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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农家子靠植物系统飞升首辅(233)

刚刚拜读完他师父戎锐的文章,还做了点笔记, 就见书童进来,说师父唤他午休时去戎府一趟。

黎川:“你去跟传信的人说,我会准时过去的。”

黎川毫无察觉之时,外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不少人打听起了一个叫“黎川”的人,到!底!是!谁!

在繁华的街巷里,被杀猪匠唤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童生。

京城这地界官员遍地走,举人多如蚁,童生实在算不得什么,他也大方,直接给人念起来。

从丈夫发现回娘家给父亲烧香的妻子惨死,含恨敲响衙前鸣冤鼓,呈上诉讼状开始。

因为考不上去,童生总兼职给书肆做抄话本的活,故而念着念着,把黎川平铺直叙、严肃克制的文字,都变成了颇具感情色彩的口头语。

“那罗姓书生在衙前痛哭流涕,一介文弱书生竟将鸣冤鼓敲得震天响,引来了全县城百姓围观!”

“罗姓书生夫妇恩爱在县城里很出名,见罗姓书生在衙前念诉讼状声泪俱下,百姓纷纷为他惋惜,高声呼喊县太爷要严查此事。”

……

百姓们边听边想,边听边小声议论。

“凶手肯定是娘家叔侄!”

“我觉得是那个被富商爹断了财路,全家投井自杀的商人儿子,同一天,同一时辰去上香,他要是不动手,我呸他不是个男人!”

随着童生不断往下念,嫌疑人范围越来越广。

“错不了,绝对是这个退婚的前未婚夫!伤了子孙根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又被退婚心里肯定怨恨!”那人斩钉截铁地猜。

“我赌5文钱,是典当铺的伙计,搜出十多件她戴过的首饰,肯定是见财起意!”这人手黑牙黄,显然是个赌徒。

短短几千字,如剥洋葱一般剥开层层迷雾,可迷雾下还是迷雾,让听的人都不禁感慨:“真是好大一出戏!”

刺激!

童生继续念:“这个时候,验尸的仵作来报,发现尸身上有许多被长期殴打的痕迹,罗姓书生当堂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童生听到周围人发出齐齐的抽气声,对自己念的效果十分满意。“神色有异”四个字可比不上他加工后的效果!

“谁打的?怎么会身上有伤呢?”

“后来呢?”

童生也想继续念,因为他心中也十分好奇,可当他打算继续念时才发现,竟然没有了!

没有了!

这可把所有听案子的人挠得心痒难耐。

一个个跳起来,恨不得抓着童生问:“你再看看,这么多字,怎么可能这么一会儿就念完了?”

“对啊对啊,我感觉你才没念一会儿!”

童生还从没见过这个阵仗,他加工后,分明就比报纸上的字多了三倍不止:“我真的念完了!”“后头没有了!”“别踩我鞋子!”

“不信你们自己去买一张看!”

“咱们又不认识字。”

童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最后万般艰难地从人堆里挤出来的时候,头发也散了,衣服也乱了,鞋都挤掉了!

这年头娱乐少,官府又神秘威严,许多人初一听到这个案件,都觉得复杂刺激,十分新奇。

起初还当个八卦听,后来免不了带入进去,分析来、分析去,和遇到的亲朋好友都觉得心痒难耐,脱口而出道:“你听了那个案子没?”

若遇到想法不同的,甚至路过的人都要辩驳几句,“伙计怎么能是凶手呢?他都说了是罗夫人自己过来典当的。”

“罗夫人家财不菲,典当首饰做什么?我看就是他偷的,或者杀完人搜刮走的!”

“伙计说自己有人证!”

“人证不是去外地走镖,还没回来吗?指不定是同伙假话呢?”

“反正不是伙计!”

这样争论随处可见,如果在大街上,甚至能引起一大群人群情激愤地开展“友好讨论”

吵着吵着,谁也吵不过谁,实在是太气人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好奇,只恨不得把写这篇判案故事的“黎川”给抓到面前来,让他好好讲清楚了!

怎么还有文人说话说一半呢?果然文人心都黑!后续到底是什么?谁才是凶手,为什么要杀人,最后怎么样了?

惨死的罗夫人实在是太惨了,任谁带入一下自己,都气得火冒三丈,抓心挠肝地想要知道官府最后有没有抓到凶手,凶手有没有得到惩罚,那么多家财,最后给谁了?!!

黎川!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心黑的文人?有没有跟故事里的大人一样威严,可以管管他的!”

甚至许多本不识字的百姓,都把这两个字笔画牢牢地刻在了脑子里。

还别说,确实有人这么做了,作为黎川师父,戎锐直接把人给喊到面前来。

戎锐点点报纸:“从你整理的案册里选的?”

黎川恭敬答道:“是,就是您上次看到的那册。”

戎锐:?

他上次看可没有这样勾人的效果,故而只看了头几个案件,便没往后看了,他干咳两声:“稿件可还在?”

黎川一本正经地答,说目前不在手上。

暗示想看后续无果的戎锐,有点憋气,怒而直言指使自家弟子道:“那你口述后头的事,最后查清了凶手是谁?”

“恕弟子不能从命。”黎川端端正正地执礼致歉,姿态尤为恭谦,“我已经答应过瑶光,不将后续内容与第三人说,人不可言而无信,还望师长见谅。”

“停在这里也是他的主意?”

“是。”

戎锐额头青筋直突突:“顾瑶光!!!我就知道除了这小子没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这个再规矩不过的徒弟,根本没这个心眼子!

一向谈锋敏锐的戎锐,这会儿不管怎么说,竟都无法套出后续内容,老头气得喋喋直叹,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死脑筋。

黎川默默站在一旁,任由戎老爷子直叭叭叭,见他骂累了渴了,还见缝插针地递上去一杯水。

戎锐顺手接过,喝完才发现是他递上来的,顿时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你去,给我把顾瑶光那小子叫来!!”

***

顾璋早早溜到宫里。

他在户部办差的时候,就得了皇上令牌,如今就一直用着。

看到皇宫的朱红色的高墙,顾璋觉得心里特别安心,甚至在心中哼起了小曲。

等他照例让小太监通传时,还在暗暗嘀咕:“不信有人能追到这里来!”

等躲个几天,自然就过去了。

小太监从殿里头出来,笑得极为热情,说皇上宣他进去。

顾璋没注意到,平时小太监的说法是,皇上这会儿正空闲,您来得正好之类的。

顾璋整了整衣冠,这才昂首挺胸地步入殿内,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来躲人的,他分明是来汇报好消息的!

“瑶光来得正好。”明盛帝语气中含着微不可查的笑意:“正巧朕这儿有人找你。”

顾璋气势十足的步子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