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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穿了(282)

两方撕打,混乱不堪,那乱糟糟的人群就在城门外右侧的不远处,包子铺的人都没忍住昂着头看了几眼热闹,偏偏只有唐诀与云谣,一个看花,一个看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不知过去多久。

酉时,太阳即将落山,橙红色的光落在唐诀的衣摆上,唐诀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缓慢地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边的西方,一望无边的杂草从的尽头,是几道影影绰绰的山峦,此时太阳就在两座山峦的中间,不刺眼,却很亮。

远处的红霞布到了他这处成了浅淡的金黄色,光芒将他怀中的水仙花花瓣照得通透,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晚霞,眼前场景似乎与道山上那日的落日有些相似,依旧是层层叠叠的云,依旧是一个彻底分别的傍晚。

云谣入霍城之后,他便坐在这里等了,他只能等到太阳落山,等她回心转意。

不过眼看太阳将要落山,至多还有一刻钟,太阳便要完全落入山下,红霞渐渐散去,便又是刮面的凉风。

唐诀将视线从落入一半山的太阳上收回,再转头看向霍城的城门,此时城门前只有两个守卫,并无一人进出,他的眼中一瞬失望,心也最终沉了下去。

是时候该回去了……

唐诀不忍,不舍,却还是收回了视线,将水仙花放在了身侧的木板上,扯着一直低头吃草的马的缰绳,马蹄轻轻在地上踏了几步,马车调转,唐诀背对着霍城城门的方向,再朝左看,太阳只剩下一角。

眼见的,太阳彻底落下。

唐诀握着缰绳,嘴角挂着自嘲的笑,却觉身下坐着的木板略微一沉,他怔了怔,慢慢回头看去,便看见云谣坐在他的身边,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他面前。

云谣说:“包子,你吃吗?”

唐诀看着云谣手中热腾腾还冒着烟的包子,满眼震惊与茫然,云谣将包子塞到了唐诀的手上,自己手上还拿着一个在吃。

唐诀愣愣地看着她,似有不解,却又不敢动弹。

云谣道:“我突然想起来,姬国没有好吃的桂花糕,都是八宝糕,我不喜欢。”

唐诀动了动嘴,问她:“为什么?”

云谣又说:“你用宫粉梅糊弄我,就算好看,那也是假的,我到现在都不知真正的海棠花长什么样子呢。”

唐诀轻轻眨了眨眼,又问:“为什么?”

云谣吞下包子,抿了抿嘴后认真地看向唐诀,这一眼,两人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唐诀将包子放到一边,抓住云谣的手坚定道:“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放走你,云谣,这回是你自己回来的,这辈子就算是关着你,捆着你,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云谣听见他这话,忽而轻笑了起来:“我说姬国我定了一门亲是骗你的,你骗过我,我也骗了你,唐诀,我们两消好不好?”

唐诀浑身颤了颤,方才还有几分霸道,现下却红了眼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轻轻应声:“好。”

两消,不两清。

第200章 归来

唐诀回宫,是陆清在城门接回皇宫,又是尚公公在宫门等候,一路接回宫内的。

陆清在看见马车内的云谣时怔了怔,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直到云谣与他大眼瞪小眼了,唐诀才将车帘放下,瞥了陆清一眼,陆清这才回神,微微皱眉,心中不解,可始终没多说一句,便化作车夫,拉着来回奔波了近一个月的马车到了宫门前。

陆清与尚公公碰面时脸色有些难看,陆清不知自己该怎么与他说,于是只能给了尚公公一个眼神,他朝马车里面瞥了好几次,尚公公没看懂,以为唐诀出了什么事儿,几个跨步就走到马车边将车帘掀开,却刚好看见里面的两个人。

京都化雪,街道上全是积水,即便快到一月底了,却也还是暖不起来,云谣怕冷,所以把银狐毛斗篷披在了身上裹着,唐诀手中握着从京都外一个摆摊的老太那儿买来的橘子,仔细地剥着橘子皮,再将剥好的橘子递给了云谣,云谣伸手接了,分了一半给唐诀,自己吃那剩下的一半。

尚公公也愣了,唐诀手拿橘子朝他瞥了一眼,道:“进宫。”

尚公公这才回神,将车帘放下,应声道:“是。”

放下车帘后,他才震惊地朝陆清看过去,陆清与他是同样不解的表情,两人眨了眨眼,尚公公便让小刘子牵着马车的马,先将唐诀带回延宸殿再说。

等马车停在延宸殿前了,尚公公才轻声道:“陛下,延宸殿到了。”

唐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说:“直接牵到淳玉宫。”

尚公公微微皱眉,点头道:“是。”

尚公公又让小刘子牵着马车越过御花园,一路到了淳玉宫门前了,他才想起来一件事儿,于是抬脚踹了小刘子一下道:“去通知内侍省,将原先在淳玉宫干活儿的人全都调回来……包括陈昭媛身边的宫女。”

小刘子愣了一下,收到尚公公如刀锋的眼神之后连忙哦了一声拔腿离开,尚公公慢慢闭上眼,在宫门前看见马车内的两个人,他当真是五味杂陈。

云谣离开前他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他曾告诉过云谣,若她不能做到一生都留在唐诀身边的话,便永远都不要在京都出现,却没想到唐诀推开了国事,亲自将她送到姬国却又带回来了,这是否表明两人已经解开心结,和好如初了?

尚公公知晓云谣在唐诀心中的地位,云谣不在的那一年多里,他看够了唐诀的低迷,再不想他又一次崩溃,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哪怕他将唐诀奉为主人,陛下,却也不能再见他消沉了。

云谣回来过一次,结果并不好,这一次回来,但愿不会再出事。

尚公公深吸一口气,面上如往常一般冷若冰霜,然后掀开车帘对里头道:“陛下,淳玉宫到了。”

云谣听见这话抬头朝外看了一眼,深宫的宫巷角落里还有一些未完全融化的雪堆,京都一连下了几乎一个月的雪,化雪也至少得二十天,冷风朝马车内嗖嗖直钻,云谣吸了吸鼻子,起身准备出去。

唐诀先她一步,扶着云谣从马车上下来时,云谣碰到了他的手,以前摸着细腻的手上多了好几道口子,也有些僵硬粗糙了,她看着唐诀尾指边的裂痕,眉心微微一皱,站在淳玉宫前,收回了手。

尚公公朝两个人看了一眼,唐诀问:“宫中有碳炉吗?”

尚公公连忙说:“已经通知人去取来了,要不了多久碳炉便会送来。”

唐诀点头,又说:“将原先在淳玉宫伺候的人全都找回来,把淳玉宫好好打理一番,除了碳炉,还有热水,香炉,手炉全都备好……”

“奴才已经都吩咐下去了。”尚公公说罢,又朝云谣看了一眼。

云谣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尚公公,一个月前离开京都的早上,她走得也算是决绝了,那个时候心硬,与尚公公也算是不欢而散,现下自己回来了,难怪人家要拿眼睛看她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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