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和白珍珍投缘，孙慧燕跟她絮絮叨叨聊了很多有的没的，而白珍珍和对方聊了几句后，又将话题说回了正题上。
“所以，如果阵法不启动，我就没有别的办法破坏吗？”
说起这个，白珍珍觉得有些心累，她叹了一口气，幽幽地开口说道：“燕燕，就像是之前我破掉的那个阵法一眼，直接将阵眼给毁掉，阵法不就彻底毁了吗？”
孙慧燕此时正拿着冰淇淋挖着吃，她吃得心满意足，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听到白珍珍的话之后，孙慧燕侧头看向了她。
“你知道阵眼是什么吗？”
白珍珍摇头回答：“我不知道，但是你那么厉害，难道你也不知道吗？这难道不能推算出来吗？”
孙慧燕摇了摇头：“我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推算出来阵眼是什么，又被安置在哪儿的。”
眼见着白珍珍面露不解，孙慧燕便耐心地解释道：“我虽然在卜算一道上天赋卓绝，但并不代表我无所不能，什么都算得到，若真如此，那我还在这里干嘛？早就入了国家机关享福去了。”
未来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不管是什么方式的卜卦算命，都是有限制的，就好比白珍珍说的用卜卦方式寻找阵眼，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毕竟阵法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每个玄术师布阵的时候使用的阵眼也不同，厉害的可以直接用山川大地作为阵眼，吸纳国运，集于一身。
就像最后的那个封建朝代一样，就是这么做的，以山川四海为阵，换得皇权贵族奢靡生活，苦的却是黎民苍生。
毕竟黎民苍生的气运被吸纳之后，日子自然便是水深火热，极为艰难。
当年的那些玄术师们为了找出阵眼，一代又一代的人耗费了无数的时间心力，这才将阵眼找了出来，破了这个吸纳黎民苍生气运的阵法，为此玄门损失惨重——毕竟以山川四海为阵，就算是破了阵眼，阵法还在，他们要分离皇权贵族与阵法的连接，还不能伤害山川四海，自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听到她说起这些，白珍珍脸上的神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一百多年前的浩劫，玄门人才凋零，传承几乎断绝，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白珍珍将自己的疑惑询问了出来，她确实不知道这段历史，毕竟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香江玄门的资料又是遮遮掩掩的，她只知道这个世界的玄门曾经发生过一场浩劫，这才导致了玄门人才凋零，但究竟是怎么样的浩劫，她却并不知道。
但如果按照时间推算，一九九零年往前推，一百多年前，可不就是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时期。
难道玄门传承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跟那个封建王朝有关系？
“你居然不知道的吗？香江玄门难道不会告诉子孙后代多年前发生了什么？这难道不是写进玄门教导下一代的教科书里的吗？”
很显然，孙慧燕的震惊比白珍珍还要强烈，她猛然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种连三岁的玄术师都知道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
白珍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说着，白珍珍将之前郝琴韵杜文洁她们给她的记录着玄门历史事件的书籍拿了出来，将其交给了郝琴韵。
“这是我的几个朋友交给我的书，我也是通过这些了解的关于玄门的事，记载着玄门大事件的书籍上确实没有记载一百多年前的浩劫。”
孙慧燕接过白珍珍递过去的书籍，低头翻看了起来，当看到那段空缺的历史时，她的眼睛顿时红了。
“难怪香江玄门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就连这样的大事件都不记载，不愿意让子孙后代玄术师铭记自己的先辈曾经做过什么，难怪香江的玄门烂成这个样子！”
白珍珍看得出来，她是想要激情辱骂一些话的，不过大概是碍于白珍珍在这里，孙慧燕还是生生按捺住自己的脾气，阴沉着脸说道。
不过看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显然是对香江玄门的这些玄术师恨到了骨子里。
白珍珍伸手拍了拍孙慧燕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燕燕，你别生气，冷静一点，深呼吸，为了这些人生气不值得的。”
在白珍珍轻声细语地安抚下，孙慧燕才冷静了下来，她将那本记录了玄门大事件的书籍扔到了一旁，那玩意儿像是堆垃圾似的，她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见白珍珍正满脸担心地看着自己，孙慧燕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一百多年前玄门的浩劫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当年的玄门并不是现在这样，很多的玄门中人都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当发现皇朝用山川四海为阵，黎明苍生气运作为献祭，只为自己富贵荣华的时候，玄门中人便立志要拯救苍生。
但是那个阵法存在多年，已经和皇室的气运连在了一起，而黎民苍生被掠夺的气运也源源不断供给了他们，而这个阵法的狠毒之处就在于，阵法是单向的。
也就是说，皇权贵族只会得到好处，一旦有人破坏阵法，遭殃的就是黎明苍生。
当初在设立阵法之初，那群人怕就想到了阵法有被破除的一日，所以便想了这么一个阴损的法子。
“他们的气运和阵法相连，黎民苍生血肉用来供养他们，如果阵法被破，第一个反噬的就是黎民苍生，而他们顶多是失去气运，并不会有什么伤害。”
布阵之初，他们就安排了后手，如果想要将他们的气运和阵法剥离，想要护住被阵法掠夺气运的黎民苍生，付出的代价是难以想象的。
说到这里，孙慧燕的眼中已经有了泪光。
“那个时候的玄门众人只想着要拯救苍生，并不在意自己会如何，他们愿意以自己的身体，灵魂，气运，功德为献祭，拯救天下黎民苍生。”
当初并没有人强迫他们，也没有人一定要他们去拯救黎民苍生，毕竟他们是玄术师，自然有办法不被掠夺气运，而如果他们愿意，皇权贵族也乐意将他们奉为座上宾。
可是他们却不愿意看到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义无反顾参与了破阵。
因为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成为玄术师之前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他们的父母亲朋，很多都只是普通人。
他们可以不被掠夺气运，可是他们的父母亲人如何能逃脱？
“我太爷爷和他们那一代的玄术师全都去参与了破阵行动，若非我爷爷当初年幼，他也是要去的……”
他们都很清楚破除阵法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可是他们依旧义无反顾，有些宗门家族的甚至是倾巢出动，队伍之中有很多只有十三四岁的年轻玄术师，他们原本只是普通人，他们也曾经历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们已经超脱出来了，可是有更多像是我们一样的人还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若是以我们微薄的力量可以换取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我们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