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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情道小师弟倒追了(213)

她可不是任人随意拿捏的泥人,就算钟浔之身后是庞大的钟氏,惹急了宋小河一样敢动手。

且来到长安以后,给钟氏的面子已经足够多了,现下师父都下落不明,宋小河没心情估计什么面子里子,只有满腔的恼火。

“你找死!”钟浔之仿佛恨极,浑身气得发抖,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来找宋小河。

只见他念动法诀,符箓在腕间环绕,下一刻便引出五道金雷,猛然朝宋小河的身上砸去。

金雷释放的光亮耀眼,裹挟着厉风充满汹涌的杀意。

宋小河下意识想要闪躲这一招,却见沈溪山出手更快,他抬手一招,长剑从光中刺出,只一下便将五道金光击碎,力量相撞之后,强大的气浪翻飞,钟浔之完全不敌,被气浪冲撞得径直飞出去,只听众人一声惊呼,他重重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沈溪山冷眸瞥他,道:“仙盟弟子当真那么好欺负?”

周遭的人群里响起嗡嗡议论,皆道钟家小公子头脑不清醒。

怎么敢当着沈溪山的面欺负仙盟弟子,今日他守擂一整日,还没人能在他手底下过满十招。

宋小河也是心中一暖,仿佛在飘摇的小舟里压了秤砣,让她稍稍有些安心。

她小跑几步来到沈溪山的身边,委屈道:“沈猎师,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对我。”

沈溪山声音低了些许,冷漠的声线中挑出一缕柔和,“我知道。”

钟浔之莽撞出手,被沈溪山打倒之后,很快就围来一队钟氏护卫,他们将周围的人群呵斥推开,场地又宽敞许多。

护卫惶恐地将钟浔之扶起来,随后一女子自天上落下来,身着赤色长裙,露着雪白的肩头,裙子开衩到腿根,生得国色天香。

“宋小河,束手就擒,可免吃苦头。”她面上满是不屑,声音虽轻缓,却充满威胁,气场迫人。

宋小河记得这个人,是当日来了长安时,要将自己孙女许配给沈溪山的那个修合欢道的长老,名唤钟岭。

她似乎故意放出了力量在空中飘散,让宋小河感到了一股压力,胸口闷闷的。

宋小河道:“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被抓?”

钟岭摸了摸自己涂满蔻丹的指甲,轻轻瞥她一眼,“你没资格问那么多。”

空中的力量越来越浓烈,宋小河的肩头被压上极重的力道,她险些没有站稳单膝跪地,下意识用木剑撑了一下。

沈溪山见状,才知她承受着术法,一边用指尖在她眉间轻点,一边道:“虽说长安是钟氏盘踞之地,但宋小河是我仙盟弟子,既有我在此处,你们休想动她。”

柔软的指尖在宋小河的眉心一触,暖洋洋的灵力汇入,瞬间就将宋小河身上莫名的压力给化解。

丝丝缕缕,缠绕在宋小河惶恐的心头,像是送来了巨大的抚慰力量,给她依赖,让她镇定。

是了,虽然师父失踪,事情突变,许多宋小河不知道的情况发生,钟氏的矛头也指在了她身上。

但是沈溪山还在她身边,那她就不是孤身一人。

“长安城内,岂能有你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机会?”钟岭轻蔑一笑,“仙盟便是再霸道,也管不着我族内的家事。”

沈溪山并不为惧,眉目轻缓地与她对视,温声道:“那你便动她试试?”

夜风平地而起,带着二月初的清寒,将沈溪山的衣袍吹鼓。

他站得稳当,褪去温润气质,变得锋利无比,乃是任何人都不得轻视的存在。

人人都赞誉他,却无人知道沈溪山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今天一整日的守擂,那么多弟子上台挑战,无人让他使出真本领。

冒然在此与沈溪山动手,谁都讨不得好处,更何况他上头还有个青璃上仙。

钟岭缓了缓神色,嗤笑一声,故意打趣道:“你这是修的哪门子无情道?”

沈溪山不理。

她又道:“行了,我也不与你废话,宋小河必须跟我走一趟,否则即便是青璃亲自来,钟氏也不可能放人。”

“为何事?”沈溪山问。

“她师父梁檀,杀了我钟氏族人,畏罪潜逃,如今下落不明,宋小河要带去审问。”钟岭道。

宋小河脸色一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我师父?他杀了谁?”

“浔字辈的嫡长女,钟慕鱼。”钟岭笑了一下,红唇轻启,吐出残忍的话语,“你的师娘。”

仿佛一道巨雷从头顶劈下来,将宋小河的心头劈得七零八落,她颤声道:“不可能。”

“是与不是,你去了便知。”钟岭抬手,念动法诀,轻喝道:“束。”

她袖中立即蹿出两束光芒,由符箓形成的绳索一下就缠绕出了宋小河的双手,紧紧系上了结。

宋小河吓得浑身瑟缩,下意识用力挣扎了两下,“放开我!”

沈溪山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缓声唤她:“宋小河。”

她慌张地一抬眼,润黑的眸中已满是泪水,充满惧怕,看着沈溪山。

“你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众目注视之下,沈溪山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步,低着头看她,“先与他们走一趟,看看事情究竟怎么回事,我陪着你。”

宋小河突遭这种变故,脑袋乱成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幸好身边有个情绪稳定,头脑聪明的沈溪山,他知道如何安抚宋小河。

此事非同小可,由于牵扯到了梁檀和钟慕鱼,宋小河不可能理智,但沈溪山深知,现在要做的不是反抗,而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清楚。

将她的双手束缚住,从另一方面来说,其实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若是她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暴起,在钟氏族人面前使用了业火红莲的力量,那事情将更加难办。

沈溪山牵着她,用平稳的语气给她镇定,“跟着我。”

宋小河落下几颗泪,一只手被牵住,温暖踏实,另一只手悬在空中,指尖不停地颤抖,心中已然乱成一片,无法思考。

师娘体弱,从小到大宋小河见她的次数并不多,有时候连着三四年都没机会见她一面。

但她的衣裳都是由师娘缝制的,幼年时她身体长得快,每年都要换很多套衣裳,一开始师娘的手艺并不精湛,缝的衣裳不大好看,还会开线。

宋小河年纪小,并不懂那些,整天在泥巴里打滚,像只野猴子,衣裳脏了也是师父给搓洗。

后来渐渐长大,师娘手艺渐渐熟练,宋小河也有了姑娘的模样,师娘给她做的衣裳也花花绿绿起来。

每逢春节前夕就是宋小河最期待,也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她知道师父会在那日将师娘给她做的新衣服带回来,那一日宋小河哪里都不会去,坐在樱花树下的秋千山上,望眼欲穿等着师父拿新衣裳回来。

一件件亲手所缝制的衣裳,汇聚而成,铺满了宋小河十几年的岁月。

突然有人告诉她,师父杀了师娘后畏罪潜逃,她如何能信?如何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