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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穿了(64)

唐诀目光怔了怔,云谣在说这话时拿眼看了他两次,口中有些埋怨,又不像埋怨。

唐诀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盖在了云谣的头上,顺着她的发滑到了脸颊边上,拇指摩擦过她的眉尾,而后道:“朕也知晓,徐莹是户部的人,却不知她入宫的目的,那时临近出宫,她必会在此时与户部取得联系,皇位摇摇晃晃,总需要些从中作梗之人的尸骨来撑平的。”

这话,云谣听得背后有些发毛,她知道,她当然知道,不是穿越到晏国之后知道,而是以前看书看电视时就知道,凡是与权力扯上关系的,就不可能不流血,何况这权利,是皇权。

唐诀当时既然知道徐莹是户部尚书安排入宫的眼线,就不会留她太久,以免她当真查到了什么对他不利的事。

夏镇的女儿淑动不得,一个小小南州知府次女的命便显得没那么举足轻重了。

“只是苦了朕的云御侍,牵连其中,平白受了一次罪。”唐诀说完这话,手指在云谣的脸上停了停,而后收回。

云谣不知自己是否看错了,她居然在唐诀的眼眸中瞧出了几分柔和之意来,他说这话声音低低,似乎真的在为她做了替死鬼而痛心。

“不过我可以保证,徐莹虽然有在查与陛下有关的事,却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反而……”云谣顿了顿:“反而在太后那边,查到了些内容。”

唐诀眸光微亮:“她不知朕的事?”

“只是装作幌子问过几次秋夕而已,实际上……她经常往太后的紫和宫附近去看兰花,之前在林子里,我身中数刀时与陛下说要小心太后,也是因为这个。”云谣抿嘴:“户部尚书让徐莹盯着的人是太后,而徐莹连着三次晚间瞧见一名男子从紫和宫中出入。”

“男子?”唐诀微微皱眉:“不是太监?或太医?亦或者禁卫军?”

“皆不是,瞧穿着打扮,像是王孙贵族,大约与陛下同龄吧。”云谣说完,深吸一口气道:“其余的,我就都不知道了,不论是徐莹也好、宫女云云也好,又或是现在的琦水,我所知道的,全都知无不言地告诉了陛下,心中再无秘密了。”

唐诀双眉微抬,不可置否,因为云谣这句话心口的跳动稍微快了几分,他等的就是云谣对他的毫无保留,唯有如此,方可利用。

只是想到利用二字,唐诀刚有些躁动的心又细微地抽搐一瞬,重归于稳。

他抿嘴,眼眸半垂,朝云谣靠近:“那朕也告诉你一个朕的秘密吧。”

云谣愣住,睁大双眼。

第49章 .秘密

唐诀眉心微皱,还在犹豫不决。

他不知这话究竟能不能说,是否适合在此时说,他看着云谣的双眼,仿佛要将对方彻底看穿。他精心布下几年的棋局,万不能因为一人毁去,若是陆清在、尚艺在,决不允许他轻易敞开心扉。

可云谣那句再无秘密反复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唐诀起了些许私心。

他的秘密只此一个,说给云谣听,要么换得一心,要么满盘皆输,如此豪赌,以他的江山为注,唐诀……愿意一试。

“朕没有疯。”唐诀道。

云谣不明所以,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没疯的意思是……先前宫里传闻陛下时常犯疯病,都是假的?全是陛下装出来的?”

“是。”唐诀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得有些发抖。

若云谣当真是朝中某人的眼线呢?若他算来算去,还是算漏了云谣死而复生这件事呢?若有一个天大的布局,让几个面容相似的女子互相知晓彼此的一切,假意说出不死之身的鬼话,他这一步险棋,将会把自己锁在宫中,锁在延宸殿,锁在敌人的手心。

可若云谣不是,唐诀的秘密说出便是将她拉上了皇权的这条独木舟上,再无退路,唯有同仇敌忾了。

“知道了这个秘密……我会死吗?”云谣的心跳得有些快,她伸手捂着心口,脑子还有些晕乎,她本来胆子就不大,不愿意知道过多唐诀的事儿,可又不知不觉掺和进了他的权利之争中。

帮他问素丹的来历,是为了感激,将徐莹与户部的秘密说出,是为了让他有所准备,可这些看似微薄的小事,已然算是为了唐诀这条艰险的路出谋划策,她已经择不开了。

云谣不否认在她的心中唐诀不一般,而且是很不一般,甚至在某些时刻,她会不自觉看着对方渐渐痴了,心中也曾幻想过彼此对对方的用心是否为两厢情愿,但这些还虚着,与命比起来,浅薄了那么一丝。

唐诀似乎是在恐吓她,睁大双眼,靠近之后两人的眼中倒映着彼此,一切情绪皆入眼底,唐诀道:“你若告诉别人,一定会死。”

“我不说!”云谣当即摇头,这话几乎没过脑便大声吐出,刚说完这三个字,她便瞧见唐诀弯了眼睛正静静地笑着,好似方才的吓唬只是玩笑,云谣那颗揪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我总觉得我被迫上了贼船。”云谣撇嘴,嘀咕了一句。

唐诀望着她,点头道:“是啊,船上唯有朕一人掌舵,若前方巨浪滔天,还望云御侍能帮朕一把,扶好浆。”

“船桨是敌不过巨浪的。”云谣抬眸望着那双眼,小声地说:“我肯定会淹死在海里。”

“有朕挡在你前头,你不会死,若你真死了,那朕……”唐诀话没说完,他瞧见了云谣的肩膀微微一抖,于是将下面的话吞了回去,再说多,恐怕她又得怕了,便改口道:“你不是死不了吗?”

云谣咬着下唇没说话,手中拿起墨块继续磨墨,唐诀见她那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伸手在砚台里沾了一点,然后戳在了云谣的鼻子上,云谣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唐诀瞧她那傻样子觉得有趣,道:“朕给你好吃的。”

“那行。”云谣挑眉:“那我就勉强……帮你吧,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唐诀眉眼弯弯,拇指擦过食指指腹,墨水干去,手还是脏的,他靠在椅子上,望着云谣正低头用手绢擦鼻头,轻轻笑了一声,心底传来四个字:不是朋友。

不会止步于朋友的。

云谣先前在宫里当的是莹美人,因为身份特殊要躲避淑妃,并不怎么出去转悠,所以对宫里许多地方都不算了解,只有赋竹居去雁书楼的这条路熟悉些,其他的都陌生着。她今后是在皇上身边办差的人,该知道的都得弄清楚,哪个宫住哪个人,哪个殿在哪处全都要记牢。

唐诀因为刚回到宫中,前段时间中秋又放了几天假,朝中还有许多大小事宜要他处理,故而没空陪着云谣瞎玩儿,带云谣熟悉后宫这种事儿就交给了小喜子来办,秋夕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一同跟在了后头。

后宫的路弯弯绕绕,大小不一,有石板路,有石子路,有好些路只是修出来好看,为了符合园景最后都通往同一处,互相串着,云谣走了一个上午勉强记熟几个重要的地方,知晓去的路怎么走,至于那条路叫什么名字,分支能去哪儿,都有些模糊,还得在嘴里叨念两遍才不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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