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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穿了(223)

看来一切都是周丞生安排的,周丞生知晓殷道旭谋反不成,于是匆匆送来了消息让自己的女儿躲过一劫,静妃也假装自己是受害者,反咬了殷牧一口,可她与殷牧当初也的确有些什么,故而寝殿内还留着殷牧的东西,这才被唐诀发现。

而紫和宫中不论何事都迟迟未出面的太后,倒是听到了这件事中的另一点,唐诀病了,孟太医日日往延宸殿跑,甚至还有人瞧见他咳出血来,这倒是叫她意外,想想却也有些意料之中了。

皇后再度到紫和宫时昂首挺胸,先前分明与太后撕破了脸,此时两人却又像是和好如初一般。

殷如意本还担心皇后知晓她怀有身孕之事藏不住,却没想到齐璎珞没放出任何风声,反而将她们先前约定好的事儿办得有模有样了。殷如意早就知道,入了后宫的女人再难保持一颗干净的初心,她当初入宫时何尝不是费尽心机讨好比自己大几十岁的老皇帝?后来当了贵妃不满足,便要当皇后,却没想到齐璎珞当了皇后还不满足,现如今想当太后了。

屏退四下,这个天太后就要保暖了,身上多穿了两件衣服,一双眼平淡地看向坐在她不远处正喝茶的皇后。

“没想到,你还当真舍得给唐诀下毒。”太后说罢,皇后抬眸朝她看了一眼,脸上故作不解与惊讶:“姑姑说什么呢?陛下是病了,谁曾下过毒?”

“齐璎珞,哀家原是不信你的,不过现在也不得不信了。”太后低声笑着:“说到底你与哀家本是同样的人,好不到哪儿去。”

“可不是吗?姑姑曾当过皇后,儿臣也当皇后,姑姑如今是太后,要不了多久,儿臣也会是太后。”皇后说完,放下杯子起身朝太后走过去。

她的靠近让太后一瞬警惕了起来,皇后面上挂着和煦的笑,走到太后跟前了她才慢慢蹲下来,一双眼落在太后隆起的小腹上,她伸手轻轻地贴在太后腹部,太后浑身一颤,皇后朝她看了一眼,视线很快收回再度落在了太后的腹部。

“姑姑小心点儿,别太过紧张,儿臣只是想与他亲近亲近,说不定日后啊……他还得叫我母后呢。”皇后说罢,轻声笑了笑,手指在太后的肚子上绕了一圈后收回,她挺直腰背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茶杯细细喝着。

太后问她:“今日你来不会只是为了看哀家吧?”

皇后点头:“的确不光如此,儿臣将殷琪从大理寺的死牢中带出来,此事已经在京都、甚至是整个儿晏国都闹开了,如今大理寺卿陆清为了找到殷琪的下落,正在京都挨家挨户搜寻,儿臣藏人的地方怕是不再安全了。”

太后一惊,道:“你将他带入宫,带到哀家这儿来!反正要不了多久小皇帝便归西了,在此之前,他还不会来搜哀家的寝宫!”

“姑姑,你当皇宫是那么好进的吗?更何况是紫和宫。”皇后朝她瞥了一眼:“我无法将人带入紫和宫,但能将人带到宫门外,京都已经不安全了,不论留在那儿,最多七日他便会被人找出来,儿臣已经在八百里开外的小镇购置了一座宅子,也找了一批戏班子可在短日内将殷牧带出京都,在此之前……姑姑可要再见他一面?”

太后听皇后这么说,松了口气摇头道:“不见了,见了怕生事端。”

“可殷牧很想见姑姑一面。”皇后伸手扶了扶发上的凤钗道:“说到底我与殷牧也算兄妹,从小他没少照拂我,他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身体也不大好,本几日前就可离京,却偏偏说要见姑姑一面才肯离开。”

“他……他离了大理寺还过得不好?”太后目光一滞。

“逃命躲藏的人,能好到哪儿去?若是离了京都,通缉得没那么狠倒是可以轻松些,罢了,若他不肯离开便留在京都,想来那犄角嘎达的地方也不易被搜出来。”皇后说罢便起身道:“时间不早,儿臣先回去了,姑姑好好休息。”

太后单手握拳,垂眸看了一眼隆起的肚子,在皇后要离开时道:“等等。”

皇后回身看向她,太后问她:“最迟几日他便可离开?”

“七日后,戏班子的出城令已经批下,届时让他与戏班子中一人调换身份即可出城。”皇后道。

太后点头:“那好……京都不安全,还是出城好,你安排时间,哀家见他一面。”

皇后浅笑,行礼后退下。

等皇后出了紫和宫后,连锦才从外头进来,她瞧见太后靠在软塌上似乎没什么不适才松了口气,走到她身后为其按着肩膀道:“娘娘,皇后是否靠得住?娘娘难道真打算当太皇太后,让她占了您如今的位置,抱着您的孩子垂帘听政吗?”

“于公,她当了太后垂帘听政,齐家在朝中彻底做大,这晏国说是姓唐的,也成了姓齐的了,于私,她嫉妒吴绫,爱而不得,自也不愿让唐诀与吴绫好过。药都下了,小皇帝病重,为了个本就不得宠的静妃疑似失德便呕血,可见他这‘病’也快入膏肓了,事已至此,还有何不可信的?”太后说罢,朝那放在桌上已经喝得见底的杯盏瞧去:“哀家也不傻。”

阳光洒在杯旁,将窗花映在了上头,小半杯茶还在冒着热气儿。

唐诀生病的消息几日内便让前朝的大臣们都人心惶惶的,他们每日都与唐诀接触,自然看得出来唐诀的身体状态不对,尤其是近日来大臣们在下头说话,便能听见他在上头咳嗽,一只手上攥着手帕,尚公公的双眼也从来没离开过他的身上。

周丞生自然听说了后宫里的事儿,殷道旭谋反当晚,静妃诬陷殷牧醉酒欲图不轨这件事儿他是知晓的,只是他没想过静妃当真与殷牧有那档子关系,他自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贞洁烈女,这么多年入宫却迟迟未能身怀有孕,甚至还比不上淑妃讨人欢心,自然是她自己的问题。

但是念及静妃留在后宫始终能帮得上一些忙,也算是他的一只眼,所以周丞生还想再言语救静妃一次,却没想到自己还没说两句,唐诀听到他提的事儿与静妃有关,脸色骤然变了,端起的茶杯放下,什么也不愿听,直接退朝了。

周丞生算是知道了,唐诀这病怕是被静妃给气出来的,自己的妃子与谋反之臣的儿子有染,而先前宫中还传唐诀不能人事,恐怕他见此思彼,觉得后宫里的女人都背着他与他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

好在唐诀并未将静妃的事儿怪罪在他的身上。

下了早朝,唐诀换了身衣服便去淳玉宫了,尚公公自然知道唐诀中毒之事,知道的时候还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差点儿就要以死谢罪了。

去淳玉宫的路上,尚公公又让小太监去太医院传孟太医一次,叫孟太医去淳玉宫给唐诀诊病。

唐诀到了淳玉宫后便不藏着自己的不适了,还未入云谣寝殿便咳嗽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他咳嗽的声音压低,背对着寝殿的方向,等他觉得稍稍不那么难受了,转身一看,刚好看见站在寝殿门边,目光有些呆滞的云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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