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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穿了(72)

唐诀这一道质问倒是让不知其中原委的大理寺卿微微皱眉,他年纪尚轻,只有二十六、七,八年前三皇子与五皇子逼宫造反一事发生时,他并不在京都,只考了个举人,对朝局也不了解。

他查了半天,只查出了夏镇买通杀手行刺,却不知前后缘由,现在听到,心中震惊。

唐诀都将话挑明到这个份上,夏镇也无从辩解,只是他猛地抬头看向唐诀,那眼中藏着许多叫人看不明白的情绪,只是短短一个眨眼的功夫他便将一切收敛,老泪纵横,苦笑道:“臣有罪,应当万死,但求陛下一事,罪臣之女入宫为妃,她胆子小,尚不知事,还请陛下莫要牵连于她,千错万错,罪臣皆认!”

“你若不说,朕都想不起她来!”唐诀有些咬牙切齿道:“来人!”

夏镇浑身一颤,又一连说了好些认罪的话,请唐诀放过淑妃。

小顺子进来,唐诀指着他道:“去!将逸嫦宫里的淑妃给朕看住了!任何人不得进出!”

小顺子不用靠近,松了口气,于是往后退了两步出了延宸殿,皇上都发话了,他们哪有不遵从的道理。小顺子招来了一群人吩咐下去,连带着禁卫军一同离开延宸殿,人刚走出殿外走廊,一阵暴雨倾盆落下,分明是白昼,却暗得如夜。

一行人连伞都没撑,匆匆往逸嫦宫的方向过去,明眼人都知道淑妃的亲爹犯了大事儿,淑妃怕也是保不住了,皇上现在迎接不暇管不上后宫的事儿,等夏镇入了狱,淑妃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云谣坐在屋中看着窗外忽然落下的大雨,又瞧见小顺子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延宸殿,她门前的摇椅被雨打湿,这一场雨彻底送走了秋天,招来了临近冬日的寒风。

云谣架着脚,秋夕正在给她的脚趾上药,左脚的拇指的确破了,指甲盖裂开了一道口子,擦干净了鲜血指甲盖里头还有瘀血,这伤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慢慢好起来。

狂风骤雨打着门前的大树,叶子簌簌落了一地,刚长出点儿枝丫的小花苗可怜兮兮地倒在了泥土里,忽而一道惊雷落下,秋夕被吓了一跳,手中的力道没掌控,云谣顿时吃痛地倒吸一口气,就在这时,延宸殿里的戏演完了。

两个太监与几个禁卫军将户部尚书拖出,男人的声音彻底被大雨掩盖,过了一会儿又是几个小太监跟在了殷太尉等人身后撑伞,黄油纸伞在骤雨之中凌乱。如此大雨,寸步难行,但圣怒未消,谁也不愿意留下来招惹唐诀,也就都冒着大雨离开了。

一阵风吹了过来,带着屋外的几滴雨水,将桌案上的灯都给吹灭了,隔壁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吹倒了似的。

秋夕刚帮她把脚趾给包扎好,云谣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踮着脚尖扶着墙,一步步朝隔壁跳过去,秋夕帮她撑着伞,饶是如此,两人的裙摆也被打湿了。

云谣走到隔壁苏合的屋子前,果然瞧见苏合房间窗户被风吹坏了,木窗砸在了桌面上,而躺在床上的苏合正在咳嗽,盖了两床被子,似乎是下不来。

云谣道:“秋夕,快去瞧瞧,平日里照顾苏公公的小太监去哪儿了。”

秋夕看向云谣的脚,有些犹豫,云谣见她没动,于是皱眉:“快去啊!”

“去哪儿啊?”唐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带着几分不悦。

第55章 .茶杯

云谣回头看了一眼,小刘子正给唐诀撑着伞,皇帝的伞就是不一样,比常人的伞都大了快一倍,不过唐诀的鞋子和衣摆也都湿透了,本来就是黑色的衣服下摆颜色更浓,正滴着水。

云谣有些惊讶:“陛下,你怎么来了?”

唐诀的视线从云谣的脚上收回来,眉心皱着问:“朕伤到你了?”

云谣抬脚缩进了裙摆里,脚心贴着自己的小腿干笑了两声:“没事儿,秋夕已经包扎过了。”

“都伤了还乱跑,大雨之下若再摔了怎么办?快回屋里去!”唐诀说完,对着小刘子道:“将平日照顾苏合的人打三十大板送到掖庭去,再重新找两个人过来照顾他。还有,等天一晴这窗户门全都翻修一遍,这好歹也在延宸殿的跟前,破落如此,像什么话?!”

“是!”小刘子立刻点头。

唐诀朝云谣走过来,将她扶着墙的手拉过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长手一捞,勾住了云谣的腰,扶着她正转身往回走,才走了两步又对小刘子道:“对了,天一放晴,将云御侍这处屋子也里里外外看一看,需要换的都给换了。”

秋夕抵着头跟在唐诀和云谣身后斜撑着伞,将长廊外头的雨阻隔了大半,小刘子则撑着大伞往延宸殿的方向跑,至少得先差两个小太监过来将苏合房子的这扇窗户给安回去,再瞧瞧他的病是否需要叫太医过来。

云谣几乎算是脚不挨地地被唐诀给拦腰提回了自己的房间。

别看唐诀长得好似有些瘦弱,实际上却很有力气,等云谣坐在了凳子上,唐诀才伸手挥了挥自己袖摆的雨水。

秋夕在两人身后将灯给点上,屋外的雨还在继续,秋夕连忙出去给唐诀冲一杯热茶来。

唐诀坐在了云谣对面,瞥了一眼她的脚趾,问:“疼不疼?”

云谣晃着自己的脚,脚趾被秋夕包裹得大了一圈,看上去有些滑稽,她噘着嘴,道:“当然疼,都流血了。”

“朕是无意的。”唐诀看着云谣的脚,脚背上还有几滴雨水。

琦水的身体不如大家闺秀从小娇惯着长大,皮肤并不算特别细嫩,不过一双脚倒是生得好看,脚趾也圆润漂亮。唐诀多看了两眼,云谣就突然害羞起来了,赶紧将裙摆放下遮住,然后侧过脸脸颊微微泛红。

唐诀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缓缓笑着,他道:“你这受伤了,还如何帮朕办事?”

云谣垂眸:“一点儿小伤,你不过是让我帮你看着淑妃而已,看着人又用不到脚。”

唐诀本身离云谣就不远,他瞧着云谣说话时的小表情心里有些痒痒,伸手抓过云谣的凳子边,然后用力往自己这边拉过来。凳子脚在地面擦出了刺耳的声响,云谣直接被唐诀拉到了跟前,一抬头就能对上他的眼,甚至能看清他眼中的自己。

唐诀修长的手指卷起云谣的一缕发丝绕着玩儿了会儿,说:“淑妃人前装得娇弱,实际有些刁蛮,不过她不是个擅使心计的人,否则夏镇不会再让徐莹入宫,她大大咧咧,你看着她容易,朕是担心素丹。”

“方才我瞧见小顺子带了一群人去了逸嫦宫那边,恐怕陛下对淑妃那边也已经早有安排了吧?”云谣问。

唐诀点头:“夏镇的罪已经定了,夏家一个人都逃不了,不过朕没打算杀淑妃。”

“陛下打算如何赦免淑妃的罪责?”

云谣问出口,唐诀还没回答,秋夕便从外头进来了,她身上淋湿,两杯热茶放在了桌案上,瞧见云谣与唐诀离得如此近吓了一跳,立刻退后三步,站在门边上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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