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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生长日志(345)+番外

“我操。”维克多字正腔圆地感叹。

“三寸高的幽灵你都下得去手吗?”塔砂故作惊讶地说。

“七天啊!”维克多愤怒地吸了吸鼻子,“七天!你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就不能留点线索吗?!”

“要是提前留了线索,我却没活下来,那不是会伤害你的古老心灵?”塔砂说,“何况我需要时间恢复,还得考虑你有没有冷静下来,不然要是阿黄一出现就被你弄死,岂不是千古奇冤。”

事实上,早上半个小时,塔砂就可以现身。但是这个样子的维克多实在千载难逢,万分可爱,像只找不到主人的小狗,让塔砂忍不住想要多看一会儿——这点万万不能让他知道,维克多已经不用更恼羞成怒了。

大恶魔开始了没完没了的碎碎念,他借题发挥的抱怨能堆成一座山,能填平一片海。你得赔我!维克多说,你得如何如何,这般那般,补偿一个纯洁恶魔的心灵创伤。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塔砂飘在他的脸颊旁边,虚抱着他的头,说:好好好,行行行。

那阵“雨”还未结束。

此时此刻,地上的许多人在“雨”中漫步,所有生灵在这温柔的馈赠中下意识放松。

亚马逊女王的葬礼上,许多人舒展了连日未散的眉峰。世界之雨洗去了他们心头的阴霾,阿尔弗雷德长出一口气,到胸口压着的那座山消失,他才发现它在过去几日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还是修行不够啊,他想,无须悲伤,无须悲伤,在自然的循环中你我总会重逢。德鲁伊的手指轻抚过墓碑后友人的名字,他轻轻说:“再见,朋友。”

大法师塔像往常一样忙碌,参战法师有着长长的假期,但他们大多回到了实验室里。女巫美杜莎踏雨而来,拥抱每一个法师,跟每个人说“恭喜活着!我也爱你!”黑袍法师米兰达抱怨她影响了法师塔的工作,但美杜莎去抱她的时候,她也没躲开,都怪这场雨。这在事后被证明是个非常坏的注意,女巫在她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很难擦掉的鲜红唇印,咯咯笑着逃跑了。

赛维尔坐在返乡的火车上,用仅存的眼睛注视着窗外的雨。兽人战士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一只眼睛,但他杀死的恶魔数不胜数,十分划算。要是恶魔的头颅能够保存,帐篷外用来挂敌人脑袋的图腾柱一定挂都挂不下了,赛维尔得意地想,泰伦斯叔叔会以我为傲,哦,还得叫人替我给路德维希写封信,炫耀一下战绩,让他刮目相看。

被他念叨的画家正忙于新的画作,这位勇敢的兽人涂鸦者加入了战地记者的队伍,他脑中蓬勃的灵感与画面正等待着落在画布上。瓦尔克艺术家协会的会长昆蒂娜正筹备着以此为主题的沙龙,瑞贝湖最近有许多盛大的宴会——人们哀悼,但人们也庆祝,庆祝着他们美丽世界的幸存。那些勇敢的战士最终成功了,所有牺牲都有意义,都值得铭记,难道这不值得庆贺吗?来吧亲爱的,擦一擦眼泪,来一碗热乎乎的汤!

生活还在继续,生命还在继续,因此爱与希望亦然。

塔砂抱着维克多,她是自己独立的灵魂,也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她同时享有自由与不朽。灾劫还未过去,不过他们也还有时间与机会继续努力,一切都没到终点。

故事会继续下去,这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朋友们!!又突破了字数极限,接近87w字的长跑到了终点,给我自己鼓掌XD感谢一路追文的小天使们,感谢购买正版支持作者吃饭码字的大家哈哈哈!么么哒!!

正文完了,周六周日还有会番外哒,之后大概也会陆陆续续新增番外,看情况~本文会出本,正文+新番外,还有JJ不能放的某些非全年龄向咳咳咳,嗯,总之敬请期待!可以关注作者微博(黑糖煮酸梅),关于本子和开新坑的宣传都会放在那里!

第149章 番外-战后一周年

“画展时间从今天开始,到两个月后结束。届时所有画作都将被拍卖,拍卖所得全部捐献给‘士兵之家’。”昆蒂娜说,“你的作品这次也占了半壁江山,一年时间一百幅画作,天啊,我们该给你申请一个世界记录!”

“我是涂鸦画家嘛。”路德维希玩笑道。

瓦尔克艺术家协会的会长与兽人涂鸦者在展馆中漫步,画展开始的第一天,展馆中游人如织。

深渊的降临像一场天灾过境,灾后重建工作有条不絮地进行,一年之后,基本告一段落。深渊之战一周年整,瑞贝湖举办了一场以战争为主题的画展,当初加入了战地记者队伍的画家们,在一年后拿出了作品。

亲身经历让这些作品变得更加厚重,战场上的亲眼所见被融入了这些画作中,摄影师平铺直叙地展示战场上的情景,画家则更多展示出某种感情。他们的色彩勾起观众的情绪,他们的画面冲击观众的心灵,引起当初参战者的共鸣,激发那些没上过战场的人们的思考,让他们仿佛身临其境。慕名而来的观众们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若非画展限流放行,一拥而入的观众恐怕大部分被挤在人群当中,连画作都看不清。

在这样的客流量中,路德维希与昆蒂娜没被认出来,多亏他们戴着半截面具。画展门口有工作人员发放面具,面具本身便是某位艺术家的作品,绘制着各种以“战争伤痛”为主题的面庞。

有人开玩笑说,瑞贝湖办这场画展,是为了弥补几个月前第二场红雨节没能好好举办的遗憾:那会儿各种扫尾与现行准备工作都还没完成,第二个红雨节过得相对冷清,既没有画展也没有化装舞会。借着深渊之战一周年的机会,瑞贝湖把画展和化妆一起办了。

“这幅画真不错!”路德维希在一副两米高、数米宽的油画面前驻足,赞叹道,“毒火龙栩栩如生,战士们为了守护身后奋战的英姿跃然纸上,看看那个拿连枷的英武士兵!作者当时一定离战场非常近。杰森.哈利特.布莱克……这是谁?我猜他的父母一定是哈利特.布莱克将军的崇拜者。”

“事实上,他就是哈利特将军的小儿子。”昆蒂娜笑道,“当初小哈利特父亲铺好的路,非要当画家,把老哈利特将军气得够呛。将军派人把杰森抓走,我们帮杰森逃出来,双方在报纸上隔空喊话断绝父子关系……这件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也就你在外面不知道。”

瓦尔克艺术家协会的口号便是“为了自由意志”,为了能让艺术家们能自由创作,协会不仅资助贫穷画家,聘请律师和保镖,还偷偷给艺术家们提供了周全的跑路方法——于是协会成立这么多年以来,帮助杰森从父亲手底下逃跑这件事,成为了他们地下党行径的第一桩实战案例。

当初的媒体将之戏称为“以革命军之能解决家庭纷争”,协会内部的成员倒群策群力得很起劲。那些年里,大众还不认为艺术家是个正经职业,老派人士普遍认为年轻人搞艺术是少年轻狂,只有极少数被艺术之神青睐的天才人士方可以此为业,自家孩子想靠这个吃饭纯粹痴心妄想,得早些回归正道才是。大兴冤狱的监禁者值得抗争,以“为你好”为理由任意摆布子女人生的父母也一样。在多年前希瑞尔将军的冤狱中兴起的瓦尔克艺术家协会,对着强权天然有股不服输的抗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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