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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穿了(117)

他人都在庆祝,唯有她的母亲在家以泪洗面,她的父亲还在大理寺的牢中受苦,宫中除夕虽说是家宴,却也算不上家宴,不过是各怀心思的人凑成一堂,吃了顿饭,看了场戏,饭吃完,戏看完,也便散了。

皇后心中凄苦,眼睛还不忘朝坐在另一边的殷太后看去。

等到庆祝的节目都散了,众人才开始恭贺,恭贺唐诀,恭贺太后,恭贺晏国来年之茂。

溢美之词层出不穷,唐诀一一接下,也没见着多高兴,素丹还想以舞助兴,不过被唐诀以天气太冷,不要为难推辞了。

饭后天刚暗没多久,唐诀以延宸殿内还有国事为由要先行离开,殷太后微微皱眉说了句:“今日除夕,国家之事还不可放一放吗?”

“太后,儿臣真有大事,心中烦忧多日,国事不分时节,世人谁都能过节能放松,为有朕不能。”皇上一副忧国忧民之态,说的话也让人无法反驳,太后只能任由他去了。

唐诀离开座位时从右侧走,路过皇后身边,伸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算是给了安慰,这便离开了。

云谣跟在唐诀身后,回头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的视线全落在唐诀的背上,眼眶泛红,随时都能哭出来一样。她这一眼很快就收回了,扫过素丹身上时,不禁挑眉,素丹反而微微抬着下巴,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云谣没所谓,收回视线只嗤笑一声,然后跟着唐诀一同离开了大殿。

唐诀走了,众人也都轻松了,皇后与太后本就是一家,见唐诀走了这才好凑过去,以敬酒之意靠近,一杯酒后,皇后犹豫着开口:“姑姑。”

太后朝皇后瞥了一眼,皇后向来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平日有人在时只喊母后,没人在就她们俩在,说了几句玩笑话才会喊一声姑姑,今日这句姑姑,必是有所求。

皇后见太后没接,垂着眼眸道:“姑姑想必也听说了家父之过,还望姑姑能在陛下跟前说说,璎珞不求父亲能重回尚书之位,只求能保父亲一命,求姑姑说说情吧。”

“皇帝若是能被人说动,你去说也是一样,他若下定决心,即便哀家去说也无济于事。”太后说完,伸手揉了揉眉尾:“皇后,今日除夕,本是高兴的日子,你就别为你父之事平添烦忧,既入了皇家,便是皇家人,娘家事,看开点儿罢。”

皇后抬头看向太后,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她被明溪扶着慢慢起身,又对太后行礼道:“儿臣身子着实不适,不能久陪母后,便先回去了。”

太后挥手,算是允了皇后离席。

皇后由明溪搀扶着离开,太后望向她的背影,微微皱眉,前几日殷琪入宫时就在太后身边陪着说了好些话,此番兵部之事恐怕就是那齐瞻设下的局,皇帝说好了阅兵之事,齐瞻偏偏在节骨眼上生事,无非是想借着皇帝的手铲除一直留在他身边的殷太尉的手下贺强。

他本就是犯了一次小过,不怕被查,即便皇帝生气也不会拿他怎么样,治下不严这个罪名凭着他国丈大人的身份也能扛过去,从此以后兵部就尽入他的囊中,好一步险棋。

只可惜皇帝气急,当真把他给抓起来了,齐瞻这次出手便是要与殷家划清界限,既然如此,殷家也没有理由保他,当初让殷家小妹嫁入齐家也不过是为了藏在齐家的兵符,如今齐国公没几日好活,齐瞻又犯了事儿,只要齐瞻一死,齐家的兵符殷家便可寻机会握在手中,何必要这虚有其表的姻亲关系。

皇后离了大殿,一阵冷风吹过来她这才身子晃了晃,差点儿倒在了明溪的怀里,没能忍得住眼泪,皇后咬着下唇道:“明溪,看来太后是真的不愿帮着齐家了。”

“太后之意,恐怕如那云御侍所言一般,殷家是不愿与齐家来往了,娘娘,此番齐家逢难,也只有老太爷能救了。”明溪说罢,皇后点头:“好,明日你便取我信物与信件,回一趟齐国公府。”

“太后如此不近人情,娘娘日后也别总去陪着礼佛了!”睦月气急,说完这话,被皇后看了一眼,睦月愣了愣,自知多言,低下了头。

皇后道:“本宫身子还病着,自然不能陪去礼佛。”

皇后走了没多久,太后也借着身子乏了离开,席间人陆陆续续也就散了。

一个除夕夜,各怀心思,云谣跟着唐诀回到了延宸殿,揉了揉肚子,她躺在偏殿的软塌上,昂着头哀叹一声:“饿!”

“知道你饿,这不是叫小顺子给你弄吃的去了吗?”唐诀坐在对面,小喜子端了杯热茶进来,唐诀打开一看泡的是桂圆,于是推到云谣跟前道:“先喝着果腹。”

云谣抬起杯子喝了一口,小喜子睁大了双眼瞧这两人之间的举动,愣了愣,于是低着头出去了。

云谣撇嘴,除夕之夜应当是举国欢庆的日子,她在以前的地方还能看春晚呢,到了晏国来不仅没什么精彩的看,还饿着肚子陪着唐诀吃了一顿尴尬的晚宴。不过她在善音司瞧见了萱萱,小丫头进去之后似乎没吃苦头,这才短短几个月就长个儿了,还长漂亮了不少,席间一展歌喉让太后说了句好,说不定回去还能领赏。

萱萱应当过得挺快乐的,至少云谣瞧着她唱完歌后笑嘻嘻地退下了,但萱萱此番在素丹跟前露脸,说不定日后素丹会找萱萱的麻烦。

当日云谣假借扎纸人一事重重打击了素丹,甚至命内侍省的人调走了蝶语轩的宫女太监们,她把萱萱送去了善音司,唯独留下苑雅跟着素丹一起吃苦,现在主仆二人一条心,瞧着萱萱过得好,肯定眼热,不找机会给萱萱添麻烦才不是她们的性格。

但云谣见多了素丹又生理反胃,看一次便想呕一次,所以她拿眼朝唐诀望了过去,眨了眨后问:“陛下说帮我杀了素丹,还作数吗?”

“自然。”唐诀盘腿坐在软塌上,微微一笑:“怎么?你现在有心思杀她了?”

云谣抿嘴:“我今天瞧见她在除夕宴上特别讨厌,还拿眼睛勾你,嗲声嗲气地说要给你跳舞,我看着不高兴。”

唐诀嗤地笑了一声:“看来你的醋意真不小,不过朕对你说的话一定践行,你想怎么杀?是凌迟?还是剥皮?车裂?”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冷风吹得云谣打了个抖,唐诀瞧见了顿时笑出了声:“瞧你胆小的。”

云谣撇嘴:“我们那儿都不杀人的,杀人犯法。”

“晏国杀人也犯法。”唐诀微微抬起下巴:“不过朕杀人不犯法,朕就是法。”

“你厉害你厉害。”云谣对唐诀拱手,唐诀见她这敷衍模样有些气,于是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云谣顿时哎哎直叫:“疼,昨天才被打的,还没好呢。”

这么一喊,唐诀松手了,又抬起她的下巴自己跪坐在桌案前,隔着一张桌子朝云谣看过去。桌上烛火昏黄,软塌两旁各点了一盏灯,照得云谣小脸颇为动人,唐诀凑近看着,没瞧见她脸哪儿红了,于是又重重地捏着她的下巴,知道她那是装得惹他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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