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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穿了(100)

云谣朝尚公公看了一眼,总觉得唐诀的口气不算好,尚公公对她翻了一个白眼,云谣顿时觉得惊奇,突然笑起来说:“你居然也有这样的表情。”

尚公公不理她,转身叫跟在后头的人与他一同先回延宸殿,就留了四个禁卫军跟在唐诀与云谣的身后,云谣瞧了一眼,那四个禁卫军刚好是西瓜四郎。

她觉得西瓜四郎应当是挺有前途的,日后肯定会被唐诀重用。

人走了之后,云谣问他:“你有话单独与我说?”

唐诀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就拉到了自己跟前,西瓜四郎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一个盯亭子,一个盯枯树枝,一个盯脚下的青石板,还有一个卷起衣摆一角绕在手指上玩儿。

唐诀压低声音问云谣:“你与殷琪认识?”

云谣立刻摇头:“不认识。”

“那你为何朝他看那么多遍?还叫他发现了?”唐诀眉头皱得更深:“你该不会是因为觉得他好看吧?”

云谣一愣,立刻摇头:“没有没有,冤枉啊,他再好看,还能比你好看吗?”

唐诀:“……”

话是好话,也有些受用,却也不是完全受用。

云谣说:“我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可我看那张脸又确定自己没见过,原想着恐怕是过去某个身体里存在着与之相关的记忆,却没遭到重视吧。”

“眼熟?”唐诀挑眉:“莫非是你当宫女的时候见过他?他儿时陪在五皇兄身边伴读,生母又早早过世,故而与太后非常亲近,所以朕也准他时常入宫来看太后。”

“或许吧。”云谣垂眸,心口又是一闷,深吸一口气后才觉得这感觉渐渐消去了。

唐诀还抓着她的手,她动了动,没抽回来,再看向小皇帝,对方的脸色并没有比刚才好到哪儿去,又说:“你是不是对他笑了?”

“没有!”云谣立刻否认,随后道:“是他对我笑,不过他这人恐怕爱笑,对谁都是笑着的。”

“日后见到殷琪离他远一点儿,他虽二十有三,却没娶妻,家中只有两个姬妾,你这双眼睛会勾人,别被他看上了才好。”唐诀这才松开云谣的手,改为捏她的脸道:“若到时候他过来跟朕要人,你说朕给不给?”

“当然不能给。”云谣揉着自己被掐得有些痛的脸,反问:“若他真的瞎了眼看上了我,来跟你要人,你给不给?”

唐诀挑眉:“自然不给。”

说完,唐诀又顿了顿,道:“这么说是朕瞎了眼了?”

云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唐诀往前一步,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唐诀逼近,云谣拔腿就跑,前方九曲桥,荷塘中除了几个枯萎的莲叶枝干便是几条锦鲤在里面游荡。

唐诀见人跑了,立刻跟了过去,扬声便道:“跑什么?过来,来来来,让朕好好看看朕是不是瞎了,看上你这么个丫头。”

“你离远些也能看到,为何非得到跟前才行,我天生貌美,远看更好看,你就别跟过来啦!”云谣道,生怕裙子碍事,将裙摆抱在怀里跑在前头。

四名禁卫军瞧他们家陛下跑起来了,吓了一跳,顿时将视线收回,跟过去又不敢跟太近。可那九曲桥两边就是莲池,不管是唐诀还是云谣掉进去了,他们都得倒霉,只能在心底盼望这两位可千万别在危险的地方打闹。

小孩儿都知道不该这样。

云谣腿不长,跑不过唐诀,脚下顿了顿,鞋子掉了她也没顾得上,唐诀跟在后头还得帮她捡鞋,捡起来一看鞋帮又是踩下去的,心中好气又好笑:“你又不好好穿鞋!”

九曲桥刚跑到顶,云谣就被唐诀抓住了,她被人提着衣领没法儿动,于是立刻认怂双手举过头顶假惺惺道:“陛下饶命啊,千万别与奴婢一般见识,奴婢贱命一条,陛下要去没用的。”

“闭嘴。”唐诀听她掐着声音说这句话就无奈,把鞋丢到了云谣跟前说:“穿好。”

云谣哦了一声,笑嘻嘻地将鞋子穿好,再一抬头,唐诀正双手环抱于胸看着她,云谣眨了眨眼,问:“好看吗?”

唐诀被她问得一愣,轻轻笑了一下,方才的玩闹心这时散去,两人跑了几步也不觉得冷了,互相安静地瞧着对方好一会儿,唐诀才开口:“你原来长什么模样?”

问完,他又加了一句:“朕是说,你自己本来的样子。”

第76章 .面容

一阵寒风吹过九曲桥尽头的四方亭,风中带着玉兰花淡淡的香味儿,云谣与唐诀的发丝都被风吹起了几缕交错在一起。唐诀看着那双熟悉的眉眼,不论眼前的人怎么变,换成了谁,至少这双眼睛不曾变过,还有她左眼眼下角的朱砂痣。

这双眼与这一粒红痣应当是她本来就有的。

云谣抿了抿嘴说:“我……我原来长得不好看。”

唐诀不信,能有这双眼的人,必然不会难看到哪儿去。

“宫里有画师,朕让他们画下来。”唐诀说。

云谣愣了愣,睁大双眼看向对方,随后微微皱眉,心里稍微有些酸涩,她垂眸片刻,咬着下唇道:“其实……我也不太记得我自己本来长什么样子了。”

她没想过自己的脸,即便努力去想,也过了太久时间,她换过好几个身体,每个人高矮胖瘦都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她能认出自己的这双眼,可面对铜镜,她光是看着这双眼是想不起来过去的长相的。

云谣自诩记性还不错,但自己本来的相貌却怎么也无法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人总是会习惯性对自己的某些事物忽略,正如她此刻闭上眼,一定能想象出唐诀的样子,从眉到唇,一处不差,甚至连苏公公的相貌她也能想得出,唯独自己的,她想不到。

“即便宫里有再好的画师,恐怕也画不出我无法表述的脸吧。”云谣心底有些犯苦,随后又笑了笑,扬起脸摆出一副没所谓的样子指着自己的脸道:“陛下就记这张脸吧,你不是说你会好好护着我的吗?只要你还在,我便不会死,你既这般说,那这张脸就是我接下来会用一辈子的脸了。”

云谣说完,唐诀怔了怔,随后轻轻嗯了一声,抬手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道:“走吧,回延宸殿。”

云谣摸了摸自己被他手指弹痛的地方,上前两步拉住了对方的袖子,等唐诀回头看她时她又歪着头笑了笑,眉眼弯弯,脸蛋还有没完全褪去的圆,脸颊薄红,寒风中高立的绒毛领子被风吹得略微有些凌乱。

唐诀仔细地将她这一抹笑容记下,就刻在心里与脑里,随后说:“你扯朕的袖子做什么?”

云谣收手,微微抬眉嘁了一声:“我知道,规矩,体统,我不扯。”

却没想到唐诀反而拉起了她的手道:“要牵便牵,袖子又不是朕。”

云谣看了一眼两人互相牵着的手,垂眸笑了笑,偶尔与小皇帝耍嘴皮子也别有一番趣味,只是还没走两步,唐诀便道:“手太冰了,下回若让朕瞧见你不好好穿衣服或是鞋子,朕就把你关在屋里,什么时候春暖花开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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