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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穿了(82)

刘姑姑见人走了,身后跟着的宫女道:“嫦昭容仗着陛下喜欢,连淑妃娘娘都不看在眼里了,这针分明是淑妃娘娘……”

“好了,别说了,宫中禁多言。此时蜜糖,彼时毒药,针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送到了即可,若要追究,淑妃娘娘自会去找嫦昭容的。”刘姑姑说完,拉着小宫女就走了。

秋夕捧着一副全新的普通针线回来,云谣坐在门前正看书,没注意,等秋夕将东西放在她的桌案上了她才看了一眼,嘴角挂着笑,瞧见桂儿还跟着,于是问:“不是叫你去取金针?我记得我要的也不是这种。”她拿起一根仔细看了看问:“上头的金纹呢?”

秋夕没说话,桂儿心里也气,于是将方才逸嫦宫门口发生的一切如数告知,云谣才放下针道:“好了,我知道了,既然嫦昭容喜欢就让给她吧,这回再让淑妃娘娘端起架子去讨未免小气了些,而且还坏心情。”

云谣将书放到一旁,捧着针朝淑妃住处走,秋夕见她一瘸一拐的,想要跟过去扶着,云谣给了个眼神示意不用,便进了淑妃住处。

一切都就绪,就看淑妃是否愿意配合了。

云谣进了屋子,瞧见淑妃坐在绷好的丝绸前,正看着图纸发愣,这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她一步都没动,也不知是无从下手,还是无心去绣。

祁兰在旁边劝也劝了,哄也哄了,淑妃就是无动于衷,这回见云谣带着针线进来便知道是来催的,于是道:“娘娘,是时候该动手了。”

淑妃抿着嘴不说话,脸色难看,云谣让祁兰出去,祁兰犹豫了会儿,还是走了。

等到人走了,云谣才关上了房门,见这举动淑妃抬头看了她一眼,问:“你要做什么?”

云谣拿起桌上的针走到她跟前道:“今日早上我帮您拦了一份糕点,不知是谁送来的,故而先切了一小块丢到院子的蚁窝旁,半个时辰后,蚂蚁都死了。”

她将针线放在淑妃触手可及的地方,淑妃顿时抿嘴,咬着下唇道:“必是那舞姬想要本宫这个位置了。”

云谣坐在了淑妃身边,心中还有些别扭。

她不擅长安慰人,也不擅长蛊惑人心,而且她其实还挺讨厌淑妃的,不过不可否认,淑妃家中遭逢大劫,她现在瞧上去的确有些可怜。

自始至终,这女人除了嚣张跋扈了点儿,倒是真没做出什么大坏事来,云谣想着既然她们都讨厌素丹,不如一起合作,她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就差淑妃点头了。

“淑妃娘娘,您若想保住现在这个位置,唯有在太后寿辰之日让她高兴,千手观音图是必须要绣的。”云谣道。

淑妃微微挑眉:“绣了又如何?活着又如何?宫中人人皆知,本宫是罪臣之女,空留淑妃头衔,日后必要受气,这两个月你与禁卫军可护本宫,两个月后,本宫死在宫中也无人问津。”

云谣惊讶她会有此觉悟,于是道:“娘娘所言不假,若您以现在这姿态活到太后寿辰之后,逸嫦宫里伺候的小太监小宫女恐怕都要跑光了。”

淑妃一声嗤笑,伸手摸上面前的丝绸,手指发抖。

云谣又道:“除非……逸嫦宫内对您有威胁的人消失。”

淑妃手指一顿,僵在半空中,她朝云谣看去:“你是说那舞姬?”

“嫦昭容如今得宠,又在淑妃娘娘管理的宫中,但您家中遭难已成事实,唯有保全自己才能在后宫过上安稳日子。”云谣道:“我有一个法子,叫那嫦昭容日后都不敢动你半分,至少明里不敢与你作对。”

淑妃眯起双眼看向云谣,嘴角勾起一抹怪笑:“看来,是你与她有仇,想借本宫的手帮你除掉这个眼中钉,本宫可不傻。”

云谣不否认:“奴婢的确与嫦昭容有仇,但淑妃娘娘与她亦有。您自知,不绣观音图,您能安生两个月,绣了观音图日后有嫦昭容在,也只能安生这两个月。既然如此,为何不放手一搏,先将对方一军,让她知晓,即便您如今家中已无靠山,却也是逸嫦宫的一宫主位。”

云谣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看得出来淑妃不是不想活,而是不想活得窝囊,逸嫦宫原本就是她做主,如今素丹一日日盖过她的风头,淑妃哪怕是死,死前能拉个垫背的心中都快活些。

云谣看向一旁的图纸,找到图纸上颜色的线,为淑妃穿针之后交到她的手上:“娘娘,可以开始动手了。”

……

云谣从淑妃住处出来,祁兰就进去了,一进去便回头朝云谣那一瘸一拐的背影看了一眼,她劝了几日都不愿绣图的淑妃,此时正手中捏针,趴在图纸上细细看着,一片白线银丝整理清楚,正要绣那观音身后的云纹。

祁兰走到淑妃身边,道:“娘娘,您还是没有放弃,这就好!。”

“好?”淑妃面色不变,第一针穿过浅蓝的丝绸道:“好不好,也得等一段时间才知道,不知我究竟是手中刀,还是脚下石。”

祁兰没听懂,只问:“那云御侍是如何说动您的?”

“她呀……我原以为是只长了爪子会挠人的猫,现在看来,恐怕是头收了獠牙能吃人的虎。”淑妃自说自话,祁兰皱眉,不过好在淑妃愿意动手绣图,只要在两个月内完工,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

又过了三日,淑妃每日都在绣图,云谣偶尔会去看,只是她与淑妃终究不是朋友,话不投机半句多,故而也就是看看,并未打算聊天,多半是进去了就出来。

唐诀送给她的两本书很快就看完了,其中有几个故事到算是精彩,云谣说给秋夕听了,说给桂儿听了,说给小喜子听了,说到后来整个儿逸嫦宫的下人们都听过这些故事了,云谣才觉得差不多得将好戏端上台面了。

她说的故事,带鬼神色彩,唐诀懂她的心思,那夜送来的两本书跟‘聊斋志异’似的,恐怕也是故意为之。

淑妃绣图的第七日,起身突然就晕过去了,惊得整个儿逸嫦宫的人束手无策,云谣立刻叫人传太医过来,太医到时,淑妃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太医诊断的结果是:无病。

“无病?无病淑妃娘娘何故白日晕厥?两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醒?你究竟能不能看?”祁兰紧张得很,她伺候了两个时辰,淑妃连眼皮都没动一下,若非还在呼吸,这样子看过去就像是‘去了’。

户部尚书夏镇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如今宫里人心知肚明,淑妃已算是废妃,来的太医虽跪着,却又皱着眉头:“想来应当是淑妃娘娘久日刺绣,疲劳过度,奴才开点儿安神之药,明日应当就好了。”

云谣在一旁听得想笑,这皇宫还真是个见风使舵、墙倒众人推的地方,不过她没戳穿,由太医开了药下去。

到了晚间淑妃的确醒来了,只是精神恍恍惚惚,总觉得胸闷气短,这几天太医来来回回好几次,都从她的身上查不出什么病症,偏偏淑妃看上去的确消瘦了许多,且神情疲惫,说话有时也语无伦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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