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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墙相爷家(重生)(97)

这话说的,秦檀的两个丫鬟都要笑了。

——秦致舒唆使二人朝她丢石子,再自己站出来英雄救美?

凭借秦致舒那一根筋的脑袋,恐怕是想不出这么高超的主意的。更何况,他与秦檀没什么利益干系,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两个丫鬟都是一副不信的神色,可秦檀的表情却微微变了。

方才还出言阻止陶氏捉人的秦檀,此刻已收回了手,淡淡道:“大房的事,檀儿一介小辈,也无资格置喙。既然大夫人要惩治舒少爷,那便请吧。”

说罢,秦檀就让开了身子。

陶氏得意地笑起来:“檀丫头,算你识相。”

待秦致舒被陶氏带走后,青桑急起来,低声道:“小姐,舒少爷若是这样被带走了,恐怕会被鞭打至死呀!”

秦檀却不为所动,道:“致宁、致远还小,童言无忌,但……未必是假。”她说罢,略略挑眉,她转向红莲与青桑,道,“你们两个,以后也记住,切莫太快信了旁人。……而且,大夫人不是说了么?是喊他回去砍柴,并非是做别的事。没什么可担心的。”

青桑不甘不愿地应了是,红莲也温顺地低头。

可两个丫鬟的心里,俱是这样想的:主子还是太小心谨慎了,看谁都觉得别有所图。那舒少爷,实在是个单纯质朴之人,不值得主子如此防范。

***

景泰宫。

“皇上。”

晋福低着圆滚滚的身子,揣着手碎步而行,在珠帘外头停下了。隔着隐隐绰绰的水精帘子,他用余光瞧一眼后头那抹明黄身影,道:“燕王妃方才去了太后宫里,说是要商议相爷婚事,请太后娘娘做媒。”

水精帘后的身影微微一顿。

下一瞬,李源宏搁下手中茶盏,负手起身,直直撩起珠帘,问晋福道:“此事当真?”

“当真,做不得假!”晋福的圆脸带着谄笑,小豆眼里俱是逢迎,“听菊姑姑那头的下婢说,燕王妃似乎是瞧上了皇后娘娘的妹妹。皇上,您也是知道那位殷二小姐的,要想娶她,可不容易呀!”说罢,晋福嘿嘿笑道,“难怪燕王妃要请太后娘娘来说媒呢。”

那殷二小姐性子泼辣,虽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迟迟不肯嫁人,说是京中无人能够匹配她。前几个上门提亲的豪门公子,都被她亲手用鞭子给打退了。

谢均要想娶她,还得看看殷摇光自个儿同不同意。

“殷摇光?”李源宏俊美阴鸷的脸上,铺开了一丝沉沉笑意,“殷家世代名门,出尽三司皇妃;那二小姐又性子率真、貌美过人,与均哥着实是门当户对,天生璧人。这桩亲事,相的好。”

晋福搓搓手,也跟着阿谀道:“皇上圣明!奴才也这样觉得!”

“回头得重赏燕王妃。”李源宏慢慢地颔了首,漆墨似的眉眼一敛,低声道,“如今,那秦檀总归该死心了。既均哥已要娶妻,朕又允了她荣华富贵,她应当肯入宫了罢?”

“那是自然!”晋福道,“皇上您可是龙章凤姿之身,大楚国祚之体,世间有哪个女子不会爱慕您呢!”

李源宏唇角勾起,道:“朕要再宣她入宫觐见一次。这一回,朕要她亲口答应——答应入宫伴驾。只要她肯侍奉君前,朕便封她为妃位!……若是她再听话乖巧些,凭她那张脸,便是贵妃也使得。”

“嗻!”紧福瞧着乐颠颠的。

他虽乐颠颠的,心底却有些感叹:哎哟,可怜皇后娘娘!对皇上痴心一片,却换不来皇上太多垂怜。这宫里头呀,马上就能再听一片新人笑了。

“等等,”李源宏又喊住晋福,道,“均哥从来聪慧过人,他若知道朕召秦檀入宫觐见,必然会想什么法子阻拦。晋福,你不得伸张此事,务必要隐晦一些。去秦家时,不可提秦檀名讳,免得被旁人探听。”

他早与秦家提过,要秦檀入宫侍奉;就算不提秦檀大名,想来秦家也会清楚,他要的是哪一个秦家小姐。

“皇上想的周到!奴才领命,这就到秦家去传您口谕。”晋福又领了命,嘿嘿一笑,这才匆匆告退。

一个半时辰后,晋福已在秦保的书房里了。

晋福眯着小眼:“哎呀,皇上想要宣你们秦家的小姐觐见。”

秦保谄媚笑:“敢为皇上要见的……是我家的哪一位小姐?”

晋福“哎哟”一声,甩甩拂尘,道:“秦大人,您何必揣着明白和奴才装糊涂呢!这皇上要的是哪一位,你心底不明镜儿似的清楚么?都提点了那么多回了,您还不清楚哇!”

秦保悚然,一抹额上冷汗,立刻道:“是是是!自然是清楚的!”

——皇上要的是哪一位?自然是要秦桃了!

虽晋福公公和打太极似的,左右不肯说秦桃的大名。可用脚趾想也能想到,皇上要的,定然是秦桃!皇上可是问了秦桃的闺名年龄,青眼有加呢!

至于秦檀么,她先前才拒了皇上,此刻怕是皇上一点都不想见到她。

待送走了晋福公公,秦保满意地站在门口。望着外头的明媚春光,秦保大舒了一口气,心情甚好。

自从新帝登基后,他们秦家人便是一蹶不振,渐不得宠。如今,庶女秦桃要入宫为妃,嫡女秦檀又得了谢家青睐;凭着这些姻亲关系,他就不信秦家不可翻身!

唔,桃儿很快就要入宫了,他是否也该邀请谢均多走动走动?

如此想着,秦保招来仆人,道:“你去拟个帖子,递到谢府,就说老爷我看春光大好,想邀请相爷来一道赏个花,不知他可否赏光啊?”

***

过了几日。

这一日,秦檀被青桑喊起时,日头已经迟了。

春日天暖,她本就易懒睡;再加之宋氏嫌弃她看着惹人心烦,便免了她的请安,她也不用去宋氏的院子里和那些姐姐妹妹们两看生厌,她便天天都睡得很迟。

她在床上懒懒坐起来,用手理了理头发。浅杏色的床幔外,是丫鬟举着着面盆、衣物的身影。青桑将小铜面盆端的更高些,道:“小姐,您醒了?老爷请您去花园里坐坐呢。”

“父亲?”秦檀打了个呵欠,“真是难得呀。我可是连早膳都不曾用过呢。”

“是呀,老爷身边的丫头说了,这事急的很,请您务必赶着些。”青桑也是一脸惑意。

秦檀揉了揉眼,道:“‘赶着些’?这起床一事,哪是急的了的。”说罢,她便如常起身,简单地梳妆打扮了一下,优哉游哉地出了门。

路过装着鹦鹉的小金笼子时,秦檀道:“哎呀,今儿个还没喂这小东西吃饭呢。”

青桑忧虑道:“小姐,再不快些,老爷兴许就要生气了。还是交给奴婢们来喂吧!”

“有什么可急的?”秦檀瞥一眼青桑,取下了那只小金笼子,“红莲,去,抓一把鸟食来,今儿个我就带这只小东西去见父亲。”

说罢,她便继续优哉游哉地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