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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穿了(169)

第125章 .纯情

早朝后陆清在宫门前耽搁了会儿,又调转朝延宸殿的方向过去了。

到了延宸殿却没见到唐诀,只有小刘子与小喜子站在殿前,几只飞鸟与陆清是一同到来的,此时落在延宸殿的飞檐上望着陆清,陆清又问:“那两位公公可知陛下去了何处?”

“早朝后陛下连延宸殿都没进,在那前方假山处瞧见云云,便抱着云云去淳玉宫了。”小刘子回想起早间发生的事,说起来,也就是不久之前,小喜子点头笑着道:“是啊,淳玉宫里的谣昭仪还病着,陛下说……是去盯着她喝药。”

陆清一时有些无语,唐诀在一线天险中求生回来之后,他就奉命去查这件事儿了,说是说去查,实则他们私下都知道是谁安排的,不过陆清这个面上功夫得做足了,为此,他还与大理寺卿假装周旋了好一会儿才离京。

离京数天,昨夜才回到了京都,今日早朝上他就觉得唐诀的心情不错,又想起来出去这么久得复命啊,且方才在宫门前,千只眼带了话来,陆清便到延宸殿来打算与唐诀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结果……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谣昭仪?

几个月前的采选已经结束,几日前许多女子都回到了家中,说起来也只有十三个女子留下来了,真正有位分的,恐怕就三五人,后宫里的昭仪不过沐、娴二人,这谣昭仪是新封的?

既然陛下是去了谣昭仪那儿,陆清不便打扰,就站在延宸殿前,打算先试着等等陛下,毕竟以往陛下去后宫很快就回来,也没有在那儿久留的意思。

飞檐上的几只鸟见陆清笔挺地站在延宸殿门前,于是扑扇着翅膀朝远处飞去。

淳玉宫中,尚公公站得远了些,微微眯起眼,眉头皱着,看向凉亭内的两个人,秋夕站在他的身后欲言又止的,尚公公暂且没管她。

凌霄花下的两个人,一个身穿粉裙,没戴任何朱钗宝饰,一头乌发随意地用根发带束着,两缕发丝从额前中分落下挂在脸颊,虽说有些凌乱,倒是也有几分好看。

若说宫里的妃子,哪个不穿得整整齐齐的,偏偏就这位,盘腿坐在了靠椅上,衣服还是勉强穿好了的,脚下那双鞋的鞋帮被踩了下去不说,一只正着,一只还被她自己给踢歪了,她怀中抱着只白猫,舒服地让她揉着下巴。

坐在她对面的……尚公公伸手揉了揉眼皮,那是朝服还未褪下,只来得及摘下朝冠的年轻帝王。身上穿着玄色朝服,上金线绣着五爪金龙,龙头盘于胸口,龙尾扫过两袖,现下就见那绣了龙尾五彩云纹的袖子被卷了两道,皇帝的手上还捧着药碗,另一只手舀了一勺药,哄着对面的女子道:“不烫了,快喝。”

云谣张嘴凑过去喝了一口,确定不烫了,这才伸手表示自己来喝,唐诀将碗交给她,云谣捧着碗,一口气将药喝下去,见就剩两口了,唐诀便问:“蜜饯呢?”

迢迢刚去取蜜饯,正好过来了,原先是走着的,听见这话连忙跑过去,把蜜饯奉上之后,迢迢站在旁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云谣怀中的白猫看。

白猫懒散地眯着一双蓝眼睛,只瞥了迢迢一眼,然后高傲地将脸扭了个方向,整个儿团成了一个球。

“真没想到,云云居然还认得你。”唐诀伸手戳了一下那白猫脑袋,云谣含了颗蜜饯在嘴里,脸颊鼓着,眉眼弯弯道:“那当然,我当小顺子的时候也没少喂它吃鱼的。”

提到小顺子三个字,唐诀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一眨眼之后他又换了种姿态,将身上的龙袍理整齐了。

云谣见他理袖子呢,于是单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向他。

昨天她才搬进淳玉宫的,昨天唐诀没来看她,因为据说田绰与齐仲还有齐瞻到了下午便在延宸殿与他商讨关于刑部尚书谭卓之的处置,还有殷太尉的兵权问题。

经过这么久,谭卓之一事已经确定了,凡牵扯到对于那些涉及买卖官员一案官吏的放纵之事的,全都要杀,唐诀今早在朝上便将此事吩咐了下去,惹得朝中官员各个儿绷紧了皮,谁都不敢大喘气。

如今这朝局已与往日不同,两年前,这朝中大小事务都还掌握在殷太尉的手中,他们的俸禄全都买了厚礼送入了太尉府中,就希望能有殷太尉庇护,好让他们在朝中能有继续生存的机会。

结果没想到,这才短短时日,朝中六部的动向全都变了。

前户部尚书夏镇去年买凶谋反,被判斩首后户部落入了徐杰手中,而这徐杰是当年唯一一个通过了科举考试,却没买官,没交钱,全凭一己本事上来的。结果前头好的名次全都被给钱的拿下了,偏偏那一年唐诀改了制度,小皇帝坐在堂上不管前三甲,而问了前十五名的话,徐杰,刚好是那第十五位,被唐诀分入户部,官职却比三甲还高。

徐杰,必定是陛下的人。

户部入了陛下手中之后不久,就是兵部,兵部尚书齐瞻更是将放入齐家多年的兵符上交,可见其忠心。

而后吏部与刑部,这两部前者牵连后者,一起做了大动荡,大改变,如今朝中,也就只有工部与礼部不完全属于陛下的人,但谁又知,就前几日,工部尚书之女吴绫被封了昭仪,赐了谣字,工部……恐也有倒戈之嫌,要弃殷太尉而去。

朝局变化如此之快,叫那些静观其变的人都如坐针毡,就怕自己这身朝服说不定哪日也得脱下了。

早朝上的氛围,众人看在眼里,皇帝已不再是过去的皇帝,在判人生死之事时,还能笑得出来,甚至还是笑着离开的。

唐诀的确是笑着离开议政殿的,离开之后便捧着白猫直接来云谣这儿了。

而这些日子唐诀所做的事,乃至他今早在朝上所说的话,方才也都说给云谣听了。

云谣见唐诀将衣服整理好,自己也挺着腰坐好了,小声地问了他一句:“你确定……刑部里的那么多人要杀?关于不久前吏部买卖官员一事,你已经杀了朝中多少人了?”

“大小官吏罚者十四人,杀者二十三人。”唐诀说完,伸手揉了揉眼尾,叹了口气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云谣抿嘴,点了点头道:“那你这次对刑部人员的惩罚呢?罚多少?杀多少?”

“罚九,杀十二。”唐诀微微挑眉朝云谣看过去:“这些人可都是殷道旭的人,这么些年不知道帮着殷道旭给朕下过多少绊子,你可知朕登基那一年,十二岁,祭天之时只因著作郎萧典风寒咳嗽声与朕说话声重叠,殷道旭便让刑部判罪,杀了他包括他家所有男丁子嗣?”

云谣愣了愣,唐诀嗤地一声道:“光是这些人,就够他们以命换命了。”

刑部的确是朝中最好办事的一把手,凡是在朝为官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把柄,没有把柄的则有软肋,刑部若想办人,张嘴便能取人首级,唐诀蛰伏六年才肯动手,这其中恐怕的确有不少忠良之辈,因为不讨殷道旭的喜欢而被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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