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白珍珍又开始焦躁了起来：“可是我该如何说才能让他们相信我？毕竟事关重大, 我如果拿不出来证据来的话，他们未必能相信我, 我得想办法才成……”
眼瞅着白珍珍那双好看的眉毛皱在了一起眉间的川字也拢了起来，孙慧燕走过去, 拍了拍白珍珍的肩膀。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刚刚说过的话？”
白珍珍眨了眨眼睛, 不解地看向孙慧燕。
对方朝着她笑了笑, 摇了摇自己的移动电话：“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摇人了, 个人和香江政府对接的话，人家未必能相信，但如果是其他部门的话，人家未必不会相信。”
白珍珍：“……”
这就涉及到了白珍珍不知道的领域了，毕竟她并没有靠山，就是个光杆司令，所有事情都要自己筹谋着来。
而现在这样，白珍珍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抱住了一条了不得的金大腿，她都不用思考，只要老老实实跟着对方就好。
这种躺赢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感觉到浑身舒畅，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当咸鱼，躺着就能赢的感觉也太好了。
“你难道就不怀疑我说谎了？”
白珍珍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
孙慧燕笑了笑，极为自信地说道：“我相信自己的能力，你不会骗我的。”
若是连这个都看不明白的话，她这个龙虎山继承人的水分也太大了。
白珍珍身上的功德金光就是最好的招牌，有这个招牌在，哪里还会有其他的什么问题？
被人如此全心信任着，白珍珍感觉到心里面暖暖的，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伸出手抱了抱孙慧燕。
“燕燕，谢谢你。”
孙慧燕笑着抱住了她：“客气客气，不为别的，就为你捐出去的那两亿，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不是？”
腻歪了一会儿后，孙慧燕拍了拍白珍珍的肩膀，语气之中带出了几分揶揄。
“时间不早了，你确定要和我在这里浪费时间吗？我想出去逛一逛，你陪我一起去吧。”
白珍珍这才收敛了情绪，笑着点了点头，她招呼着孙慧燕一起去换了衣服，然后带着打扮一新的孙慧燕出了门。
孙慧燕扯了扯自己身上短得过分的热裤，说道：“我爸要是看见我穿成这种鬼样子，一定会打死我的。”
听到这话，白珍珍眼中多了几分担忧之色：“要不然我给你换一件？”
她怎么就忘记了？现在的大陆确确实实比不上香江，穿衣相对保守一些，这种辣妹穿搭对于孙慧燕来说好像过于超前了。
然而这话刚说出口，孙慧燕双手环胸，抱住了自己。
“不行，肯定不行，好不容易穿这么漂亮，我才不脱下来。”
白珍珍有些哭笑不得：“可是你刚刚不还说了，要是你爸爸看见了，肯定会打死你的吗？”
孙慧燕：“他这不是看不见么？再说了，我在香江，他在大陆，暂时他还够不到我。”
“更何况我这是入乡随俗，女孩子打扮漂亮一点儿怎么了？”
白珍珍：“……行吧。”
既然孙慧燕都无所谓，白珍珍自然也不会多说些什么，高高兴兴地带着她出去了。
之前一直压在自己心口上的大石头已经有解决的迹象了，白珍珍倒是放松了许多。
这大概就是背靠大山的感觉吧，还挺爽的。
*****
“爸，要不然我们还是放弃吧……我不想继续这样了，或许天命如此，我这人生本来就是偷来的，我应该知足了。”
一间装修古朴的卧房之中，陈勋跪在头发已经全白的唐顺延面前，哀声祈求道。
坐在床铺上的唐顺延一言不发，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没有灵魂的木偶似的。
现在已经是八月中旬了，原本应该顺利推进的计划开始停滞不前，不管他们做些什么，好像都会遇到阻力，原本应该顺畅进行下去的东西，现在都变得无比艰难。
可是偏偏他们还找不出问题在什么地方，父子两个焦头烂额。
唐顺延的头发已经全白了，都是因为最近的事情不顺而愁出来的。
至于陈勋，他原本就有些摇摆不定，现在发生的事情让他慢慢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蝼蚁尚且偷生，可如果不断挣扎之后却发现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那又何必再继续挣扎下去呢？
陈勋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
“爸，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为我而活，为了能让我活下去，你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是天意如此，我这一生原本就是偷来的，又何必这样呢……”
“不如，算了——”
只是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床上坐着的唐顺延猛然睁开了眼睛，他起身走到了陈勋面前，抬手朝着他的脸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陈勋的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他被扇得倒在了地上，嘴角的鲜血很快便涌了出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唐顺延却不为所动，他指着陈勋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都在说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活下去，你妈妈到底付出了什么？”
【你不只背负着你的一条命，你还背负着你妈妈的一条命，你凭什么替你妈妈放弃生命？！】
这些话陈勋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尤其他回了香江之后，这种话隔三岔五他总是会听到。
一开始陈勋还会感觉到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他的母亲，对不起为他筹谋算计的父亲。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勋却变得越来越痛苦，也越来越麻木。
原本就不是他想要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是他的母亲一定要把他留下来的，在他自己还不知道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背上枷锁。
“若是我可以选择的话，你怎么知道我愿意这样？爸，你有没有问过我到底想要什么？”
眼见着唐顺延越说越过分，陈勋再也无法忍受，开口质问出了这句话来。
然而听到陈勋的话之后，唐顺延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淡漠了起来，他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向了陈勋。
“你说这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但是你知道了一切之后，你不还是做出了选择吗？”
“贺朝宴，秦嘉文，陈勋，这三个人的身份是我给你的，但也是你主动去靠近白珍珍的，不是吗？”
说着，唐顺延突然就笑了起来，他毫不留情地撕碎了陈勋的假面。
“承认吧，你和我一样卑劣，作为既得利益者，你有无数种办法结束这一切，但你还在这里，那就证明，这一切是你自己选择的。”
陈勋的脸色大变，急怒攻心之下，他哇得喷出了一口鲜血来，因为这口血的喷出，熟悉的疼痛感席卷而来，陈勋软倒在了地上，身体蜷缩成了虾子一样。
唐顺延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模样，眼中浮现出了一抹不忍之色，但是想到陈勋之前动摇的模样，他又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事情已经到如今这一步，再说其他并没有意义，他们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