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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农家子靠植物系统飞升首辅(327)

夜风露露,顾大人如此快速疾驰而来,想来未曾入睡,甚至和衣而眠。

他们从前是怎么会觉得顾大人娇贵的?

以貌取人,真是误事!

大敌当前,敌人来势汹汹,即使心中有万般感慨,也不会浪费分毫时间,用来寒暄讨论这些。

顾璋坐下,听着刚刚这一波偷袭,心中松了一口气,果然从源头上遏制效果最好。

巴蛊乌再强,也不会有他上辈子遇到的那些千奇百怪,手段各异,稀奇异能的丧尸敌人手段丰富,他昔日从敌人身上积攒下的经验,正是此刻制胜法宝。

薛将军黑甲胄在身,严肃道:“匈奴此番来势汹汹,若发现吾等没有中毒,想必不到天明,就会开战。”

“可否假装中毒,引得匈奴放松警惕?”

四个声音同时响起,斩钉截铁地说:“不可!”“万万不可。”“绝不能这么做。”“不行!”

顾璋便是其中之一,他观察了一下发声的人,最熟悉的薛见雷和力蛮,竟然都不在帐篷里。

不用问,就知道这两大凶悍的战斗力,肯定是带兵出城了。

出声说佯装中毒,诱敌深入的人,也意识到自己出了个歪点子,连忙息声。

想要伪装弱势,必然放弃一部分明面上的防守,这本就是冒险,更何况巴蛊乌生性多疑,谁也不能赌他会不会先用神器轰击城池,再举兵攻城。

顾璋压眉:“我同意薛将军的观点,匈奴此番来势汹汹,不到天明怕是就会开战。”

尤其是趁着夜色,将那七座投石车移动到最合适的位置。

届时,岩武城命脉,就将被七座庞然大物,牢牢掌控在其投掷而出的巨石之下。

帐篷内的气氛陡然一肃,空气仿佛都稀薄了几分,只觉得呼吸都多了几分沉重。

***

夜深,匈奴主帅大帐。

毕力格早早将一切复原,不留痕迹,然后回来复命道:“已经按照单于您的吩咐,将毒投出。此计精妙,他们即使防得住第一轮飞鸟,也被牵扯住了心神,绝对无力防住第二波,肯定想不到,在我军未动时,会突然有毒石从天而降。”

“毒石自高空而落,四散开来,定让人防不胜防。”

毕力格言语之间,满是自信,也不怪他如此自信,这样的距离,谁人能察觉到他们发动偷袭了呢?

巴蛊乌心情大好,派了斥候前去查探。

坐在虎皮宽椅上,他动作肆意,面露野心,笑容更是带着狂傲道:“只需静待好消息了,届时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踏破岩武城,一路南下,占领中原。”

等待许久,探子传来消息。

志得意满的巴蛊乌和其心腹,却等来完全相反的消息。

巴蛊乌愤然铁掌拍碎身前桌案,铁塔般的男子带来惊人的压迫力和血腥煞气,厉声道:“这不可能!”

斥候连忙跪在地上:“属下万万不敢欺瞒单于。”

然后几名不同的探子、斥候都传来消息。

竟然真的被拦住了,完全没起到一点作用!

顾璋的演讲只在军营内开过,也只透露了一点皮毛,后来的所有攻击,他只做不说,从不告诉旁人他是怎么做到的,只有守城的将士们,才能体会到那种统治般的压迫感。

匈奴是探听到了一些消息,但“演习”对他们而言,倒是与“演戏”无异。

甚至许多战将还嘲讽道:“文人就喜欢弄这些表面功夫,假模假样的打,糊弄孩子都不够,能有什么出息?”

如今听到事败,思及此前种种,怎么能猜不到又是顾璋呢?

又是他!

巴蛊乌心头躁动,又余烬复燃变成熊熊怒火,他提起厚背长刀,毫不犹豫下令道:“若见此子,斩之!得顾璋人头者,赏金百两!”

即使再好的人才,多次坏他好事,生来克瓦次,故绝不能留。

“是!”

巴蛊乌召集手下诸部落首领。

他沉着脸道:“迟则生变,此举神器露了些端倪,姓薛的肯定有所察觉,不能给他们时间做准备,咱们今晚就发兵!”

毕力格也道:“不过一时失手罢了,咱们还有天赐神器,硬生生砸也能把城门砸开。”

络腮胡大汉气势汹汹地走入帐内,他浑身冒着热气,肌肉鼓动,身上带血,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听到毕力格的话,也雄声赫赫道:“单于,打!力蛮那家伙还想从我驻扎的地方闯入,简直痴心妄想,已经被我打退了!”

一众部落首领想到神器的威力,也不疑有他,纷纷支持,立刻发兵!

***

对战双方都飞快地动起来。

兵力集结,磨刀霍霍。

顾璋也敛下眼睑,侧身对邢威低声交代的地址,然后将钥匙给他:“你点兵二十,务必将此间之物,送来城墙之上。”

他想来对付投石车的武器,此前从不告知于人,就是怕有匈奴暗探,让对面的武器发生了变化,有了防备。

而最不可能有匈奴探子的人,就是明盛帝从京城派来的一百精兵了。

顾璋声音从未有过的严肃:“命在物在。”

邢威心中一凛,当初顾大人第一次带他们深入草原,五十人遇上近百匈奴骑兵的时候,语气都不如这会儿严肃。

他表情万般郑重:“定不辱命!”

邢威带着二十精兵,全副武装飞快离开。

武安大营内,薛将军身披黑甲胄,在他身边的是副将和几位军师。一同议事的将领们,早已在下令的那一刻,起身回各自营地,以最快的速度,聚集手下将士,按照这半年训练的章法,领兵参加这场十分凶险的守城之战!

顾璋也随着薛将军,一同前往城墙之上——若真让匈奴得逞,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又如何能活得肆意快活?

将士们看到顾璋,也没有觉得太奇怪,毕竟在许多人眼里,顾璋有不输于见雷将军的武艺,更有超出常人的胆量和谋略。

唯有走在最前方的薛将军,在龙行虎步,行步如雷朝城墙上去时,难得产生了一丝犹豫,从来最恨逃兵的他,竟然主动开口:“顾知府可退至安岳城防守。”

其实仔细说来,安岳城确实才是诸多刚赤府知府常驻的城池,只是顾璋一来就特立独行,直接待在了岩武城。

顾璋闻言,对上薛将军的视线,眉宇间竟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气势,里面藏着一丝极深的爱惜。

薛将军黑眸里,也倒映着意气飞扬、气势不输于武将的少年。他想,若匈奴神器当真凶猛,他带着将士誓死拼杀也无法毁去,眼前的少年,可能是大宣难得的、甚至是唯一的生机。

“临阵脱逃,按军法处置的话,杖百。”顾璋玩笑道:“莫不是薛将军哪里看小子不顺眼,想让我挨一挨军中仗责?”

若不提这一茬,也许还真有当作文官退守府城的余地。

大敌当前,军法都摆出来的,还是临阵脱逃如此大的罪名,薛将军为了士气,也不可能再松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