人还未说话,倒是听见背后小声传来一句:“果然如你所料,那季灵儿原来对白素有情啊。”

夙溪猛地回头朝后看去,卞舞华与牧崇音不知何时就坐在他们身后,她略微皱眉:“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也没多久,大概就在你的头靠上他的肩的时候。”牧崇音扇着扇子,心里感叹一句月色真好,好适合谈情说爱啊。

夙溪默默翻了个白眼,结果另一边檐角传来一声:“骗人,明明夙溪说想要出来看月亮的时候,你们就跟着出来了!”

夙溪猛地朝那个檐角瞧去,卞芙正靠在檐角上吃着饼,夙溪心里简直一大声卧槽,难道她刚才主动靠过去,主动握宿无逝的手都被这三人看光了?!

等等!

“隆遥呢?”夙溪左右看了两眼,只见右侧屋檐上不知何时停在那儿的一只黑乌鸦正睁着一双红眼睛朝她瞧来。

夙溪:“……”

她默默朝身侧的宿无逝瞧去,宿无逝一副老神在在,漠不关心,好似她刚才一系列惊讶的举动都理所应当般,夙溪顿时明白,原来师兄早就知道这周围有好几双耳朵竖起来,好几双眼睛盯过来啊!

全世界就她一个是废柴吗?!

人家都蹲在身后了都察觉不到!

卞舞华见卞芙又在吃饼,瞪了她一眼:“就知道吃!都被你吃光了。”

卞芙默默挪开视线,牧崇音合起扇子指向那处:“瞧!那两人竟然还没走。”

小月见季灵儿走了,连忙追过去:“灵儿!你别走……”

刚张开翅膀还未飞,便被白素给拦住了,风将他衣袍的帽子吹开,那张冷峻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你带她来做什么?”

“你们……你们两百年没见了,我以为你见到她会很开心的,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念她,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见她呢。”小月有些委屈,自己虽然办事急躁了些,可也是为了白素好。

白素嗤笑一声:“见她?我现在这副模样,怎么见她?我看你是故意把她拉过来看我笑话,被我吓走,那样你才满意。”

“不是的!”小月连忙摆手,她的确没想到这一层,没想到白素可能会因为自己的长相而不愿与季灵儿见面,情急之下,她便说:“你没有不好看,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俊朗!”

白素皱起的眉头这才稍微松开了一些:“谎话。”

小月慢慢说伸手摸向自己的脸:“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对你说谎。”顿了顿之后,她又连忙解释:“而且小月那么喜欢你,她不会在意你的长相的。”

白素的眉头虽然松开了,眼眸之中却带着几分自嘲:“她怎会不在意。”就差一步方才两人便能相见,就在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的那一刻生生止住。他们曾深爱过,所以他了解季灵儿,那抚在他肩上的一顿便足以表示,季灵儿接受不了现在的他,她爱的是过去风光无限的白素。

“没人会不在意我的长相,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照镜子。”白素苦笑,小月立刻便说:“我就不在乎!你现在的样子是老了,丑了,可你以前那样威风,你心中怀有大义,你是羽族的英雄,是鸦族的骄傲,你怎么能自卑呢?”

白素愣了愣,扭头看向小月:“你刚不还说我和以前一样俊朗?”

“我……我我……”小月有些手足无措。

白素一瞬收敛了玩笑,单手背在身后,慢慢离去:“别再带灵儿来了,再找借口骗我出来,我便再也不见你。”

月光之下的废墟中,就只留下小月一人,她背后的双翅因为这话吓得缩在一起,只看着白素离去的方向,想追过去,但因为天性胆怯,还是垂头,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牧崇音扇着扇子,颇有兴趣道:“看来是个三角关系。”

卞舞华:“你对男女之事为什么嗅觉如此灵敏?”

牧崇音干咳一声,瞥开眼神,闭嘴打算以后什么也不说。

“不过这样也好。”卞舞华笑了笑:“如果那个季灵儿真的喜欢白素,那应当会站在鸦族这边,而鸦族站在隆遥这边,隆遥又站在夙溪这边。”

正在吃饼的卞芙脱口而出:“夙溪又不站你那边。”

卞舞华瞪过去:“闭嘴!”

卞芙委屈。

一直没说话的宿无逝此时开口:“季灵儿不爱白素。”

“嗯?”夙溪朝宿无逝瞥去,师兄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他对男女之事的嗅觉也很灵敏?

宿无逝道:“两百年的等待,若是深爱,哪怕面目全非也要见上一面,季灵儿害怕白素面目全非,放弃见这一面,她不爱白素。不过她会帮鸦族的。”

“你又如何知道?”牧崇音挑眉。

“因为愧疚。”宿无逝缓缓一笑:“因为她先放弃了白素而愧疚,之前信誓旦旦说自己不能徇私,却因为白素等人一面之词而回去与羽族各个首领那里为鸦族讨回公道,她已失了公正之心。”

卞芙点头:“对!无逝哥哥说的对!”

卞舞华朝卞芙瞪去,她又闭口,只乖乖吃饼。

夙溪仔细回想,好似真如宿无逝说得那样,季灵儿在即将看到白素的那一刻又收回了手,就好似这条爱情的拔河中,她松开了自己的手,但这场拔河没有输赢,只有紧紧拉着绳子的那一方狠狠跌倒在地面,这一个结果而已。

☆、心照不宣

一只蚊子在卞舞华的眼前嗡嗡飞过,她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道:“没什么好看的了,既然宿无逝醒了,我们还是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准备冲出这个鬼地方吧。”

牧崇音点头,卞舞华临走前,提着卞芙的领子将她一同带走。

隆遥没买他们的帐,就乌鸦形态呆在一旁,看上去与夜色融为一体,黑得根本找不到。

一时间,整个屋顶静得很,冷风吹过,夙溪伸手揉了揉膝盖道:“白素只不过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守着爱情两百年的季灵儿都舍得放手,真是可惜。”

“那如果夙溪所爱之人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你会放手吗?”宿无逝问。

夙溪脑中响起牧崇音的话,与那日宿无逝突然癫狂的面貌,到此刻卞舞华偶尔擦拭千机时,她面对剑光都会有阴影而全身发寒。可即便如此又如何?宿无逝还是她认识的宿无逝,这个人不论变成什么模样,即便蓝紫的斑纹爬满全身,即便克制不住变得嗜血,只要看着她的这双眼如此刻一般,就好。

于是夙溪摇了摇头:“他不会变。”

这四个字犹如一滴落入平静湖面的水,在宿无逝的心中骤然起了涟漪。

慌乱与不安,惊讶与怒意席卷而来,他握着夙溪的手稍微用了些力:“那人是谁?”

是牧崇音?是隆遥?还是刘子倾?

不论是谁,他的心里都只有一个杀字。

“谁?”夙溪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