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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素谎言(123)+番外

Prima老队友一个比一个卧龙凤雏,他说个脏话也不算过分。

他火上来了,金恪就笑了,慢慢悠悠地问:“你就只回答我约没约过你?我先还是他们先?”

“哪他妈有你这么……”游隼想起一个强什么理什么的四字成语,但他憋半天憋红脸没想全那四个字是什么,气得换了个词,“强人所难的?这能是一回事?”

游大少爷明明要说的是“强词夺理”,气得用错了词,偏偏被金恪抓住了这点儿纰漏。金恪反问:“强人所难?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宁愿跟别人出去约会也不愿意和我见一面?我约你就是要强迫你?”

“哪来的约会?”游隼被他问得脑袋炸了,“你在说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说你强迫我了?”

“不是你说我强人所难?”

“我没……”游隼正要反驳,突然脑子运行过来了。他反驳金恪干什么?承认不得了?反正他不就是不想见金恪?

“对,”他说,“你就是强人所难。你约我好几次我觉得就是强迫我。”游隼想了想,穷尽了他的造词能力,“强逼我,逼迫我。”

金恪笑了,把游隼的话重复了一遍;“我约你就是强迫你、强逼你,逼迫你。”

游隼挺大声。“对。”

“别人约你,就是正中你下怀,我约你,就是强迫你,强逼你,逼迫你?”金恪像是也上来火气了。

这话游隼听着怎么听怎么不对。但以他的二极管思维,凡是让金恪别来找他的就统统都回答“对”。游隼更大声。“对,你说得对。”

“还对?”

“对。”游隼说,“非常对。”

金恪的笑声颇悦耳。他尚还沉得住气。“那你和我说说,我约你和别人约你的区别是什么?”

游隼连过脑子想也没想,嗤笑道:“人家约我去夜店,你约我去医院,这能比吗?”

“好。”金恪道,“把定位发我,我现在去接你。我们去夜店,你说去哪家我们去哪家。”

“……”

金恪见他哑巴了便问;“你不是说约你都要有个先来后到么?那我是不是要排在他们前面?”

游隼:“……”

“还是说,”金恪停了停,“你以后,就打定主意要一辈子躲着我了?”

游隼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的嘴硬让他下意识就想反驳一句“谁躲着你了,还怕你了”,但他说不出这句话来。如果承认这件事就可以让金恪和他一刀两断,那这件事他默许,他没种,他要一辈子躲着金恪走。

他不想承认,可他也想不明白金恪为什么了解他像了解自己。

哪怕他只是嘴上抵赖两句,金恪也看得见他藏在心脏里的秘密。

“怎么可能?”游隼的嘴唇也干巴巴的。他勉强笑了声。“电影都还没宣发呢。以后工作上说不定还有别的合作机会。”

金恪明明说的不是电影的事。游隼也知道金恪说的不是电影的事。金恪更知道游隼明知他说的不是电影的事。

他们心知肚明,却装聋作哑。

一个聋子一个哑巴要怎么凑作一对儿,一个听得说不得,一个说得听不得,爱意难说。

但没什么好惋惜的,游隼求之不得。

他需要金恪,但金恪不需要他。而他对金恪的需要,他自己也分不清是找一个人来爱,还是找一个人当作释放他暴力欲望的人肉沙袋。

他说的需要纯粹是生理上的,现实中的需要,不是感情的需要。

爱有期限,爱的需要,也太薄弱。

游隼有些匆忙;“你忙,我先挂了。”

“游隼,”金恪打断了他,“我不是非要去见你一面,我也不是非要强迫你去做什么事。”

“我知道,我们改天再聊吧。”但游隼只想结束这通电话,立刻结束。他说的安慰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没事儿,我出来放假也不急着回去,你公务办完了有的是机会……”

“你就这么软弱,”金恪问,“连和我道别的话也只敢在电话里,找一万个借口搪塞么?”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金恪说话说得这么直白。

直白,没有余地,难听。

游隼愣住了。

他忍不住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有什么话和我当面说,好的,不好的,和我当面说。”

游隼有一刹喘气不匀。他听见金恪那头重重的收拾东西的声音,合笔记本的声音,扔文件袋的声音,衣服簌簌作响,有什么物件被一把刮到地上,却没有人捡起来。匆忙、急促。从容自若么?云淡风轻么?

游隼这才发现金恪没有他以为那么能周旋。

金恪说:“现在把定位发给我,我去见你。”

游隼哑然。

金恪骤然掀高了音量:“游隼!你有种就有什么话都和我当面说!不要偷偷摸摸地不辞而别,也不要当个缩头乌龟!”

认识这么久,游隼第一次见金恪发这么大的火。他以为金恪的人生里没有发火这件事,金恪永远不会在面子上动气,金恪永远时时刻刻对谁都表面上和和气气。

游隼甚至疑心金恪是故意来这么一遭,好让他现在不得不去见他。

游隼问:“你冷静一下,你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金恪音量一下子削弱下来。他像天上坠满了雨水的阴云,游隼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落下,又仿佛只要他再轻轻向它一推,它便瓢泼崩溃。他轻轻笑了下,话里话外有一些游隼听不懂的意味;“阿隼,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虚伪?”

“对不起。”他恢复了正常音量,“这些天有些累,没控制好心情。”

游隼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不管金恪是真心还是假意。“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他说,“你回答完我去找你,你累就歇着吧。”

“你说。”

游隼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单刀直切。

“金恪,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他早就不用问了。可他还是要问。他自己看出来的,和金恪自己承认的,对他是两码事。这一点他很执着。

金恪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在其中听见一丝微弱的,被深埋到他从来不曾听见过的自卑的颤抖。

金恪说:“我希望你心无芥蒂地爱我。”

金恪没有直接回答。游隼静静地想了一会儿。“我知道了。”他说,“我去找你。”

他听见金恪起身的声音。“不用了,定位发过来,我去找你……我想出门散散心。”

第72章 自卑

密滑的西装布料摩擦在盥洗室发出低微的沙沙声。金恪细细地掸平袖肘, 把衣领理熨帖。

这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

把他当作一件冰冷冷的物件,按照当天他本人的需求打理好。从面容着装, 到仪容气表。戏台上武将有武将的打扮, 花旦有花旦的打扮。他要去做不同的事,也理当有不同的打扮。

很少会有Alpha这么做。因为大多数Alpha都把他们粗犷、不修小节的“Alpha气质”看得比命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