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骂了，他这样的人，你骂再多也没有用。”
孙慧燕看也懒得看裘国华，直接对白珍珍说道，像是裘国华这种感情至上的人，说什么都是说不通的。
在这种心中，只有自己的感情是最神圣最伟大的，旁的一切都不会被他看在眼里，白珍珍骂这么多，就跟对牛弹琴没什么区别。
白珍珍也觉得自己无聊，若是完全没有期待，自然也不会失望，她这样痛骂裘国华，终归到底，还是因为对他有几分感情。
“真应该让你去看看，为了你们的一己之私，为了那个不该存在的人，多少孩子在生死边缘挣扎。”
白珍珍看着裘国华，说了最后一句话：“你去医院听到那些孩子被病痛折磨时候发出的哭声时，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裘国华浑身一震，然后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
他被带出天盛殡仪馆的时候，整个人依旧是恍惚茫然的，当看到穿着飞虎队衣服的人准备爆破天盛殡仪馆的时候，裘国华突然像是注入了一股生气似的。
裘国华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猛然转头看向了白珍珍，颤声开口问道：“所以，你刚刚说的一切是真的吗？”
白珍珍朝着裘国华翻了个白眼，早就没有了最初的尊重。
“要不然呢？飞虎队的人来跟我过家家？为了欺骗你，我专门联合了这么多人一起做局，就是为了骗你？”
“殡仪馆都要被炸了，要不是阵眼，要不是危害太大，你觉得这个地方会在不经过你这个主人的同意下被炸了吗？”
之前白珍珍所说的那些话其实并没有让裘国华完全相信，但是看到飞虎队的人，看到他们真的准备炸了殡仪馆的时候，他终于相信了。
刺骨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瞬间钻入了裘国华的身体之中，这么多年一直坚信着的东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脸上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子的表情来。
白珍珍没有搭理裘国华，只是拉着孙慧燕又往后退了一些，防止等下爆破的时候，她被烟尘呛到。
世界崩塌的裘国华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似的，等到爆破开始，看着自己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裘国华颤抖着双腿走到了白珍珍的面前。
“珍珍，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裘国华向白珍珍道歉，可是因为爆炸声太响，白珍珍并没有听到他的话，裘国华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
看着白珍珍那漂亮的面孔，他突然就想起了早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了无声息的白珍珍。
她说她是白珍珍，但她并不是原来的白珍珍，那她在这里，原来的那个白珍珍在哪儿呢？
那个性格内向，但是却很温柔善良的女孩子身影浮现在了裘国华的脑海之中。
裘国华的身形佝偻了下去，听着那越来越弱的爆炸声，看着崩塌的殡仪馆，裘国华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别——”
谁也没有想到裘国华会突然冲过去，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想要去拦他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裘国华冲进了正在崩塌的天盛殡仪馆，身体消失在了漫天的烟尘之中。
之后白珍珍看到了裘国华面目全非的尸体，还有站在尸体旁边那属于裘国华的魂魄。
“珍珍，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希望我的死可以弥补我的错误……”
裘国华似乎忘记了白珍珍可以看见鬼，所以他一直站在白珍珍面前絮絮叨叨说着他的错，希望白珍珍可以原谅他。
一开始白珍珍并没有打算搭理他，但是裘国华一直说个不停，这让白珍珍感觉到异常聒噪。
在裘国华的尸体被飞虎队的人用裹尸袋装起来带走的时候，白珍珍转身看向了那个一直在她身边绕着，不停向她道歉的裘国华。
“那个有资格原谅你的人已经死了，灵魂都入了地府，她会不会原谅你我不知道，但是你放心，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要我有记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错了就是错了，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一句道歉就可以全部抹消吧？”
裘国华的执念就是想让白珍珍原谅他，如果白珍珍原谅了他，裘国华的执念消失，便可以进入地府等待轮回转生。
可是白珍珍凭什么要帮他消除执念呢？
她是善良了，但她不是圣母。
原谅裘国华，原本白珍珍的那条命又该怎么算？但凡他对白珍珍这个人有一丁点儿的怜悯之心，就不可能接二连三祸害她。
执念不消的鬼魂是没有办法进入轮回的，他可能变成厉鬼冤魂，永远在世间游荡。
但是这一切和白珍珍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裘国华的鬼魂因为无地自容消失在白珍珍的面前，她扯了扯嘴角，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站着的孙慧燕。
对方发现白珍珍的心情不好，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以为你会原谅他的。”
毕竟白珍珍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却是个很善良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浓的功德之力。
孙慧燕以为白珍珍骂了裘国华一顿后，最终还是会选择原谅。
只是没想到白珍珍竟然不肯原谅对方，这倒是让孙慧燕觉得有些意外，但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白珍珍的嘴角扯了扯，回答道：“我为什么要原谅他，原来的白珍珍赔进去一条命，我要是不够聪明，早就被他算计死了，成为让陈勋活下去的养分，我这是没死，他死了才来求我原谅的，我这要是死了，他还能来求我原谅他？”
白珍珍若是被算计死了，陈勋也就可以顺利活下去，而那个时候，即便知道真相，她除了得到几句不痛不痒的对不起，还能如何？
再说了，一旦献祭成功，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说不定都会彻底烟消云散，到时候裘国华就算是嘴皮子说破了，把对不起说上成千上万遍，那又有什么意义？
“我一直都觉得，对不起三个字没有任何重量，做错了事情就要去补偿人家，两个嘴皮子一碰，说句对不起就能将一切都翻篇儿了？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眼看着白珍珍的情绪起伏变得越来越大，孙慧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到底是你认识那么久的人，你为他难过，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在我面前你不用硬撑着。”
孙慧燕的声音难得地温柔，白珍珍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孙慧燕。
“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孙慧燕拍了拍白珍珍的后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安静静地让她抱着。
不管多么理智，想得多么透彻，情感上终究是会有些不忍的，这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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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部门和玄门协会联手，效率惊人，在白珍珍她们破除第二个阵眼的时候，第三个阵眼也被玄门的玄术师们联手破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