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万志强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若是不成，他也就没有了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郝玉书走上绝路。
白珍珍脸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她摊了摊手说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杀了她。”
万志强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白珍珍继续说了下去。
“她想杀的人是你，因为被我阻止，并没有成功，加上她身上并无血气，显然是没有害过人的性命，我怎么可能对她出手？”
玄门中人也不是滥杀无辜的，若是没有犯了杀孽，杀了鬼反而会遭受反噬，就比如之前的那些绿头鬼，他们未曾杀人，若是白珍珍杀了他们，那不是替天行道，而是枉做杀孽。
艳鬼和绿头鬼差不多，她虽然起了杀心，但是并未成功，按照事实来说，她这是杀人未遂，白珍珍若是杀了她，那遭罪的人反而会变成白珍珍。
万志强：“……你不杀她？”
那自己刚刚的那些纠结之类的情绪算怎么回事儿？
对此白珍珍表示，这跟她可没关系，她一直都没有对郝玉书喊打喊杀的，什么话都是他们自己说的，跟她可没关系。
见万志强人都傻了，白珍珍好心提醒道：“是你那个老情人让我杀了她的，我从头到尾可什么都没干。”
万志强：“……”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僵在了那里，处在进退两难之地，万志强的神情有些复杂，从他那生动多变的表情可以看出来，此时他的内心已经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白珍珍好整以暇地看着万志强，倒是想知道他最终会做出什么选择来。
好在对方也没有浪费白珍珍的时间，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来。
“珍珍，我和玉书好歹也是相识一场，不管如何，当年的情谊是做不得假的……”
叶青媚幽幽地补了一句：“最近这段时间的情谊也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万志强：“……”
他忽略了叶青媚的话，只是看着白珍珍，格外认真地说道：“珍珍，我求你送她去投胎吧，人死之后本来就该魂归地府，我知道你是个有大本事的，不管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万志强的声音由一开始的犹豫，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他想明白了，不管如何，自己和郝玉书之间终究是有了牵扯，他总归要为她拼一把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即便要付出代价才能让郝玉书顺利投胎，他也认了。
白珍珍上下扫了万志强一眼，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成为艳鬼的，但总归当初是她自己选择不入地府的，我不是不可以送她进去，但是这需要付出代价，而这代价，你不一定可以承受。”
若是万志强只是想要将郝玉书送入地府，白珍珍请阴神来就成，毕竟请了那么多次，他们也算是老熟人了。
但是万志强的诉求是要让郝玉书入轮回，那可不是请阴神就行了的。
郝玉书是艳鬼，她这种身份，进了地府之后，想要获得轮回的机会，怕是千难万难。
白珍珍可不会白白出力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傻子才会做。
万志强之前就已经猜测到了自己铁定会付出代价，所以她只是纠结片刻，就做出了决定来。
“我愿意承担一切代价。”
听到万志强的话后，郝玉书愣在了那里，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万志强。
他的身形并不高大，因为身材消瘦的缘故，他的体型看起来有些瘦弱，可此时就是这么一个瘦弱的身躯，在郝玉书的眼中却宛如巍峨大山一般。
他知不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来意味着什么？
他知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付出什么样子的代价？
她要杀了他的啊，为什么他还愿意付出代价送她去转世重生？
各种各样的情绪在郝玉书的心中翻腾着，她像是被人夺走了声音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白珍珍的声音。
“她是艳鬼，虽未伤人性命，可终究是吸食了不少男人精气，害了人终究是要受到惩罚的，你若是想要让她可以顺利投胎，就需要用你的功德之力来换。”
“即便这样，你也愿意吗？”
听到功德之力四个字的时候，郝玉书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脱口而出道：“不可以，强仔，你听我说……”
然而万志强不知道什么功德之力不功德之力的，他只知道郝玉书想要顺利投胎，就得需要功德之力。
“我愿意，这是我欠她的。”
万志强铿锵有力地开口，将自己的决心表达了出来。
白珍珍又说道：“你先别急着答应，功德之力并不是随便可以获得的……”
她简单给万志强科普了一下什么是功德之力，正因为这种力量无法转赠，不可掠夺，想要获得也是千难万难，所以极少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功德之里，换取别人的转世机会。
万志强并不是将自己的功德之力转赠给郝玉书，而是用功德之力向阴神换取郝玉书的投胎机会，他若是用了，那些功德之力就会被阴神收走，而他就再没有功德之力了。
她解释的很清楚，而万志强听完了之后，选择依旧一样。
“我愿意，这是我应该做的。”
功德之力没了，再赚就是了，他还这么年轻，总能再赚到的。
看他这样子，还是不清楚功德之力的重要性，不过郝玉书就不一定了。
白珍珍叹了一口气，转而看向了被万志强牢牢护在身后的郝玉书。
“郝小姐，如果你也同意的话，那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
万志强也回头看向了郝玉书，大概是因为选择救郝玉书，万志强面上的神情变得柔和了下来，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紧绷着了。
“玉书，我不怪你，你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走到如今这一步，想必也是情非得已。”
他不知道郝玉书为什么要做了艳鬼，不过他相信她一定有难言之隐的，之前的一切都不重要，她可以转世投胎就好。
郝玉书看着万志强的神情有些复杂，那双莹润的眼睛里装满了万志强看不懂的情绪。
“你怎么这么傻呢？功德之力多难获得，你……”
没等郝玉书说完，万志强已经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没关系的，重要也好，不重要也罢，都无所谓的。”
万志强对郝玉书未必是爱情，他们之间的好事情现在已经说不清了，但是万志强愿意付出自己的功德之力，只为了郝玉书可以顺利转世投胎。
郝玉书抿了抿嘴唇，看向了白珍珍：“大师，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白珍珍挑眉：“可以。”
万志强欲言又止，郝玉书轻声哄着万志强，他总算是和叶青媚一起出去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白珍珍和郝玉书这一人一鬼在。
白珍珍漫不经心地看了对方一眼：“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现在可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