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固然爽，但豁出一切报复，被杀死的恶人尚且有来生，受害者却要将一切都搭进去。
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这不公平。
乔安娜慢慢平静了下来，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孩子，小家伙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她，满眼都是依赖之意。
她忍心带着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走上绝路吗？
“只要不死人，你真的不会插手？”
白珍珍点头：“是的。”
她又不是圣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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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我好爱你◎
乔安娜抱着孩子, 头低垂了下去，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白珍珍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她做决定，如果她非要变成厉鬼的话, 白珍珍也就只能多抽她几巴掌了。
“好, 我答应你, 不杀人。”
没过多长时间, 乔安娜给了白珍珍答案，而被她抱在怀中的小鬼亲昵地在她怀里拱了拱, 然后又趴着不动了。
宋长明和陈小生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王金发却并未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愿意下来面对他妈妈造的孽。
不过白珍珍可以肯定，王金发会下来的, 他那样的性格，就算是为了伪装出深情, 他也不会不下来，要不然的话，他的人设岂不是全崩了？
事实证明, 白珍珍的猜测并没有错,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地窖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乔安娜身上的黑气涌动, 但却又硬生生地被她压了下去，白珍珍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突然发现乔安娜的魂体变成了正常的样子。
那是一个长相明艳, 身材丰腴的女人, 她的头发只是简单的盘在脑后, 身上穿着一件合身的墨绿色旗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完美地呈现出来。
白珍珍：“……”
这还带一键换装的？
她心中充斥着淡淡的狐疑，不过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好让王金发进来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乔安娜。
就在白珍珍退开之后的下一秒钟，王金发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乔安娜，王金发脑子里面那烦乱的念头瞬间消失不见了踪迹，他就那么看着乔安娜，眼睛慢慢红了起来。
“娜娜！”
他找了乔安娜三年，她在自己最爱她的时候选择不告而别，天知道他当时有多么痛苦。
他没有想到两人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看着美貌依旧的乔安娜，王金发心里面一阵阵发紧。
“娜娜，娜娜……”
他的声音里面饱含着无限深情，将一个历经千辛万苦才与爱人重逢的痴情男人演绎得淋漓尽致。
王金发痴痴地看着乔安娜，仿佛眼中就只有她一个人。
“娜娜，你终于舍得见我了吗？”
“娜娜，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当年我带着婚戒回去，可是你却不告而别，你知道我这几年找你找得多辛苦吗？”
“娜娜，失去你之后，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痛苦，他绝望，他哀鸣……
站在一旁的白珍珍看到这一幕之后，恨不能给他鼓个掌。
佩服佩服，她是真的佩服。
她就说么，王金发怎么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才下来，感情在上头的时候一直思考着该用什么样子的姿态脱困。
白珍珍可不相信王金发不知道乔安娜已经变成了鬼。
看这样子，他怕是准备另辟蹊径，剑走偏锋，从感情上下手，唤起乔安娜对他的感情，然后以此脱困？
他这是笃定了乔安娜爱他爱得要死，哪怕是死了变成鬼都舍不得伤害他？还是觉得乔安娜是个恋爱脑，三言两语就能被哄好了，然后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白珍珍之前还觉得乔安娜不是这种人，但看着摇曳生姿的乔安娜，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恋爱脑上头的人她见过，恋爱脑上头的鬼……
白珍珍决定继续当自己的旁观者。
乔安娜听着王金发那仿佛发自肺腑的话，眼睛慢慢红了起来，她似乎有所触动，抱着孩子往前走了一步，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生生停下了步伐。
“阿发，我也好想你，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资格回到你的身边？”
王金发感动至极，他带着大大的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乔安娜，轻声说道：“娜娜，只要你愿意，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的，不管你是人是鬼，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对你的心始终都是一样的。”
“人也好，鬼也罢，娜娜，只要是你就好，我会娶你，三年前没有举办的婚礼，我们可以继续举行，哪怕没有观礼者都无所谓，我会娶你的，即便只能娶到你的牌位，你的鬼魂，我也会娶你。”
白珍珍：“……”
老实说，这家伙的甜言蜜语说得站在一旁的白珍珍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白珍珍不相信这样的话能哄得住乔安娜，她遭受了那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原谅了罪魁祸首之一的王金发？
但是出乎白珍珍预料的是，乔安娜似乎真的被他所说的话感动到了，她抬步朝着王金发走了过去。
王金发忘情地上前，一双眼睛充斥着缱绻深情，他伸手想要碰一碰乔安娜，但他的手却从乔安娜的身体之中穿了过去。
面前的女人仍旧和三年前一样，美丽动人，可是他却已经失去了拥抱她的资格。
痛苦绝望的情绪如同巍峨山峰一般压了下来，王金发看着乔安娜，泣不成声。
“娜娜，对不起，我来晚了……”
“娜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源源不断的痛苦从心底深处喷涌而出，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王金发哭得毫无形象，他发出了痛苦的哀鸣声，身体也因为承受不住这种痛苦，跌坐在了地上。
“娜娜，娜娜，娜娜……”
他捂着脸崩溃的嚎啕大哭着，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痛苦宣泄出来似的，他一边哭一边嚎叫着乔安娜的名字，仿佛要以此来宣泄他的痛苦。
看着痛到极致，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王金发，乔安娜缓缓蹲下身体，伸手抚摸着王金发的脸。
她的怨气浓重，已经让她可以在常人面前显出人形，自然可以触碰到她想触碰的人。
乔安娜的手很冷，刺骨的寒气从她手掌心处传递出来，蔓延至王金发的全身，他呆呆地看着乔安娜，泪水流得更凶了。
“娜娜，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早一点找到你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分开这么久了？”
“我曾经承诺过会好好保护你，可是我却食言了……”
“娜娜，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怪你，你该恨我的，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遭遇这些可怕的事情……”