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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穿了(194)

当年的殷道旭想当权臣,想成为先帝心中最信任的人,想手握重兵,文武兼管。

而今日的殷道旭已经不满足太尉之位了,他不想当皇帝,又想当真正的皇帝,他需要的是一个听命于他的傀儡皇帝,而他,依旧是晏国唯一的主宰。

云谣看着唐诀的脸,月光撒在了上面,将他的轮廓照得深邃了许多,这一眼云谣似乎看见了他儿时有多胆怯地躲在这扇窗户后头,从惊恐到绝望。

所以她伸手抓着唐诀的手,指尖触碰一片冰凉,云谣道:“你放心,不是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吗?沉住气,就不会有差错,这回我陪你守在窗口。”

唐诀怔了怔,心中酸涩涌上,又有暖流淌过,唐诀将视线从外收回,朝云谣扯出一抹笑容道:“谣儿要朕沉住气,朕就暂且饶了他这条狗命。”

说完这话,唐诀将弓箭丢到了张楚的手中,云谣朝窗外瞧去,只见以为大权在握的殷太尉再一次从小宫门进入,身后依旧是精兵队,只是这次,他骑着马,佩着剑,昂首挺胸,野心勃勃。

第142章 .好戏

张楚与尚公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陛下听了云谣的话沉住气,否则他们等会儿就有的忙了,若这一箭射出去能直接杀了殷道旭还好说,最多就是乱了点儿,死的人多了点儿,谋逆之人依旧能落网,可若他没有完全杀死殷道旭,被殷道旭反咬一口,这三千兵队还未入皇宫,谋反之事未完全属实,事情便难办了。

唐诀牵着云谣的手一直没松开,他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双手将云谣抱在了怀中,感受到胸腔传来了对方身上的温暖后唐诀才睁眼,道:“走吧,回延宸殿,想必殷牧也已经跪在那儿等朕了。”

一来一回,冲动化作了沉稳,仇恨暂且被压,张楚与尚公公都很欣慰。

他们都知道陛下想在雁书楼亲自解决了殷道旭,多年前的那场大火必然是对方所为。

殷道旭何止这次谋反,上一次三皇子与五皇子的谋反他也参与其中了,唐诀知道,因为夏镇在临死前,大理寺的死牢中说过一句话。

夏镇当年是在三皇子手下办事的,却不知三皇子有谋逆之心,而三皇子与五皇子的谋逆之心,起源于殷道旭的长子,禁卫军统领殷牧的劝说,殷牧先后入了三皇子府上与五皇子府上,才有了后来的逼宫。

那夜殷牧也的确如与三皇子、五皇子所说的那般,放松了禁卫军的守卫,叫两位皇子的兵队顺利入了皇宫,可他却没说,他爹殷太尉正等着这个时机,带着兵队从后压下,才让三皇子、五皇子造反未果,反而与皇位永远无缘。

唐诀猜,殷道旭的心思也是在先帝封了大皇子为太子之后才有的。

大皇子是真正的谦谦君子,为国为民,他还教过唐诀习字,大皇子每回出宫都会带些好玩儿的给他,他重感情,亲手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向先帝谏言,让三皇子与五皇子离开京都,封个有名无实的王爷?

消息,不过是殷道旭传出迷惑两位皇子的,而逼宫,也是殷道旭授意长子,让他去怂恿的,为的不过是彻底解决三皇子与五皇子。那夜大雨中,若唐诀真的死在了雁书楼,那么这皇朝中唯一威胁到殷家的就只有大皇子了,一个皇子想要除去,易如反掌。

只可惜殷如意当时迟迟未能受孕,吃再多的药也不管用,殷道旭费再多心思,终究还是白忙一场。

这回……他又故技重施了。

唐诀领着云谣回到延宸殿时,延宸殿的禁卫军站成好几排,而正中间正有两人押着衣衫不整的殷牧,一旁则站着哭得几乎断气的静妃,与护着静妃的皇后还有淑妃,这后宫里地位最高的三个女人身后,还有看热闹的齐灵俏、陈曦与陈婕妤、沐昭仪。

云谣没想到后宫里的女人来了大半儿,居然全都在延宸殿前站着,这么说现在已经不危险了?宫中如此安全?男男女女都来延宸殿凑热闹了?

这……又是一出什么戏?

唐诀走到殷牧的跟前,低头看了一眼殷牧,殷牧身上被人捆着麻绳,脸上还有一道明显是被女子抓破了的痕迹,他领口大开,身上泛着红晕,近闻还有些许酒味儿。

唐诀哼了一声,一脚踹在了殷牧的身上,朝旁边几人看过去问了句:“究竟发生了何事?”

云谣站在唐诀身后看向延宸殿四周,方才还在厮杀的地方,现下已经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了,太监安安静静地守在殿门前,禁卫军也衣冠整洁没有任何打斗情况,只是地上水渍未干,不过周围花花草草上也都还有水珠,倒像是刚下了一场大雨,权当浇花罢了。

跪在殿前的殷牧浑身发抖,原本应当秘密杀死的人没有杀死,而他准备传出宫的消息也不知被谁拦截,宫中小半的禁卫军尸体还堆在了冷宫中,这一处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殷牧总算知道了,一切都是局。

让他放松警惕,让他出错,让殷家万劫不复的局。

海棠跪在地上含着眼泪道:“回陛下,昨日是陛下生辰,梦梨园中挂着许多灯谜,热闹散去,灯谜却未及时摘下。今日一早静妃娘娘便与皇后娘娘、淑妃娘娘与其他几位主子说好了,灯谜先不摘,还有一半未被猜出的,她们晚间点灯再聚一堂,也算不枉费皇后娘娘与云妃娘娘花了心思。”

说到这儿,躲在皇后身后的静妃拿起手帕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海棠哆嗦,朝身旁跪着的殷牧看了一眼说:“我家娘娘先前总身体不适,也许久未与几位娘娘相聚,便想着提前一刻到梦梨园去,先将彩灯点上,糕点布好,也算用心。却没想到……没想到殷大统领执勤之时还饮酒,闯入了梦梨园中,奴婢当时忙着点灯,未能顾及娘娘,殷大统领将娘娘拽于假山之后,威胁娘娘,甚至还想要……”

“海棠……”静妃声音沙哑,开口之后像是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儿,险些站不稳,还好淑妃一把将她扶住,皱眉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姐姐平日就是太善了,才会被这等人给欺负了!殷牧,你执勤之日在宫中饮酒已犯了大忌,还敢私入后宫,欲对陛下的妃子无礼,陛下,您一定要为静妃姐姐做主,这等人岂可留在宫中?!”

“不过……殷大统领怎么会正好找上静妃娘娘呢?”齐灵俏嘴快,说完这话陈曦立刻拉住了她的袖子摇头。

静妃听见这话,痛苦地闭上了眼,直接跪地道:“妾身有罪!还请陛下责罚……前段时间妾身的父亲不知犯了何罪被押入了大理寺牢中,妾身救父心切也不敢饶了陛下,只能在宫中垂泪,殷大统领那时找了妾身身边的宫女海棠,说愿意说动殷太尉帮妾身的父亲出狱。”

“陛下。”静妃抬头,眼都哭红了,脸色苍白,嘴唇颤抖道:“陛下……妾身父亲年迈,当时正是酷暑,哪受得了大理寺的牢狱之苦,妾身感激殷大统领,却不知他有何所求。妾身父亲从牢中出来官复原职后,殷大统领却每每找上海棠,欲私下见妾身一面,妾身知晓身份有别,便与海棠说明,若殷大统领有何所求,她来传话,妾身不便去见,却没想到今日妾身独自出了临熙宫,便有人告知殷大统领,梦梨园的灯还未点亮,妾身便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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