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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农家子靠植物系统飞升首辅(298)

他们光是活着就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即使平日里听说书先生说故事时再豪气干云,风声一紧,粮食一涨价,人就慌了,自己能不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小粮商粮食不多,田丰这次是奔着周围最近的几个府的大粮商去的。

这些商人实在可恶。

似乎是太平太多年了,或者他们本人在更安全的地方,根本不担心薛将军会守不住城池,更不担心匈奴真的会打到他们那儿。

朝堂总会想办法的。

少我一个又不碍事。

平日里商税交得够多了,总不能这会儿还让我出血吧?

我若真傻乎乎交了,接下来铺子里卖什么?其它几家粮行,怕是要联手把我家生意全数吞没。

……

谁都想趁着这个机会,用自家囤积的粮食,在这个档口狠狠赚一笔。

面对带兵上门的田丰,都是笑脸相迎,给出一些粮食,然后开始哭穷。

田丰猛灌一口水,把杯子往桌上一砸,气冲天灵盖道:“就该把他们都捉来前线,杀一杀匈奴才好。”

顾璋也皱眉:“他们要多少?那就先给他们,大不了事后再算账,先解了如今的燃眉之急再说。”

田丰叹气:“哪有这么容易?油滑得很,跟泥鳅似滑不溜,真正能做主的人捉不住,根本不见我,不是去京城了,就是去查账了,还有就是去筹粮了。先不说不能开这个口子,即使我愿意开,他们恐怕都以为我是诈他们的。”

顾璋:“……”

真麻烦。

他还是喜欢干脆利落,简简单单一击毙命的法子。

顾璋问:“那此次出去,田大人筹了多少粮草?”

田丰叹气:“其实不少了,但是加上日夜不休的运送消耗,送到岩武城时,就没剩太多,应当能多撑3天,就这三天的粮,都花了十几万两。”

在场武将倒吸一口凉气,看田丰的眼神,都仿佛在看:“你个败家子!”

田丰怒目对上:“觉得容易自己去筹。”

“好了。”薛将军面容威严,声线沉稳道:“八百里加急从京城里送来的消息,京城也筹集到一些粮草,还有在凌云山没有被掩埋的小部分,正在往边关送来。”

田丰忽然一拍脑袋:“瞧我这个记性,我在半路接收了一批粮草,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人主动送的,不要钱,说起来还和顾大人你有关,是你的同年赠送的。”

顾璋已经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用系统里的药液了。

听到这会儿,微怔片刻:“同年?”

田丰很快派人取回来一封厚厚的信件:“押送粮食的人把粮食转交给我的时候,同时把这封信也给我,托我带给你。”

顾璋接过一看,金瑎的字迹。

没想到还有被金瑎支援的这天,他边拆信件,边问田丰道:“灵瞻备的粮食,够多少人吃一顿?”

“你还真别小瞧了这位同年,人家送来的粮食,够足足半个营的将士吃一餐了。”

顾璋挑眉,金瑎这本事还真不小。

他拆开了信封,将里头厚厚的一沓信件拆出来看。

信纸上还能看到小片波浪形状的纹路,金瑎这小子给他写信的时候还哭了?

顾璋顺着看下来,文字里都透一股浓浓的悲伤担忧,主要在讲:呜呜呜,顾璋你可不能死啊!怎么就这么倒霉,这么多年都安安稳稳的,你一去就遇上这种事,要是见势不妙,就赶紧往后头安全的城池里躲,别仗着自己那点武艺冲在前头,打仗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咱大丈夫能屈能伸!

等前头好大一通哭嚎和劝说结束,后头才勉强进入正题,字里行间都还透着点“我的好兄弟你可不能死在边关啊”的担忧,他说自己干得还不错,发现县城里还有些粮食库存,尽力给取了一半,然后又“以诗会友”通过文人发动煽情攻势,又筹了些钱和粮,金家还支援了不少,一起送来。

信里还夹了几首诗词《登山忆璋弟》《秋日夜里梦边塞友人怆然有感》《游竹林念璋弟》

本来好好的,顾璋还为其中“吾与二三子,平生结交深。”心中感动,为这厮竟然在诗里把他写得这么光辉欣慰,又是登高之豪情,又是君子如竹林的,多让人不好意思啊!

还为金瑎煽动造势那些熟悉的不要脸风格欣慰,这是深得他真传啊!

结果看到信末尾,金瑎继续哭嚎,一副他好像已经命不久矣的感觉,不由气笑:“没出息。”

他本人在边关都没哭,金瑎倒是先哭了。

顾璋把信件放回信封里,然后仔细放入怀中:“灵瞻的一片心意,田大人你安排好了。”

许是被金瑎那封信逗得放松了心情,顾璋看看帐内略有紧张的气氛,玩笑道:“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实在没粮食,大不了我们去抢匈奴的牛羊!”

顾璋想起这段时间吃过的牛羊,感觉馋虫都有些起来了:“经过一整个夏天茂盛青青草原的滋养,现在这个时节,应该是牛羊最为肥美的时节?”

他振振有词:“匈奴能来我们这儿骚扰,咱们也能去抢他们的牛羊,就挑那些膘肥体壮的,吃什么粮食,咱顿顿吃肉!”

帐内一众将士:!!!

你还记得你是手中执笔的文官出身吗,怎么比他们武将还虎?

还顿顿吃牛羊肉,可真敢想。

顾璋说:“要是咱真没东西吃了,直接带兵杀到那些可恶至极的粮商家里去,让皇上来道圣旨,给他们扣个通敌叛国的帽子,把他们全部拉去流放!”

在场将士们:“……”

忽然觉得这小子切换回文官了,但根本没有一点六元及第,清正翰林出身的意识。

什么叫扣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这简直是胆大包天,祸乱朝纲的奸佞的台词啊!

戏台上都不敢这么唱。

顾璋说是这么一说,但他心里也清楚,这里头问题很多。

譬如匈奴牛羊散乱,居无定所,很难找,一不小心可能就遇上匈奴骑兵了。

又譬如假设真的捕杀到了牛羊,又如何带回来?骑兵想带回来全军上下一天口粮,那得多少人?

即使前面都有老天庇佑,都成功了,带着牛羊肉往回走,速度肯定很慢,一旦被发现,很快就会被匈奴骑兵追上。

最致命的是,即使不携带任何拖累,他们的骑兵,大多数也没有匈奴骑兵速度快。

……

桩桩件件都是要考虑的问题,一两头牛羊简单,但是想要以此解决粮草问题,是件极为艰难,几乎不可行的事情。

顾璋那日说出口,不过是为了缓和下帐篷内的气氛。

谁知薛见雷竟然真的带着北骁卫,弄回来一群牛羊,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自宰杀那群牛羊第二日起,匈奴兵马慢慢开始聚集,在不近不远处安营扎寨,如附骨之疽,让人心中寒恶。

秋风将旌旗吹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