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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农家子靠植物系统飞升首辅(89)

顾璋等纸上墨迹干了,又等了一会儿,雨停了之后,就将答卷交了上去。

他答得快,这会儿许多人都还没答完,他就在门口等待,要凑够五十人才能放行。

不过这块倒是比考棚暖和多了,还能活动身体。

等了有小半个时辰,才陆续有人出来。

有零星几个,发丝额角都还带着点湿痕,但也不显狼狈,面色坦然自若,显然也如顾璋一样胸有成竹。

他们看了顾璋一眼。

见他年纪小,还以为是提前放弃了,也没在意,只是都有些羡慕顾璋身上的衣服,忍不住谈起了今日的天气。

“方才真是冻死我了,若不是平日习字下足了功夫,今日提笔悬腕恐怕要发抖。”

“文兄发丝怎么湿了?可是考棚漏雨?”

“无碍,只打湿了点素纸。”

霍问青很快也出来,一出来就朝顾璋使了个感激不已的眼色。

集齐了五十人,便开了大门。

他们一出去,门口等待的人便呼啦啦地围上来,面色焦急,不断向内张望。

“我儿呢?”

“快,披件斗篷,咱快回家洗个热水澡。”

“考得怎么样?有没有被影响,你夫子可说你稳中的!”

顾璋才从人群中走出来,就遇到霍父朝他走来。

他带着霍问青,满脸感激道:“真是多亏你提醒。无论问青此次是否考中,以后永河村的药材,我们霍家都全收下,保证价格公道。”

闻言,围上来的顾方正顿时满脸笑容。

他俩笑着寒暄时,顾璋被迫喝了一碗姜味极浓的姜汤。

又等了两拨,虎头也出来。

***

这次县试坎坷又充满惊险。

参加的人又多,往年都没有参考的价值,大部分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偏偏这时候,京城传来消息——宁都府征调兵卒,前往边关抗击突厥,一户一男丁。

消息比政令先一步到达,说得并不清楚,却让等待放榜的日子,显得格外漫长起来。

不少人家筹划起卖田卖地、开始四处奔走,找亲戚借钱。

参加了科举的人家,也都耐不住性子,焦躁无比地在家问考生:“考得怎么样?”“你倒是给我个准话!”

县衙。

一群人正在评县试答卷。

有老者看着答卷上的水渍和晕开的墨,犹豫道:“这种该如何评判?”

一群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对征兵的皇令,都有些不忍心按照惯例将话说出口。

他们最后商议,“不如咱们先照常批?等最后交由吴县令定夺?毕竟考棚漏雨,也非考生所愿。”

“如此甚好。”

两日后。

除去大片空白的,没写完的,污损太过严重的,所有完整作答的答卷,都被评阅完毕。

吴县令身着官袍,走进了这间屋子。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免礼。”

一老者作为评卷官代表站出来,拱手恭敬道:“县试答卷我等皆已评完,只等您下令除去糊名,定下案首。”

吴县令走到书桌前,随手翻阅答卷,查看情况。

还没翻几张,就看到了被雨水污过的答卷,几滴雨水的痕迹将墨汁晕染开,形成了一小团明显的痕迹。

他眉心紧皱,厉色道:“这种污卷如何能放在里面?”

“可考棚漏雨实非考生所愿,而且,如今征兵令恐怕马上要到咱们宁都了……”老者上前求情。

吴县令闻言,反而面色不愉,答卷依法留存下来,日后岂不是都是他举办县试有疏忽的证据?

他冷眼压眉,肃声道:“有污的都抽出来,卷面不整岂可考中,入我县档?皇上要调兵卒前去边关抗敌,你们难道觉得不妥?”

“万万不敢!”

侍候这些评卷者的书童纷纷上前,将一份份有雨水污渍的答卷抽出。

吴县令又看向评卷官呈上来的前三份。

“这是吾等觉得可作为案首的三份答卷。”

“尤其是最上面那份,字迹骨力道健、笔力洒脱,堪为佳品,文章也做得精妙,深入浅出,言之有物。看得出此学子定积累厚重,见识不俗。”

他顿了顿:“唯有诗词差了点,显得有几分匠气。后面两份的话……”

吴县令也觉得这字迹一看就舒心。

他简单翻看过后两份,有了第一份做对比,瞬间觉得内容思想都不大气广阔,有所局限。

他道:“就第一份吧,拆开看看,咱们县的案首是哪位学子?”

童生试,若是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即使文采斐然,放在案首也实为不妥。

倒让人觉得他们县中无人。

师爷过来小心拆开糊名,他念出糊名之下的名字、籍贯等信息。

众人顿时变了神色。

“等等,你说他才十岁?”吴县令顿时眉头紧皱。

考棚出问题本就已经引起不少考生不满,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稳妥,这样前所未有的先例,他可不想惹麻烦。

第40章 案首

吴县令将手里的答卷放下:“另外两份给我看看。”

另外两份也拆开了糊名。

结果也不如人意, 两份答卷,一人二十有八,另一人也到了而立之年。

童生试也是有讲究的, 虽然考到头发花白都能考,但宣朝十五六岁方能称为童子。

十四岁以前,都被当作孩童对待。

根据生辰不同,在十五或十六这一年,举行冠礼的元服仪式,从此不再被当作孩童。

童生试本就是为初步入科举的童子准备, 试题相对简单、评阅也会斟酌。

年纪过大者名次本就要往后顺顺,要不能逼得整个中榜名单全是大人, 而无孩童。

毕竟多学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吴县令皱眉:“再往后翻翻,我不信偌大一个县, 竟然找不出第二个合适当案首的人。”

“是。”

评阅答卷的人拱手应是, 在剩余的答卷中翻找起来。

心中皆在暗暗叫苦。

那些年轻的、文采也不错的, 不是没有,但年纪轻就代表没经验,面对今年县试那样的突发情况, 如何能反应过来?

多少人写了一半就无下文?明显是觉得没希望,心态崩溃放弃了。

答卷上各种差错, 大多都是年纪小的,明显不如多次参考的老童子有经验, 能抗下压力。

因为受不住寒冷字迹颤抖的,难以入眼,即使答得不错, 也不能拿来当案首吧?

还有些明显被冻坏了脑子,直接在诗词中写冷、写在考棚中遇雨的。

这一看就是年轻小生写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恐怕有的还暗暗欣喜觉得应景吧?

即使是暗喻,他们也是万万不敢找出来呈给吴县令看的。

这不是害人吗?

他们翻找了半天,动作越来越慢。

师爷又拿起那张答卷,仔细看了看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瞳孔猛然一缩。

他连忙上前,附耳道:“吴县令,您再看看这名字,好像是前年咱们送‘才智英敏’匾额的那个孩子,还是燕老的弟子,燕家这两年可深受新皇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