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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穿了(228)

迢迢看见鬼面更怕了,云谣对她道:“你若怕便留在这儿,小泉子跟着即可。”

“不!奴婢……奴婢还是跟着娘娘吧。”迢迢说罢,紧张地跟在云谣身后一起出了小宫门,令人惊讶的是这处小宫门居然无人把守,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步跨出宫门后便瞧见了一块小平台,右侧种了树,左侧还有两座石雕,平台的尽头便是石子小路,小路连着一扇没门板的拱门,出了拱门又是一条窄路笔直走,走到尽头便到了百姓的街道了。

云谣出门后没多久便听见了人声,她不敢靠前,只与迢迢还有小太监站在了石雕后头探了半个脑袋朝外看。

距离她们二十多步的地方,皇后与太后就站在林子旁边的长亭下,那名清颐宫提灯的宫女站在最前方,几人等了片刻之后才有人从拱门外进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身后跟了个消瘦的男人。

云谣眯起眼仔细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半脸的胡子长相看不清,不过当他全身露在月光下时云谣立刻就认出这人是殷琪!

她认殷琪只靠身影,这个身影在她的脑海中记得太深刻了。

瞧见殷琪她便知道此时跟来没错,还好她瞧见古怪的宫女时留了个心眼没离开,否则便错过了抓住殷琪的机会了!她还记得唐诀说的话,殷道旭虽被抓了,虽快死了,可殷道旭还有一些曾跟随过他的旧部潜藏在朝中,兵队里,就怕殷琪抓住这个机会再度造反。

云谣回头瞥了一眼小宫门,一条长长的宫巷中没有一个人影,可惜尚公公还没来,她也不能暴露自己。

殷琪瞧见太后时顿时跑了过去一把将人抱住,浑身颤抖地喊了声:“姑姑!”

睦月震惊地睁大双眼,以往这两人在人前还知忌讳,现在被人知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反倒没什么顾虑了,猜测被证实与亲眼所见还是不同的。皇后胸腔也咚咚直响,她瞧着太后与殷琪抱在一起之后呵地一声笑了出来:“姑姑与表兄便好好相距吧,本宫已经打好招呼,一个时辰内此地都无人来守,你们有时间慢慢叙旧。”

说罢,皇后便给了睦月与提灯的宫女一个眼神,宫女放下宫灯后跟着皇后朝外走,那两名将殷琪带来的大汉也守在了拱门之外。

这处倒只剩下了六人。

太后、殷琪与连锦。

云谣、迢迢与小泉子。

“琪儿,琪儿受苦了吧?瞧你,以往最在意面容,如今胡子也不剃了。”太后摸着殷琪的脸细细看了一眼,殷琪瘦了许多,整个人都快脱相了,可见正如皇后所言,他过得并不好。

殷琪眼眶泛红,双手捧着太后的手道:“表妹……皇后娘娘说我不能刮胡子,免得被人认出来,陆清搜人太狠了,我已换了七、八处地方,曾住过的角落他都找到了,再不离开京都便跑不掉了。”

“走了也好,走了以后便再也别回来了,殷家没落了,彻底亡了,只留你一个姓殷的人算是留了血脉,等你离了京都之后便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太后还未说完,殷琪便扬声道:“姑姑这说的什么话?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不要其他人!皇后娘娘答应过我,只要躲过为了这阵子,等事情了结了之后便会让我回来,届时我永远陪在姑姑身边不好吗?”

“你……”太后眉心轻皱:“你怎么这么傻?你难道真的甘心陪在我身边,死守一生?”

“是姑姑告诉我你离不开我的,难道现在要我离开你吗?姑姑放心吧,小皇帝好不了多久,他都病入膏肓要去道山上求仙问药了,必定难熬过这个月,待到他死在外头,便是我与姑姑重聚之时。”殷琪说罢,又慢慢蹲下身体轻轻摸着太后的肚子道:“还有……还有我们的孩子,他姓殷,不姓唐,爹虽败了,但你我之子将代他取了唐诀的江山,殷家没亡。”

太后听见这话,眉头松开,眼眶虽说含着泪,却也带着笑,她抚摸着殷琪的脸颊,让殷琪轻轻将脸靠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殷琪跪地抱住了她的腰,片刻宁静的沉默后便被一道如惊雷般的苍老声打破。

“荒唐!荒唐!这简直是丧心病狂!滑天下之大稽!荒谬啊……先帝受辱!先帝受辱啊!!!”

一声将那沉浸在臆想之中的太后与殷琪唤醒,也吓了云谣一跳。

此时拱门外匆匆跑进来一批人,他们手中拿着火把,顿时将此处照亮,又将太后与殷琪团团围住,带领队伍进来之人为首的是兵部尚书齐瞻,还有大理寺卿陆清,后头跟着面红脖子粗一把年纪的礼部尚书严大人,方才那话便是他喊出来的。

第165章 .悖礼

不过瞬间,众人便将宫门外的这处小院围了好几层,火把将树上的叶子都照成了橙红色,云谣没想到会有人出现,更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一同将太后与殷琪围住,连带着大理寺的官兵,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她没叫出声,倒是迢迢轻呼了一声,好在那边已经乱成了一团,根本没人顾及她这边,云谣没被发现,又对迢迢摇头告知她安静,目光朝身后的宫巷看了一眼,尚公公依旧没到,云谣只能压低声音对小泉子道:“你再去延宸殿催催看。”

小泉子应声,加上这场景也的确吓了他一跳,他不敢待在这儿,故而转头就走,蹑手蹑脚地钻入了宫门。

再回头看向被火把圈住之处,太后与殷琪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两人仿佛傻了一般看向面前的人,一切皆像是幻觉,两人方才还浓情蜜意地抱在一起互诉终身,甚至将未来都安排好了,却没想到下一刻便是无路可退之境。

“羞耻啊!这实在是对先帝的奇耻大辱啊!太后!太后啊……与这殷琪,一个晏国的太后,一个从死牢中逃出的反贼,你们还是姑侄关系呢!同姓不婚,又何况是血亲!有违纲常,伦理之耻!”礼部尚书本来就是个老顽固,对礼节方面甚为看重,否则也不会当初在唐诀娶了齐璎珞当皇后时,他怕殷道旭,却也非要让殷如意退入后宫,不再垂帘听政。

他虽在朝堂之上的立场不算坚定,但伦理纲常却根深蒂固地扎在他的骨血里,不论如何都不能败坏这些规矩,太后所为倒是将礼部尚书气得不轻。

陆清松了口气,还好他在这个月结束之前找到了殷琪,否则再过几日,京都翻遍了天也没殷琪的下落,他就该上断头台自行了断了。

陆清想过殷琪或许会投靠殷太后,毕竟殷太后是如今殷家唯一一个活得好好儿的,还位高权重之人,当初殷家没有造反时,殷如意就倍宠殷琪,唐诀年幼时。她便亲自下了令,凡是殷琪入宫都不可拦,没有哪个外臣能天天在后宫里跑,日日去紫和宫中的,除了殷琪。

他原以为这两人之间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却没想过是悖礼禁忌的爱情。

什么可笑爱情,这分明是畸形。

齐瞻道:“太后娘娘,包庇反贼逃犯可是大罪,拿晏国律法来说您也没这个权利,一旦坐实,也就只能国有国法,将您与反贼沦为一边,关入大理寺的死牢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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