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派头十足。
雁南归在秘书间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
人到中年依旧气质突出，身材挺拔。
蛋黄姐的父亲朱明琛？
毕竟眉眼间有诸多相似。
“朱经理，董事长很忙暂时没空听您的汇报，不如您先下楼，等她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一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您。”
秘书间里的其他秘书都在偷偷地看。
毕竟朱家那点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谁能想到董事长当年跟朱明琛竟然搞了一把伪骨科呢。
雁南归将秘书们的小表情收入眼底。
自然也没落下朱明琛那无奈的叹息，“我听说明……董事长她出车祸了，真的没事吗？”
不知道排行第几的秘书耐心解释，“那些都是假新闻，董事长好端端的来上班，半点事情都没有。”
她算是看明白了，现在的董事长压根瞧不上昔日的恋人。
不然何至于同住一个屋檐下，朱经理连董事长的近况都不知道？
秘书心里头犯嘀咕，正想着迎上了那一双澄澈的杏眼。
年轻的姑娘面带笑容，这让秘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着人进去，这才凑到大秘面前，“娜姐，这位什么来路啊？”
“不知道，忙你的工作去，少打听。”但大秘也奇怪，洛云裳什么身份，董事长听到这名字后的笑声很古怪啊。
那种声音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是混杂着嘲笑，又有些激动。
而刚才自己送人进去时，董事长的眼神也很复杂。
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模样。
董事长办公室十分宽敞，毕竟没有什么规格限制，就算把这一整层26楼都装成一间办公室，也没人敢说什么。
“你不是洛云裳的女儿。”
雁南归试图从朱明华脸上找到些有用的消息，但一眼看去脑仁疼，她很快就意识到这属于三不算的范畴。
当然，对方应该也不能算自己。
雁南归神色很是平静，“不是，我只是洛姨收养的一个孤儿。”
“她倒是一如既往的好心，怎么，找我有什么事？”朱明华脸上带着微微的讥诮，“她把你教的这么厉害，难道还有她处理不了的麻烦？”
雁南归从这语气、这神色中看不到洛姨与朱明华交好的过去。
所以是洛城菩提寺的惠明和尚在骗自己，还是说物是人非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再或者，眼前这个并不是真正的朱明华？
“也没什么，只不过洛姨去世了，留了点遗物让我给您送来。”雁南归说话时看着红木大桌后的人。
朱明华脸上有淡淡的困惑，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说她死了？这怎么可能？”
“我没必要用死生之事来诅咒长辈，洛姨的确去世了。”雁南归留意到，朱明华眼底那浓郁到黏稠的不解。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什么遗物？”
“怕您这边不让我过来，我就先来拜访下，回头再给您送来。”
其实那遗物就在自己的小包包里，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一个香囊。
系着蝴蝶结，里面似乎是一块玉，雁南归不好打开，也就没看。
但直觉告诉她，这个朱明华有问题。
或许这遗物，暂时不适合转交给她。
朱明华皱起眉头，“等下我让人跟你去取。”
“好。”雁南归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忽然间被喊了一声，“等下别忘了把律师函带走。”
雁南归：“……”朱明华的确变了，现在是狠心的资本家。
这也太凶残了吧！
雁南归没把遗物交付与人，反倒是带回来了律师函。
专车司机顾兴安听到这话笑得肚子疼，“你这何苦呢？”
章明集团的律师函没送上门，你倒是把自己送上去了。
这操作有点骚啊。
“她很奇怪。”雁南归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朱明华是修道之人吗？”
“不是啊，她修什么道？无间道吗？”
有钱人信命信大师，恨不得让自己长命百岁，有的还搞什么气功。
但朱明华不太信这些，“之前她经常跟我家老太太一起做慈善，真的那种，捐款都是实打实的。”
不是他给老太太说好话，但这是事实，绝不存在诈捐什么的。
“不修道那我怎么看不了她的面相？总不能是死人吧。”
但明明是个活人啊。
雁南归觉得这事还挺奇怪的。
顾兴安被她这嘀咕声吓了一跳，“不会吧，你可别乱说。”
虽然已经见识到了狐狸附身之类的事情，但狐狸是精怪啊，不一样的。
死人搞事，难道她是僵尸吗？
“兴许有个双胞胎妹妹，朱明华车祸了，就找双胞胎妹妹来当替身什么的。”顾兴安觉得自从认识雁南归后，自己的脑洞都大了许多。
“朱明华被朱家收养，从小日子过的就不错。双胞胎妹妹就没这么好运了，可能就过得很凄惨，所以现在有机会代替姐姐当家做主，她就开始发疯。”
顾兴安很尊重聆听者的意见，“你觉得我这猜测怎么样？”
“挺好的，下次别猜了。”雁南归还是想不明白。
林小惠和小熊猫都说是朱家其他人给自己下的律师函，涉及到了朱家内部争权夺利。
可现在下律师函的变成了朱明华本人。
她对洛姨的态度很奇怪，倒不像是当初结伴出行的好友，反倒是有仇。
怎么个情况呢？
雁南归挠了挠头，自己知道的内情还是太少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跟你去取东西的人？”朱明华派的秘书上了车，就跟在顾兴安的车后。
雁南归耸了耸肩，“先去吃东西，我今天想吃烤鱼，听说市中心的那家烤鱼店味道一级棒。”
顾兴安：“……”啥事都没吃东西重要是吧？
成，那就去吃。
秘书没想到自己跟丢了人，小吃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就被人撞了下，再抬头已经不见了雁南归的踪影。
没办法，她只好去顾家那边问，想着或许人已经回来了呢。
但谁知道，顾家这边一口咬定，顾兴安和雁南归还没回来。
等到天黑，也没能看到这两人。
没办法秘书只好打电话给大秘，她这事办砸了，哪敢直接跟董事长打电话啊。
大秘何尝不知道这是小秘书在祸水东引呢，但谁让自己是大秘，只能硬着头皮上。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回头再拿也不迟，让她回家去吧。”
大秘听到这话微微松了口气，挂断电话时却又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好像是听到了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很熟悉，偏偏想不起来之前在哪里听到过这声音。
朱明华收起电话，看着病床上的人。
那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过去光彩照人，如今却苍白没了血色。
要不是床头那些滴滴答答的仪器还在运作着，大概病床上的人会被当作死人。
“你那个老朋友的徒弟找来了，不过她可没洛云裳的本事，连我是谁都看不穿。”长长的指甲划过那没血色的脸颊，“你那老情人也在担心你，其实这么些年他一直都牵挂着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