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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64)

宁轻鸿只淡淡问,“京中的呢?”

小太监稍稍退后半步,另一作常服打扮的内卫府探子答道,“有礼部李侍郎家的庶三子、御史中丞的庶五子、尚书右员外郎的嫡子、富商行会的柳家嫡二子……”

这文会在花楼画舫举行,本就不是什么能大张旗鼓,叫人知晓的光彩事。

本该是隐密进行之事,但宁轻鸿今日起了兴致带少年天子前来,来之前,就将画舫上的事打探清楚了。

但即便他今夜不来,

探子也会将消息禀报给他。

宁轻鸿笑,“京中官员还是有些脑子的,来的人都是家中庶子,只有小门小户拎不清头脑。”

尚书员外郎便是个六品芝麻小官,至于入不了朝堂的富家商贾,也包含在他这小门小户的四字之内。

那小太监答,“是,内阁大人们都并未派人前来。”言下之意,底下的都是外人,前来赶考的学子同京中官员勾结上,本是件寻常事。

私下能聚集到这么多人,并不是一人能轻易推动的,背后上上下下的关系错综交杂,这些人的家世背后都存着能在宁轻鸿眼皮子底下,钻科举空子的心思。

便是叫千岁爷发觉出落了,舍弃一个庶子顶罪,也不痛不痒。

但此事为何缘起,自然也有个因果。

宁轻鸿问,“这些日子崔氏做了何事?可有大肆宣扬?”

那探子答,“崔氏前日醉酒,话不曾忌口。”

叫人知晓九千岁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内阁臣子们派发请柬过去,千岁爷都如此了,底下人听着,自然也动了一层心思。

但好巧不巧,这尚书员外郎正巧同左相有那么一层关系。

宁轻鸿沉吟片刻,“去派个人到黄怀仁府上,让他明日早朝弹劾尚书员外郎一笔,放话下去,让黄怀仁用其嫡子作协,逼尚书员外郎将今日参与文会之人都一一供出来。”

黄怀仁便是将请柬给了崔氏的内阁臣子,他做了错事,明日千岁爷即使要将他当靶子,也只能有苦说不出地跟着去做。

但此事只是小事,罚也不能罚得多重,只是杀鸡儆猴,为了让左相一党同上京赶考的世家结下一梁子罢了。

此后若左相做了主考官,此事必然还会再被翻出来作导火索。

宁轻鸿三言两语间,便将事安排得妥当,他说罢,探子便恍然大悟般,跪地应下。

事了,他将视线投向一旁的乌憬,宁轻鸿似有询问的意味,就好像在问人可曾听懂。

回应他的,是正在低着脑袋,有些无聊地抠着手的少年天子,见宁轻鸿不说话了,还有些困惑地抬头看人,满眼迷茫。

怎么突然看他?

乌憬不解。

宁轻鸿静了一瞬,又无奈地摇首笑,“罢了,慢慢来。”他说罢,还是惩罚似的,曲起指骨轻轻碰了下乌憬的眉间。

少年被他这般碰了两次,第三次也呆呆地站着原地,不躲不避地闭上眼等宁轻鸿伸手过来。

反正又不疼,

乌憬想。

宁轻鸿收回手,微叹了一声,见乌憬无聊地不知做什么,只能将人带离窗边,回到了案桌旁。

这么会儿的功夫,烟丝已然燃尽。

宁轻鸿并未再投过一眼,他还未用晚膳,夜市的一路上,只有乌憬一人在不停地吃,现下才伴着清酒同茶水,用了些瓜果点心。

宫人又上了舫间特色的清淡菜食过来。

乌憬跟他一起吃了今日的第四顿,撑得都快不行了,但又实在是馋,换作平常,这个时辰他早睡下了。

茶余饭饱,

他开始发困。

今日来此本就是带人出来闲逛的,见少年脑袋都快一点一点了,一行人就此打道回府。

半路在马车上,乌憬就想沉沉睡去。

宁轻鸿不让他睡,半笑半无奈地叫着人,“乌乌?”他指尖摸着乌憬的肚子,道,“先不能睡,免得肚子难受,嗯?”

乌憬只好勉强睁开眼,又听见宁轻鸿半支着案桌,轻声道,“成日吃了便睡,在宫内除了哥哥外,也只跟小狗待在一起,不同人说话。”

“闷出病了可怎么办?”

他轻叹。

乌憬愣了下,下意识说,“乌乌跟哥哥……还有小狗玩。”

也没有那么闷的。

作者有话说:

9k:关注55身心健康,企图给55找点感兴趣的事

55:抠手ing勿扰.jpg

第44章 睡吧 又不是亲嘴

此时夜已过半,快到亥时。

若要从护城河旁一路驾马车入宫,让乌憬回养心殿歇下,怕等到了,也都子时了。

宁轻鸿瞧乌憬现下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便径直带其一同回了府。

下人赶着时辰,带天子去洗漱了。

宁轻鸿先去了书房,唤探子前来,将没禀报的事继续说与他听。

房门大开着,下人皆远远候在廊外。

他在里头驻足了不过一刻钟,听罢,吩咐几句,便又转身出来。

见此,拂尘恭敬地上前,跟在主子身后,“爷,今夜是带陛下去客房歇着,还是到您的寝室——”

宁轻鸿道,“不用这般麻烦。”

那便是睡一起的意思。

拂尘记下,派人去安排。

他前日自去领罚,这两日都在养伤,没能跟着千岁爷去宫内,但还是在府中伺候着的。

又听闻这两日主子对天子做的事,拂尘心思不由活络起来,想多了一些,但又摸不准主子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问,“那爷……可要让药房配些脂膏留在您房中?”

若是先前天子还是个痴傻的,他自然不会对主子同陛下同睡一塌多想,可现下千岁爷明知天子别有用心……却仍是纵容。

难免不让人以为千岁爷对陛下有什么别的心思。

拂尘欲言又止地劝,“免得龙体受损。”

宁轻鸿语气平静,带着点笑,却仍是淡淡,“不用。”

拂尘便晓得了,千岁爷此时没将心思放在这上面,反而在想些什么。

因为想不通,神情也是不疾不徐的平淡。

宁轻鸿进了殿,到了他平日用的热汤池子前,乌憬则被带到了另一处。

他停在门边,等着下人解身上的薄狐裘衣,眉眼间情绪带着些漫不经心。

不知在想些什么。

拂尘正准备捧着狐裘退下,再将新衣捧进去时,听着千岁爷突然道,“去内卫府唤个人来,将这些日子陛下做过的事,禀报给我听。”

说罢,宁轻鸿便屏退下人,一人进了殿内,绕过屏风,走向浴池,除他之外,内里再无旁人。

千岁爷除了平日里的伺候外,一向不让旁人近身,拂尘早已习惯,按主子的吩咐安排下去,等宁轻鸿再出来,暗卫已经再等着了。

只是探子禀报过的桩桩件件,

宁轻鸿大都知晓。

宁轻鸿指骨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太师椅的扶手,有些头疼地微叹口气。

拂尘见此,大着胆子问,“爷可是有何烦心事?”

宁轻鸿半笑,“倒也不烦心。”他似是而非道,“只是有些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